第435章 做我手上最锋利的刀
萧三郎眉头紧锁，“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沉着脸来回疾走两步，突然道：“立刻去城门口询问一番，看今日有没有使臣团的人带东西出城。”
卫琮微微拱手，转身离开。
萧三郎背着手在原地徘徊，内心有些焦急。
城中的流言来得太过突然了，分明就是想毁掉悦悦的声，这分明是有人有意散播。
他起初怀疑是父皇，进宫之后才发现不是。
章和帝就算再糊涂，再不愿让悦悦做太子妃，也不会在四国使臣都在的时候派人散播这样的谣言。
他让秦墨与何鸿调查过了，瑞王那边在皇陵受了惊吓，虽然对流言有推波助澜的作用，但流言最初却是在会同馆附近的茶楼里传出来的。
他起初并没怀疑到夜衡身上，在听到西夜和北齐使臣上国书说要见云昭太子和太子妃的时候，他忽然觉得不对。
北齐的使臣也就算了，西夜的使臣上的国书一定是夜衡的授意。
夜衡此人行事诡异，但对西夜没有好处的事不会去做。
故意提起要见悦悦，尤其是在这个流言满天飞的时候，分明就是想坐实悦悦不在宫里的事实。
就是那个时候他忽然想到了安亲王养的蛊虫，他说是有人教他养的。
听闻西夜有不少善于养蛊的人，安亲王临死前留下的那句小心后面的名字他虽然没清楚，但现在想想，似乎隐隐听到了一个夜字。
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件事和夜衡有关系，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可如果不是夜衡，那带走悦悦的又会是谁？
身后忽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萧三郎回头，看到夜衡站在后方不远处。
“夜丞相要回去了？”
夜衡点头，“明日一早要起程返回西夜，今夜早点回去休息。”
他向萧三郎微微颔首。
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萧三郎叫住了他，“夜相留步。”
夜衡转身，“萧太子还有何事？”
萧三郎上前一步，面带微笑，“没什么，只是提醒一下夜相，别忘记先前答应过的事情。
年后二月底，我和内人亲自去河西接管河西三州之地，希望夜相到时能痛快放手。”
夜衡眉峰微挑，笑容带着一丝邪魅，“放心，不属于本相的，本相不会多占一刻。”
萧三郎眸色冷凝，“是吗？夜相明日即将离开，应该不会带走什么不属于夜相的行李吧？”
夜衡嘴角微微一勾，“萧太子若是不放心，明日可以派人仔细查验本相的行李。
不过恐怕结果可能会让你失望，不属于本相的，本相不带走，但若是本相已经拿到手的，谁也别想拿回去。”
说罢，他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萧三郎望着他的背影，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生平第一次，他体会到了焦灼与无奈，若不是尚有一丝理智，他一定会派人先围了夜衡再说。
“殿下。”卫琮行色匆匆地回来，“属下已经查问清楚了，傍晚时分，只有永安公主的车驾出过城，说是要去城外梅园赏梅，今晚不回城了。
属下查到永安公主的车队中混了一名西夜人，还带了一个箱子。
属下已经派人去梅园那边了，想必很快会有消息。”
萧三郎抬手，“不，咱们立刻出城。”
苏悦是被冷醒的，她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正蜷缩在一个极为狭小的箱子里。
箱子逼仄狭小，她的手脚被绑在一起，刚刚好能屈身在箱子里躺下。
“你醒了。”
耳边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
她抬起头，看到夜衡半蹲在箱子前，正满脸兴味地看着自己，“现在感觉怎么样？”
一看到夜衡的脸，一股尖锐的疼痛便直接涌向脑海。
苏悦下意识闭了闭眼睛，努力对抗那股疼意。
耳边响起呜呜咽咽的笛声。
她倏然睁开眼，看到夜衡正坐在箱子边吹笛。
低声呜咽沙哑，仿佛有人在耳边哭泣一般，令她心底莫名堵得难受。
不，不能被笛声影响。
隐隐约约中苏悦拼命地告诫自己，她用仅存的一丝理智拼命地掐住手心，死命地咬着自己的嘴唇。
手心被掐破了，嘴唇被咬破了，血腥味逐渐在她的口腔中弥漫，疼痛让她比刚才清醒了两分。
“夜衡，你要带我去哪里？”
笛声停下，夜衡探手过来，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松开了嘴唇。
“啧，竟然意志力这么强，一瓶子的药下去了，现在竟然还能保持两分清醒。
苏悦，你真的让本相原来越感兴趣了。”
苏悦掀了掀眼皮，“真是我的不幸，你就这么有把握能将我带走？”
夜衡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带着隐隐的得意。
“你在等着萧琛来救你吗？呵呵，实话告诉你，此刻你那位聪明的丈夫恐怕已经被我故布的疑阵支到了城外梅园去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你会藏身在本相马车的夹层中，跟着我顺利到达西夜。”
苏悦眉心微拢，“你要带我回西夜做什么？就算是到了西夜，难道你不怕我自己逃回来吗？”
夜衡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哈哈一笑，“你恐怕还不知道呢，此刻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你被人掠走的消息。
尤其是你们云昭的大臣，更是被外邦使臣当面诘问嘲笑，十分恼怒呢。
苏悦，就算是你回来了，你的清白名声尽毁，云昭是不可能要一位声名狼藉的太子妃的。
还有萧琛，你觉得他真的不会在意你的清白与名声吗？”
他伸手摩挲着苏悦光洁的下巴，声音冷酷中又带着邪魅，“苏悦，你的后路都已经被我斩断，你只能跟我去西夜，做我手上最厉害的棋子。
你的功力高强，潜力更是无穷，我一定会将你所有的潜能都挖掘出来，将来成为我在战场上最锋利的刀，替我攻下云昭国一座又一座城池。”
苏悦闭上眼睛，不再理他，心中却十分惊诧。
没想到夜衡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
夜衡见她不说话，轻笑一声，起身离开了。
箱笼并没有合上，苏悦也不敢乱动，而是再次尝试用意识进入空间。
她能保持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必须得趁着清醒的时候想办法脱困。
然而空间依旧进不去。
她有些颓然地再次咬住了嘴唇。
翌日一早，天色刚亮，四国使臣同时辞别章和帝，分别踏上了归程。
西夜的车队出了城，一路往西南方向走，还没走多远，突然前方被挡住了路。
夜衡挑开车帘，看到挡在前面的萧三郎，眉头轻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