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今晚他要回房睡
萧老太跑的鞋都掉了一只,提着笤帚直接砸向为首的衙役。
“打死你们这些眼皮子浅的狗东西,还敢跟我家四郎要报喜钱,也不瞧瞧我萧老太是什么人。
等我家四郎将来做了官,我让他把你们都抓”
萧四郎扑过来,只来得及抓住萧老太,跟飞出去的笤帚擦手而过。
眼看着笤帚就要兜头砸在为首衙役的头上。
一只纤细的手臂突然出现,精准抓住了笤帚。
为首衙役躲过一劫,松了口气,抬头看到握着笤帚的竟然是苏悦。
不愧是打过拐子的人,反应就是快。
为首衙役谢过苏悦,转身瞪着萧老太,“你这老太太好不讲理,报喜给喜钱是规矩,不给就算了,竟然还打人。”
萧老太刚要骂回去,就被萧四郎狠狠摁住了胳膊,低声道:“奶你别闹了,这可是县城的衙役,得罪他们,我还怎么去县衙参加宴会。”
萧四郎此刻也反应过来,暗悔自己刚才说话冲动。
萧老太一听去县衙参加宴会,眼珠子转了转,一张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刚才我老婆子误会了,差爷你看,我家四郎不过随口问一嘴成绩。
差爷是来给萧三郎报喜的,站的地界也是萧三郎家门口,这报喜钱是不是”
说着,她眼神直往苏悦身上瞟,言下之意报喜钱应该苏悦出。
为首衙役都被气笑了,拿出两个红封晃了晃,一脸嘲讽。
“人家苏娘子可是给过报喜钱了,你家和苏娘子断亲了,凭什么让苏娘子给你出报喜钱?”
萧老太盯着红封,眼里闪过毫不掩饰的贪婪。
“苏氏,你既然那么有钱,再多给两文报喜钱又能怎么样?你也太抠了点。”萧老太撇嘴。
苏悦嗤笑,一个字都懒得和她掰扯,将笤帚在手里转了一圈,随手一甩。
笤帚砸在了萧四郎脚下。
“滚,别在我家门口闹事,不然打断你的腿。”
萧四郎下意识地缩了下腿,扯着萧老太往后退了两步。
苏悦转身对一众衙役点头,“酒水都备好了,各位里面请。”
为首衙役是个识趣的,萧家今日双喜临门,他不好在人家门口闹事,于是领着一众兄弟进院,心里却给萧四郎狠狠记上一笔。
苏悦径直关了院门,门口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
萧老太望着苏悦关上的大门,忍不住狠狠往地上淬了一口,“小贱妇,你给我等着。”
萧四郎失魂落魄地扯着萧老太往回走。
他自幼有几分小聪明,又整日被赵氏和萧老太捧着,三天两头念叨自己能考中。
他甚至早就在心里想过了,有朝一日考中了,全家人甚至村里人都会用热切,尊敬,羡慕的眼光看着他,膜拜他。
但现在果真考中了,却是个最后一名。
全村人热切,尊敬,羡慕甚至膜拜的眼神都给了萧三郎这个案首。
相比之下,他这个最后一名连个关注的眼神都没得到,这让他一颗心犹如被浇了一桶冰水一般,透心凉心又不甘。
他拎着油纸包回到家。
萧大郎的妻子王氏探头出来看了一眼,撇着嘴嗤笑,“热脸贴人家冷屁股,门都没进去吧。”
萧老太狠狠瞪了她一眼,“大郎媳妇快闭上你的臭嘴吧,四郎考中了。”
“什么?考中了”
王氏惊讶地从屋里冲出来。
萧大伯丢下饭碗也冲了出来。
“真真中了?多少名?”
萧四郎捏着油纸包的手一紧,眼底闪过一道阴霾。
“中了就是中了,管多少名干啥。”
萧老太掐着腰,“就是,萧三郎倒是考个第一名,有啥用,还不是一样地和咱们四郎一起接着考。
四郎,你加把劲,争取去府城考试把萧三郎给压下去。
第一名有什么了不起!”
