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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拔得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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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先生。”

    季蠡驱马赶上白笃行所在的马车。

    “登基大典可否要继续?”

    泰山封禅出现这样的事情,不消多久,就会传遍天下。若是坚持今日登基,江东只怕会沦为一场笑话。

    “为何不继续?”白笃行眼神透露着真切的不解,似乎在疑惑他为何会有此一问。

    “可……”

    龙井柱倒塌,镇国神兽石雕碎裂,实乃不祥之兆。若是此时登基,难免叫臣民多想。一个不被上天和先祖承认的皇帝,真的是出自正统吗?

    季蠡对上白笃行的双眼,转了话音。

    “是,一切照旧。”

    队伍沉默地离开泰山往宣州的方向行去。诡异的情绪在百官之间蔓延。

    自高祖建制百年间,前往泰山封禅的皇帝中,还未曾出现这样的情形。即便是前朝荒淫无度的末帝,封禅时也是风平浪静,一切顺利。

    这不免叫他们疑惑,到底是怎样的缘由,才使龙井柱崩塌。

    “《出墙记》……”

    不知是谁提了一句,百官忙噤了声。心中却像被投下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出墙记》从盛京流传到江东时,不知衍生了多少版本。但总的都讲贾夫人秽乱后宅,嫡次子出身不正。

    难道真的是……

    其中的真相太可怕,众人默契做了哑巴。

    心思各异的百官,没有注意到队伍行至一处山丘连绵之处。队伍速度慢了些,斥候回来复命后,前锋下令继续前行。

    直到箭矢破风声响起,侍卫队才忙提起武器抵抗。

    白笃行所在的马车被侍卫层层护住,没有一支漏网的羽箭能威胁他的安危。

    听着耳边不绝的惨叫声,白笃行神色悲悯。

    难道,天坛的意外真的不是兴正帝所安排?

    季蠡抵挡着四面而来的羽箭,面沉如水。

    他心里也以为天坛是兴正帝的手笔,有了前者,防范的刺杀就没了可能,故而放松了下来,才会在遇到埋伏时,仓促应战。

    侍卫们倒了一批,百官瑟缩在保护圈里大气都不敢喘。

    好在埋伏的人并不多,羽箭只坚持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消耗殆尽。听着疾驰而来的马蹄声,还站着的侍卫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准备应战。

    萧泽焘听着马车外兵刃撞击的刺耳声,安稳平静。

    厮杀声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

    血腥味顺着缝隙飘进了马车内,他嫌恶地闭了闭眼。

    抬手掀起绣着五爪金龙的车帘,外面残肢断臂,尸横遍野。靠着数量的优势,埋伏的刺客被尽数诛杀。

    百官受了惊,并无伤亡。队伍修整片刻,加快了速度回到宣州。

    几乎他们抵达的同时,萧泽焘在泰山封禅时龙井柱崩塌的消息就传到了大乾各地。

    经过口口相传,当时的场景就变成了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龙井柱被雷劈而断,镇国神兽更是泣血而崩。

    王清芸邀了万深在酒楼用晚膳,听到大堂里激烈讨论的百姓,几乎以为幻听了。

    泰山封禅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最担忧的是萧泽焘还能否顺利称帝登基。

    “我想先回去了。”

    万深没有多问,唤来跑堂先一步付了银钱,跟着王清芸出了酒楼。

    分开前,他生硬地安慰了一句:“多注意身体。”

    “你也是,别光顾着铺子,忽略了身体。改日再见。”

    王清芸坐上马车,看他还站在原地,挥了挥手,示意回去。

    心里却有些得意。

    初见时,万深惜字如金,常常是她独自说许多才得到一两个不咸不淡的回应。这才多久,就会主动安慰她了。

    到了未时,梅菉围场的狩猎活动就到了尾声。

    各府的公子姑娘们带着猎物回来邀赏。

    汝阳兴致缺缺,还要勉强维持着郡主的仪态。无意瞧见台上有两只受伤的兔子,记起来时还跟王安妤承诺请她吃烤兔肉,便越发觉得坐在此地实在无趣。

    也不知阿妤如何了。

    她往王安妤所在的营帐看了眼。

    最终拔得头筹的竟是陈俊诚。

    他身旁体型硕大的野猪和麋鹿,将旁的獐子、狍子、大雁之流比得不值一提。

    兴正帝站在逐鹿台一眼就瞧见了。问了身旁的宫人,才知道他竟是西南都护府大都督陈引川的长子大加赞赏。

    将人叫到面前,亲自询问了几句。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引川后继有人。”

    陈俊诚也很激动,闻言“框框”就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圣上赞许。”甚至还红了眼眶。

    他这样至真至纯的表现,叫兴正帝更是喜欢,一连赏了不少东西。

    有这番插曲,围场的气氛稍显轻松。

    兴正帝宣布晚上举行篝火晚宴,与臣同欢。

    陈俊诚拖着野猪,对台下眉头轻蹙的陈俊霖笑出一口皎洁的牙齿。

    “弟弟,晚上给你烤野猪肉吃。”

    陈俊霖无奈摇头。想劝他收敛一些,转念想到兴正帝方才的表现,也跟着露出了笑。

    “好!”

    或许一个忠心又直率的继承人会让圣上更放心。

    散了场,汝阳打发了前来寒暄的贵妇们,梳洗后先去了王安妤的帐房。

    躺在床榻上的人无知无觉,呼吸平顺。

    “阿妤怎么还未醒?”她招来侍女询问,“太医今天来过了吗?”

    “辰时三刻就来了。太医谈了脉搏,言说余毒还未彻底清除,才会迟迟没有清醒。离开时,给奴婢交代换了新的药方。”

    “你多费心,莫让人钻了空子。”

    “郡主放心,奴婢寸步不离的守着呢。”

    笼在汝阳眉间的忧愁却没有散去。

    她看着王安妤,叹了口气。

    也不知他们走的这一步是对是错。

    年鹤延来时,汝阳正要离开。

    两人相视一眼,转身到了帐房后的小丘上。

    四周开口,若是有人探听也无处躲藏。

    “他怎么说?”

    沈珏的供词,汝阳看过后就告诉了年鹤延。

    她对辅国公上下都没好感,因着年鹤延的缘故才对沈珏稍有改观,可也是看走了眼。

    “是我的缘故。”

    年鹤延没有过多解释。

    “哼,”汝阳冷笑一声,“何必遮掩,左不过他狼心狗肺罢了。你若是顾忌兄弟之情,便由我同阿妤说。”

    “不必,我会跟阿妤商量。”

    汝阳还是相信年鹤延的心意,不多强求。

    从此处看去,逐鹿台上已经燃起了篝火,陆续有官员前往就座。

    汝阳的眼眸在昏暗的夜色中,看不清情绪。

    “夜里风大,你照顾着阿妤多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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