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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词不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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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大人,还有问题吗?”

    耿顺小心接过文书写好的供词,看过一遍后,递给王安妤画押。

    “多谢县君。”

    在她签字画押后,耿顺将供词收好,离开前,安慰了一句:“县君莫怕,是非曲直自有公理,很快就会水落石出,委屈县君忍受一两日。”

    “多谢耿大人。”

    王安妤以为审讯就此结束,只待案子查清。然而,耿顺只是开始。

    时辰还早,她靠着椅子闭眼小憩,意识昏沉间,就听到门帘被掀起。

    官靴踩在地上的声音沉闷压抑。

    她费劲的抬眸,朦胧中瞧见了一张素净白皙的脸。

    “县君。”略有些尖细的嗓音,在寂静的营帐显得格外刺耳。

    对方口称县君,神色中丝毫不见有恭敬。径直就在王安妤对面的椅子上坐了。

    王安妤打起精神。

    与耿顺相比,对方显然不是个善茬。

    两个宫人列与他身旁,荫翳的双眼紧盯着王安妤,让她后颈生出粘腻之感,似被毒蛇爬过。

    告知耿顺的话,王安妤又将其说了一遍。

    “佩兰已经招了,劝姑娘也早些说实话才好。”

    王安妤看清被丢在眼前带血的帕子,眸光一沉。

    被带来时她猜到佩兰也免不了被询问,可他们竟动了刑!

    “此话何意?”

    “县君何必装傻,您指使佩兰逼迫监正给御马下料之事,她毫无保留都招了。”

    “笑话!我王家全府上下忠心耿耿,岂会做出有损圣上龙体之事。不过是宵小之辈恶意污垢,圣上龙睛虎目,定能明辨是非,还王家一个清白。”

    王安妤全然不惧他阴狠的眼神,语气铿锵。

    “县君一张巧嘴实在厉害。明明是县君不满圣上对江东之事的处置,才做些这等忤逆之事,自知逃脱不过,竟妄图攀扯王家上下,以保自身,实在不忠不孝!”

    王安妤试图从他的穿着认出身份。

    方才的对话,他引导意味太过明显,叫王安妤疑心他来的目的真的是来审问惊马之事吗?

    “忠或不忠,孝或不孝,旁人又岂能看得出。有些人口口声声忠君爱国,只是主子到底是哪位,谁都不清楚。”

    见对面的人不出声,王安妤笑了下。

    “若只是这些手段,我还是劝你主子省省心。”

    对方冷笑一声,不见慌乱。

    “县君回话,顾左右而言他,可是心虚?”

    “却有人心虚,但不是我。”

    王安妤垂眸,任他如何问话,都不再开口。

    僵持片刻,他拿着写好的供词叫王安妤画押。

    供词乍看与她所言并无出入,可用词别有用心。王安妤提起沾满墨汁的毛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我虽不才,也读过两本书。用这种伎俩,实在拙劣。”

    “县君损坏供词,是不配合奴婢的调查了?”捏着面目全非的供词,他面色难看。

    “并非我所言,又为何要认下。难道,你想逼供?”

    “逼供”二字一出,列在两旁的宫人,不着痕迹看了眼椅子上的人。

    王安妤咬定不会再这样扭曲事实的供词上画押,对方不敢真对王安妤下手,只能愤愤离开。

    披风卷起的冷风,吹动王安妤的裙摆。

    透过狭小的天窗,她看到外面亮起的天光。

    这样的审问,持续到傍晚。时,金乌卷残云,霞光漫天。

    靠着椅背,王安妤神情俱疲。盯着彩霞太久,眼睛干涩难当,她却没有闭上缓缓。

    被强行从沉睡中叫醒的经历,让她不愿再经历一次。

    起初,她还会在营帐中走动,试图跟门口的守卫搭话。

    一次次的审问,叫她没了再动弹的力气。一日下来,滴水未进,滴米未沾,腹中饥饿已没了知觉,全身提不起一点力气。

    门帘又一次掀起。

    她下意识挺直脊背。

    “县君。”

    每个人的开场都如出一辙。

    这回的声音有些耳熟。她微微抬眸,这张脸似乎有些印象,迟钝的脑袋反应了许久,也未能想起此人是第几个出现。

    “前日酉时您在何处?”

    “侍女佩兰在前日戊时二刻因何外出?”

    “县君为何要给御马下料?”

    “您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同样的问题,王安妤记不清她已经回答过多少次。

    “酉时,我从马厩回到帐房,此后便没有外出。”

    “佩兰腹中疼痛,去寻大夫拿药。”

    “我没有给御马下料。”

    “没有计划。”

    起初她还能回答一二,后来张口的次数越来越少。一些问题她需要思考很久,才有个模糊的答案。几乎脱口而出时,残存的理智将她从悬崖边拉了回来。

    审问者何时离开,她也没察觉,昏沉的意识,只想闭眼安眠。

    天彻底黑了。

    距离圣上惊马已经过去整整十五个时辰。大理寺、刑部、金吾卫、内务监,几乎出动了全部人手调查,依旧进展缓慢。

    圣上无言的压迫,大臣紧逼地追问,让几方人马疲于奔命。

    王安妤不是唯一被关押的对象,但她是其中嫌疑最大,人证物证俱在的人,但也同时是各方力保的人。

    汝阳郡主所代表的大长公主府、王家,隐约还有辅国公府的势力。

    耿顺将这一日审问王安妤的供词呈给兴正帝。

    厚厚一沓,近二十张的供词,从起初的条理清晰,到后来颠三倒四,上面的内容却始终没有出入。即便是受过训练的金吾卫,也不由咋舌。

    兴正帝翻看过供词,将其压在手边。

    “这就是你们一日的进展?”

    耿顺察觉平静下的帝王之怒,忙答道:“回京调查董寺丞与监正家眷的人马已经回来。据查,监正幼子五日前不见踪迹,府上照顾的下人都被发卖了出去。”

    “因此,你得到了什么结论?”

    耿顺默不作声。

    查找监正幼子的金吾卫还未回来,不能确定将其绑架的到底是何人。他自然不敢轻易下定论。

    “既如此,还愣着作甚?”

    耿顺连忙行礼退下。

    然而,到这时,他也不知还能从何入手。

    “大人?”手下看他许久没有动作,低声询问。

    “走吧,再去会会华容县君。”

    手下苦着脸。

    “还去?”

    对着华容县主惨白的脸,他实在于心不忍。这都折磨了一日了,还不够?

    耿顺偏头看他:“怎么,你心软。”

    手下干笑。

    他跟着耿大人办过许多离奇案件,其中不乏穷凶极恶者,亦有擅长伪装,瞒天过海之人。像华容县君这样所有线索都指向她,却让人直觉她是被诬陷的人,还是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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