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相亲……
挂掉电话，季景陷入沉思。
三年前，老爷子便张罗替他相亲，都被他回绝掉。
最近一年，相亲频频被提起。
季景的公司游移于季氏集团之外，在商场上不受掣肘。
季景和父亲的感情一般，回老宅的次数有限。
这番话里隐约带了威胁。
第二天，季景回了老宅。
季景的婚姻，一直被外界所关注。
感情生活被记者捕风捉影，季景没有承认过任何一位。
走过垂拱花门进入内院。
季洪海正在院里浇花：“回来了？”
“嗯。”季景懒得多说。
“苏家的女儿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年纪和你相仿，有时间见面看看。”
“不见。”
“你应该知道，你的婚姻，不由你自己做主。”
“那是以前，现在我不会听你摆布。”
“因为你的小女朋友？”
“和她无关。”
季洪海起身，坐到藤椅上，语气不悦：“小明星不可以进季家的门，玩玩就算了，这点你要搞清楚。”
季洪海又道：“别忘了，你是有婚约在身的。”
季景冷呵一声：“二十多年前定下的，我不认。”
季景懒得再聊：“还有其他事？”
“蓝沙那个项目，最近有点棘手，你腾出时间看一看。”
“您知道，我一向不负责家里的生意。”
“就因为你那个十投九赔的投资公司？”季洪海不屑一顾。
十投九赔，只要有一个押对了，后续的收益便不可估计。
房地产日渐西山，季氏的产业，不是他的方向。
要不是老爷子只有一个儿子，他也不至于被拘束如此的紧。
“记住我的话，小女朋友可以交，但不能当真。”
季景挑眉：“您以为，您还能做我的主吗？别想插手什么，我的事我有分寸。”
叮。
季景收到了苏流云的信息。
飞云之下：【景哥哥，我今天又要去试镜啦，呜呜，好担心，你不鼓励鼓励我吗？（期待】
大概是见季景没回复她，苏流云发起了表情包轰炸，连续发过来十几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飞云之下：【季景，五分钟之内不回我，你就要没女朋友了。】
回公司路上的季景揉揉手腕。
女朋友太粘人也不是好事。
吃不消。
sj：【加油。】
飞云之下：【只有两个字嘛！！我单反面宣布，分手一分钟。】
过了片刻。
飞云之下：【时间到，季景你单身状态结束了。】
sj：【……】
试镜途中的苏流云对着手机，一会儿怒目圆睁，一会儿又自己傻笑。
吴莉很无语。
“流云，郑导觉得你的气质很适合角色，才会给第二次机会，你一定要抓住。”
苏流云点头，说白了还是因为这张脸。
相貌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演员的气质契合角色，就成功了一半。
苏流云为了揣摩角色，半宿没有睡，对着镜子练到天光微亮。
这次试镜只有苏流云一位，令她诧异的是，陈霁也在。
见到陈霁，苏流云有点愧疚。
陈霁倒没什么，笑嘻嘻打招呼：“小师妹好啊，我听郑导夸赞，你是最符合女主角人设的。”
苏流云挠头，空有一张脸，演技不过关也没戏。
郑导师出了名的严厉，早期有多部广受赞誉的作品。
郑导和善道：“今天陈霁和你搭戏，还是上次那场，男女主角搭，说不定能擦出火花。”
这两位都是吴莉带的演员，能促成合作她自然乐意。
女主的情绪是复杂的，对男主，有爱有恨，感情交织，都需要用眼神和肢体动作表达出来。
上次试戏，苏流云回看自己的片段，眼神空洞无物，动作僵硬。
昨晚练了半宿，眼神戏份才稍微找到感觉。
郑导又给苏流云讲了几分钟的戏。
苏流云认真听。
试戏开始前，陈霁调侃：“流云，刀剑无言，手下留情。”
剧组的剑都是没开过刃的，苏流云点头：“知道了陈哥。”
陈霁思虑片刻，又道：“索性我先陪你试一遍，让郑导等等。”
按照戏份，陈霁是躺在床榻上。
在女主纠结杀与不杀间，他醒来，明白一切，对女主的举动痛心疾首。
苏流云拿着剑，走近房间。
她在黑暗中摸索，寻到了床的位置。
剑被提起来，只需要一剑，便可以结束他的性命。
她不忍心，过往的种种浮现，眼神哀怨而悲泣。
提剑的右手不住的颤抖，眼泪涌在眼眶。
踉跄间磕到床脚，男人惊醒。
月光下，他看到哭泣的女人举着剑。
“为什么要杀我？”
“你是我的仇人。”
“可我爱你，从未想伤害过你，你对我，竟如此狠心？”
男人句句责问。