萧四郎皱眉,突然间想起一个问题。
他用的就是萧三郎的答案,凭什么萧三郎是第一名,而自己却是最后一名?
不对,萧三郎的成绩一定有猫腻!
萧大伯却想起十分实际的问题,“这去府城考试,一来一回得不花不少钱吧?”
提到钱,萧老太倏然闭上了嘴。
王氏扭着腰身直接回房了。
萧四郎眼神更阴翳,心中更是将萧大郎,赵氏,萧老太等人埋怨了一遍。
这些人真是废物,若不是他们把家中银钱作没了,哪里需要他操心赶考的银钱?
乔迁之喜加上庆贺萧三郎得案首,宴席一直到晚间才散去。
里正走的时候一直拉着萧三郎的手不肯松开。
“走,今晚就开祠堂祭祖,告诉祖宗咱们萧家村终于有后生出息了。
往上数两代,几十年了,就没出过一个考中功名的。”
里正说着眼圈都红了,“这回好了,以后去县里交税粮,我看哪个村里正还敢嘲笑咱们,案首在咱们萧家村。”
村里的族老们喝了酒,个个红光满面。
在他们看来,萧三郎县试拿了案首,就等于秀才的功名已经在头上了。
村里有个秀才,那是全村人都跟着沾光的事。
“必须开祠堂祭祖。”
众人簇拥着萧三郎离开了。
秦墨和苏理都喝多了,苏悦没让他们回镇上。
等萧三郎祭祖完回来,已经是月上柳梢头。
进门就看到秦墨和苏理两人在院子里坐着望月,两脸惆怅样。
他脚步微顿,径直朝着正房走去。
今晚他要回房睡!这个念头一起,他的心跳忍不住加快。
突然,他的两条腿被人抱住了。
萧三郎低头,刚才还在惆怅望月的两个人不知何时移动过来,一人抱住了他一条腿。
萧三郎脸一黑,“放开。”
秦墨吸着鼻子,一脸惆怅,“三哥,我不服气,何鸿一个病秧子凭什么考个第二名?”
先前吃席的时候,衙役提了一嘴,说何家大公子考了第二名。
萧三郎皱眉,管你服不服气。
“放开我,回去睡觉。”
秦墨没松开,抱得更紧了,“三哥,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挑灯夜读,府试我一定要比何鸿考得好。”
萧三郎哼哼,“我不需要。”
秦墨大受打击,失魂落魄地松开手,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啊。
萧三郎一脸嫌弃地望着另一条腿上的挂件,“你又怎么了?”
苏理一脸傻笑,喃喃:“原来读书好这么受人尊敬啊,没想到考科举是这样的。”
萧三郎双眸微眯,到了嘴边的嫌弃咽了回去,“你也想考?”
苏德海被贬官追责,子孙三代不允许科举入仕,苏理这辈子都没有考试的机会了。
苏理歪着头嘿嘿一笑,“并不,起早贪黑地读书背书抄书,累得跟个二傻子似的,还不一定能考上,这买卖不划算,还是挣钱香啊。”
萧三郎:
他就多余问。
扭头看向旁边的二傻子,“听到没,说你二傻子呢。”
秦墨不高兴了,“他明明说的是你,我过目不忘。”
萧三郎嗤笑,“我轻轻松松考第一名。”
说罢,踢开两个醉鬼,径直上了台阶,敲响了房门。
苏悦开了门,笑盈盈地看着他,头上还带着他亲手刻的玉簪。
月色空明,仿佛给她整个人笼上了一层轻纱,美目流盼间,朦胧而美妙。
萧三郎心中一动,忍不住喃喃:“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苏悦听得真切,眸光晶亮,萧三郎这是在夸她漂亮呢。
四目对视,四周仿佛一切都安静下来。
萧三郎心头微跳,伸手握住了苏悦的手,轻轻摩挲,声音沙哑,“悦悦,我想和你”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惆怅的叹息,伴随着一声哭嚎,一道人影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