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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离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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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有事?”

    王安妤紧了紧手中的盒子,眼神中带着防备。

    王峥收回视线。

    “俊霖得司农监举荐,获圣上批准,如今已是正八品司农监主簿。”

    敕旨是在东府宣读的,他正好在,一并听了。

    陈俊霖在青海考察时表现固然好,还不足以担得起少监之职。圣上昨日就有暗示,俊霖运气好,正好撞到朝廷不知如何奖励阿妤的时候,他这才受益,得了个八品的官。

    “国丧期间,不宜宣扬。你祖母的意思,就一家人聚聚便罢了。”

    “嗯。”

    王安妤应下。

    见王峥不走,她又问道:“您还有事?”

    王峥犹豫了一下,终是摇头,迈步离开了。

    “老爷怎么亲自过来了。”

    王峥离开前不经意扫过的一眼叫佩珠心里一颤。

    谁知道呢。

    王安妤并不关心。她惦记着先生送的礼物,急急忙忙进了院子。

    回到书房,王峥静坐许久。提笔,写下一张拜帖,唤来无为,叫他送过去。

    年鹤延离开辅国公府半年,再出现,叫门房好一阵惊讶。

    “年公子,您回来了。”

    年鹤延含笑应了。才进了二门,就被一身仆仆风尘的沈珏追了上来。

    “世子。”

    “你这半年又去了何处?”

    “走亲访友。”

    沈珏继续问:“你何处的亲友?”

    “年某非石猴,如何没有亲友。”年鹤延移了一步,“在下还要跟国公爷见礼,先走一步。”

    沈珏挡住他。

    “你拿老头子压我?”

    “是又如何?”

    年鹤延从前视他为友,自然要顾及他的感受

    沈珏面色难看。

    看着年鹤延走远,才又问:“你如何能消气,我给县君赔礼认错可以吗?”

    年鹤延转身看他。

    “你既不以自己有错,又何必认,莫不是为了六部行走之职?”

    沈珏没料到他才回京,就将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一时没有辩驳之言,只能看着他离去。

    辅国公因年鹤延再次不告而别生了不小的气。但这半年,因着他留下的计策,府上一直平顺,也有重获圣心之兆,便也不好发作。

    “年先生往后不会再有还需走访的亲友了吧!”

    语气算不得好。

    旁边更有其他幕僚煽风点火。

    “年先生广结善友,这一走就是半年。”

    年鹤延不理会旁人的言语,朝辅国公行了一礼,道:“在下此次回来,是为向国公请辞。”

    “这……”

    辅国公听了他们的撺掇有意压压年鹤延的傲气,可从未想过将他赶出府去。

    “年先生这又为何?”

    “年本闲云野鹤,这两年承蒙国公关照不甚感激。”年鹤延留在辅国公的目的已达到,与其再浪费时间在此地,不如与阿妤闲话来得舒心。

    “年先生不会是另攀高枝了吧。”另一幕僚酸言酸语。

    辅国公心里也有此猜想。

    “真是如此。”

    “国公抬举年某,这盛京比国公府还高的枝又有几个,岂是年某随意能攀上的。”

    回到院子,年鹤延盯着丫鬟将东西收拾了。他并未着急走,泡了茶在树下赏景。

    直至黄昏,他等的人才终于来了。

    “年先生。”

    这是沈骁身边的嬷嬷。沈骁死后,国公夫人迁怒她们,都被贬到洗衣房做粗活。

    “年先生。”

    年先生要离府的事情传到后院,嬷嬷便坐不住了。

    她找管事请了假,避着人走小道过来,就怕错过了。

    “嬷嬷,事情如何了?”

    嬷嬷活了半辈子,从前觉得沈骁已经是世间顶俊的男子了,见过年先生才知自己见识短浅。

    愣了愣神,她才忙移开在年鹤延面上停留过久的视线。

    “老奴废了好些力气,才与苏嬷嬷搭上话。”

    这位苏嬷嬷从前在宫里伺候,到了年纪被放出宫。辅国公夫人恰在孕中,大夫言腹中乃是姑娘,便想着先请教养嬷嬷备着,于是挑中了在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宫中呆过的苏嬷嬷。

    只是后来辅国公夫人流产,这苏嬷嬷便没了用处辅国公夫人也不愿便宜了庶女们,就收在身边做管事。

    苏嬷嬷自认高人一等,从不愿与粗实的婆子丫鬟交往。

    嬷嬷能同她搭上话,确实费了些功夫。只是说这话,多半是为年鹤延允诺的报酬能再丰厚些。

    嬷嬷在沈骁身边呆过,明白点到为止的道理,很快就说回正题。

    “太后娘娘确实将带有名讳的玉簪误赏给了一位产婆。”

    当时宫中,皇后、纯贵妃与李御女三人怀孕。内务府自然紧着皇后安排,分去纯贵妃身边的产婆就少了。先帝当时宠爱纯贵妃,为此落了同在孕中的皇后面子。

    之后,秦家就从宫外送了几位有名的产婆进宫。

    “有一位,还是我们府上的呢。”嬷嬷想到,忙补充说,“只是她年纪大了,三年前被儿孙接回家中去了。”

    年鹤延示意她继续说。

    “苏嬷嬷说,这些人中有一位姓母,很是得用。这发簪便是误赏给了此人。皇后生产后,这些产婆便被送回了各府。皇后得知此事,忙派了宫人去寻回。只是这产婆竟不知去处。”

    皇后未免此事被人告发,便同先帝据实以告。

    先帝因皇后诞下麟儿之事正欢喜,便也没有责怪,只叫珍宝司又另做了一支。

    “年公子,知晓的就是这些了。”

    年鹤延拿起夹在书中的银票给嬷嬷递过去。

    嬷嬷只扫了眼面值,就千恩万谢,正欲伸手接,又听年鹤延道:“嬷嬷是聪明人,想来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是自然。”嬷嬷忙道。

    年鹤延松了手,叫她拿走了银票。

    赶在天黑前,他拿着包袱离开了国公府。

    大门外,沈珏倚着石狮而立。

    “你真要走?”

    他办事回来,就听到府上下人议论此事,只当是老头恼怒年鹤延不告而别,说了些威胁之语。

    去国公身边打探了一番,才知并非传言。

    “你承诺我的事情,不作数了?”

    年鹤延挑眉。

    “年某何曾这般说过。”

    “你……”

    想不到他也会玩赖,沈骁一时无言以对。

    “时辰不早了,年某告辞。”

    年鹤延从来不是宽宥之人。

    即便沈珏并未作出真切伤害阿妤的事情,但只要他有这个想法,便足矣在年鹤延心中判处死刑。

    “你就不怕,我拿户籍之事威胁你?”

    年鹤延闻言笑了。

    他从来不会将把柄递交旁人手中。从前叫沈珏帮忙,只是因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也是为了叫沈珏放下戒心,以助他接近辅国公的手段而已。

    “你尽可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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