女人爆发，大声喊道：“我做错了什么，无辜的他们又错了什么，竟未留下一个活口，我一直向黑暗而生，我没有心，从来没有。”
女人耸动肩膀，压抑住了哭声：“今日是我心软，从此一刀两断，下次我不会手下留情。”
“咔！”
剧情结束。
陈霁过来，很是欣喜：“流云，你这段演的不错。”
苏流云没有回应，她蹲下身环着身体，还在不断的抽泣。
她还没有从角色中抽离出来。
对于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演员来讲，沉浸式表演带入最快，但也最难平复出戏。
缓了很久，苏流云抬头：“我没事，让郑导久等了，我们开始吧。”
陈霁淡淡道：“试戏已经结束了。”
“什么？我还没演。”
“就刚才那一段，郑导说很好，我怕你有压力，所以骗你在正式试戏前先演练一段。”
原来如此。
郑导对这段表演很满意，苏流云的表现比上次好上许多倍。
是一个演戏的苗子。
现在的表演略显稚嫩，不过他相信，经过剧组的打磨，这部偶像剧女主的戏份不会拖后腿。
剩下的片酬、合约方面需要和星海再谈。
两位星海的艺人，对于剧组来说也是好事，星海有意投资这部剧，如果男女主都是公司的艺人，说不定还有追加投资的可能。
对于一位时时可能要向投资方妥协的导演来说，寻找到差强人意的女主角，已经是一种幸运。
郑导拍拍苏流云的肩膀，笑道：“年轻人，未来可期。”
苏流云还沉浸在刚才悲伤的情绪中。
她有点不可思议，试戏成功了？
吴莉比苏流云还开心：“流云，我早就说过，你是有潜力的，你这次的表演，比之前的剧都要好。”
好吧，那说明她之前的演技很烂了。
诚如一些粉丝所言：我们云云脸这么美，谁还在意演技呀。
苏流云是在意的，她的演技一向不咋地，幸好只是配角，能做到勉强不出戏，这次首次担任女主角，还是和古偶小生陈霁一起，她不想做害群之马。
苏流云也不想龟缩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有的事情，她无法躲避。
只能在事情发生之前，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一些。
陈霁要请苏流云吃饭：“流云，上次没来得及去参加酒会，真是不好意思。”
后来陈霁已经向她道歉，苏流云早就没放在心上。
更何况这一切都是季景搞的鬼。
该说对不起的是她。
吴莉收拾东西：“走啊，去吃饭，我饿了，你俩不能甩下我，不然因为一顿饭闹出绯闻来，我要以死谢罪了。”
“可怜可怜你们的经纪人吧，她已经两顿没吃饭了。”
“噗嗤。”苏流云笑道：“好好好，一起去。”
吴莉指指陈霁：“就让他买单，咱们三个他最有钱。”
吴莉提议去吃烤肉。
“你俩烤，我吃，这样幸福感会更足。”
“吴姐你这样我和陈哥要跳槽了。”
三个人嬉笑间，很快吃完这顿饭。
陈霁开了车，要送两个人回家。
吴莉知道苏流云住在季景那边不方便，说道：“送我吧，流云一会儿让若若接。”
“没必要吧，流云的公寓和我一个方向。”
陈霁热情的过分，苏流云没办法，只好让他送到公寓。
到了公寓门口，苏流云给季景打电话：“景哥哥，你下班没，可以来公寓这接我一趟吗？”
那边的季景哑着声音：“等我半小时。”
开车在路上的季景突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苏流云的‘专职司机’，只要有时间，几乎随叫随到。
他提议给苏流云买车，女明星日常打车不方便，星海又没有给她配专车。
提议被拒绝了，苏流云对开车很抵触。
季景想，有时间应该管她收点车费了。
“怎么来公寓了？”
苏流云不敢说实话，她怕季景乱吃飞醋：“过来取点东西。”
季景道：“那今天别走了，我还没住过你的公寓。”
苏流云：“……”
“不好吧，公寓有点小，不适合景哥哥。”
“没关系，需要的东西明早让赵秘书送过来。”
季景还是第一次来苏流云的公寓。
五十多平的空间不大，简约的装修风格，色调以白色、米色为主，很温馨。
厨房没有使用痕迹，客厅放着双人座的沙发，前面一张地毯。
季景定睛一看，如果他没记错，地毯是苏流云从他的别墅顺走的。
墙上的画……
也是出自他的别墅。
苏流云就像横冲直撞的强盗，喜欢的东西一定要拿到手，语气稍微软一点，季景便缴械投降，听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