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情感错位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王清芸记得原著中，对杨谦泽这样描写。
现在看来，他果然称得上公子如玉。
来的时候，她就做好了搅和杨谦泽跟王安妤初见的计划，虽然杨谦泽出现的时机不对，但并不影响她后面的打算。
“我既答应，自然不会无故缺席。”
有了杨谦泽的加入，本就惹人注目的几人，更是引得旁人频频回首。
王安妤满腹心事，没有察觉这些打量的视线。
倒是王淑宁很是不自在。
“我去那边放风筝，四妹妹，你陪我去？”
王安妤看她指的地方不远处有个供人休息的小亭子，于是点头答应。
她们离开并未引起注意。
王清芸试图跟杨谦泽搭话，几次都无从插口时，心里有些烦躁。
瞥到离开的两人，蹙起的眉头微微放平。
杨谦泽对着王安妤时，神色平平。没有了原著中唯美婉转的初见，一见钟情好像也没有发生。
只是她还不能完全放心。
杨谦泽跟王清许聊着近况，余光扫到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么大的百里坡，王姑娘在哪儿呢？”
从瑞草魁离开，沈珏在街上晃荡。
听见摊贩说话，道靖王跟一群青年才俊在百里坡，引得不少人去了那里，他们也合计着去那边摆摊。
听到王家姑娘也在，沈珏忙停下脚步，花了一钱银子将事情询问清楚。
王家有三位姑娘在，很可能王四姑娘就是其中之一。
于是他不顾年鹤延的意愿，将人带来了百里坡。
百里坡虽无百里，也差不太多。
到处都是人，要找到王安妤谈何容易。
“哎，你去哪？”
环视一圈，都是大同小异的姑娘，也分辨不出谁是谁。沈珏一些泄气，就见年鹤延往某个方向走去，他忙将人喊住。
“歇会儿，你自去玩。”
“那我不管你了。”
正好沈珏瞧见了往日有些交情的几位公子们。
年鹤延知道，若是王安妤真来了百里坡，多半会寻个安静的地方待在看风景。
她向来不喜热闹。
果然，才找了三四个地方，就发现了坐在亭子里的王安妤。
她望着天上飘飞的风筝，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个月没见，她的背影瞧着又瘦了。
年鹤延说不清心中的滋味，没有迟疑就朝她走了过去。
“先生？”
鼻尖飘过熟悉的味道，王安妤转头来看，就见到站在两步外的年鹤延。
他依旧是从前的样子，可王安妤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怎么？不认我了！”
王安妤感受到他语气中的温和，一时又红了眼眶。
她忙低头，逼退涌起的酸涩。
“没有。”
声音低哑，她忙停了声音。
年鹤延掩在袖口下的手，松松合合，还是抬了起来，落在她发顶，轻轻地，若有似无地揉了下。
“有好好吃饭么？又瘦了。”
王安妤怕一开口就泄了情绪，只抬着头，用一双含泪的眼睛望着他。
“我跟你道歉，那日是我不对。”
“先生。”王安妤哽了哽，“先生，我……”
“好了。”
年鹤延伸手捋顺她被风吹乱的步摇，指尖在冰冷的珠子上停留了一瞬，收回手。
“怎么不去玩？”
“有些累，许是走得久了。”
王安妤想为他倒杯茶，可亭子里什么都没有。
“先生怎么会过来？”
“沈世子与友人有约。”
原是陪着沈世子来的。
两人一时不知说些什么，皆沉默了下来。
“年兄，你何时来的。”
王清远无意瞧见有男子立在王安妤身侧，他顿时没了跟人谈论的兴致，急忙往亭子而来。
杨谦泽几人看他匆匆离开，不知发生了何事，也忙跟了上来。
本就不大的亭子显得更为狭小。
王安妤和年鹤延被围在中间，也有些无奈。
冯敬洮看清年鹤延的样貌后，神色巨变。
“是你？”
“你们认识？”
冯敬洮面露迟疑。
年鹤延解释道：“我与小将军有过一面之缘。”
众人从冯敬洮的表现来看，都清楚其中另有玄机，见两人没有深说的意思，他们也识趣的没有多问。
经过王清许的介绍，彼此算是认识了。
“王姑娘，”曹有光抱着常随刚从马车上拿下来的棋盘，双眼晶亮的盯着王安妤，“可否来一局？”
王安妤此时心里乱成一团，哪里还有什么心思下棋。
她下意识去看年鹤延。
“若是不介意，我陪曹公子来一局？”
年鹤延递给王安妤一个安抚的眼神，稍稍上前一步，挡住了曹有关的视线。
曹有光看了眼乖顺躲在他身后的王安妤，迟疑着点了点头。
对他而言，跟谁对弈并不重要，他享受的是对弈时高度专注的感觉。
王清许只知年鹤延才思敏捷，不似寻常，不知他还会下棋。
很快，他就知道了，年鹤延不仅仅是“会”而已。
即便是王安妤，也有些惊讶。
她知道先生会赢，然而以这样势如破竹的方式，与先生以往温和的样子截然不同。
“曹公子，承让。”
年鹤延起身，理了理衣衫，气度翩翩。
曹有光还沉浸在棋盘的厮杀中，不能回神。
“曹公子心思纯善，只是凡事不能全凭自个人喜好，也该顾念旁人一些。”
“啊……”曹有光满脸懵懂。
“他的意思是，”沈珏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很是善解人意的解释道，“曹公子高门大户之子，又身名显赫，做事大可随心所欲。然，王姑娘毕竟是女子，曹公子当众邀她对弈在前，询问她是否婚配在后，敢问曹公子可曾顾念过王姑娘的名声。”
大长公主府的赏花宴后，就有不少关于王安妤的风言风语传出，被有心人利用后，甚嚣尘上。
年鹤延虽想办法让人压了流言，但因着曹有光，王安妤才有所好转的名声又沾了污点。
年少成名，曹有光没有过这样被人当众指责品行不端的经历。
“王姑娘，我本意并非如此。”
躲在年鹤延身后的王安妤，视线盯着脚下交叠的影子。她伸手，只虚虚触碰他的衣角，脚下的影子，却已是亲密无间的样子。
她心中隐秘的欢喜，又是压不住的苦涩。
先生总是这样，做了许多，说起来总是风淡云轻，仿佛不足挂齿的样子。
就是这般，才更让她想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