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有生之年,奴……决不放弃
“是挺没用的。”
玉芙身子一僵,虽说她现在样貌年轻,可实际上却比静娴大了几十岁。
被一个后辈训话的感觉并不好受。
但玉芙只是觉得这般沉稳老练的气势,不应该出现在如此年轻稚嫩的静娴身上。
总觉得她身上还藏了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这莲子身可要藏好了,皇贵妃可不是什么好货色,她上会找本郡主讨要了还魂丹,便是要复生她的心上人吧?”
“还有你当初的脸也是她毁的吧,包括这双眼睛,也是她亲自挖出来的,对吗?”
静娴言笑晏晏地说着,丝毫不在意揭露旁人的伤疤。
因为于她而来,玉芙早就死了,如今活着的不过是个躯壳罢了,但她现在要给玉芙希望,让她成为阿渊手中一把锋利的刀。
玉芙浑身震颤:“郡主,你是如何得知的?”
那都是尘封多年的往事了,想她也曾貌美如花,拥有自己的如意郎君,作为妖姬身边的侍女,她风光无限,无数男人为了博得妖姬一笑,总会想方设法地讨好她。
可渐渐地,郎君沦为他人之物。
她不过一介婢女而已,争不过抢不过,亦斗不过。
最后为了保全他,那郎君从城楼上一跃而下,了却自己的余生。
到最后连那郎君的尸首都被旁人夺取,日夜放在身边,她痛苦十余年,当这道伤疤再次被人揭开的时候,总是残忍无情的。
“有何好痛苦的,若觉得恨的话,便将属于自己的东西抢回来便是。”
这些往事倒也不是陆沉渊告诉她的,只是墨宝曾说过,他能看见一些旁人看不见的东西,听见旁人听不到的声音。
故而知道这些并不觉得意外惊奇。
“郡主果真非同寻常,奴婢郎君早就是枯骨黄土一抔,而今那还魂丹让他得以重生,便是再将他夺回来,也不知道是否还是从前那般。”
她昨晚去的时候已经见到的。
只是那郎君已然不识得她,甚至不顾一切地护在那贱人面前,连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厌恶。
那眼神就似一把尖锐的刀子狠狠捅进她的心里。
让她狼狈至极。
“不去试试怎么会知道呢?玉芙,事在人为,这世间的一切都值得你去尝试。”
“人不能被自己所束缚,因为阿渊,你不曾随他自戕共赴黄泉,如今他身边有我,你也该去追寻自己的东西。”
她缓缓说着,语气虽然冰冷,却足以温暖玉芙的心。
“是,奴婢知道了,有生之年,奴……决不放弃!”
她眼里迸射出坚毅的光芒,静娴最是喜欢这等坚定不移之人。
“可曾看见阿渊?”
静娴似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玉芙有些茫然:“储君不在屋子里嘛?”
静娴扶额,眼下天色已经暗了,这一天不知怎的一晃便过去了。
说:“他许是在别的地方,我自己去找便是。”
她现在心情很不好,继续找到陆沉渊好生发泄一通。
倒是将她瞒得辛苦,若非看了他的记忆,只怕是死也想不到真相会是这般。
既然给她看了,那又为何要躲着她?
“殿下,这是昭昭特意为您熬的安神汤,昭昭最近见您是越发憔悴了。”
刚走近书房便听见沈昭昭那柔弱的声音,静娴瞬间觉得头疼起来。
然不等她多想,书房的门被破开,沈昭昭连人带汤地被踹了出来。
叶流丹优雅地收回自己的脚,拍拍手。
神情倨傲地说:“一介贱奴罢了,谁给你的胆子不经传召便入了殿下书房?”
“还一口一个昭昭,莫不是以为这里是国师府?”
叶流丹忍了许久了,今儿总算是让他找着机会狠踹这女人一脚了。
只是刚踹完就看见那提灯站在拱门处的静娴。
叶流丹眼睛一瞪,连忙站直了身子。
“郡、郡主殿下,您怎么来了?”
屋子里的人手一顿,掌心瞬间渗出了一层薄汗。
静娴瞥了一眼地上的沈昭昭,路过的时候被她一把抓住了裙摆。
沈昭昭抬头望着她,不敢再说只言片语。
那身尊贵的气势便已经将她碾压成渣,她颤抖着唇,问:“我师父……他可还活着?”
若是死了,她也不必在这太子府里委曲求全,整日被那些女人刁难折磨了。
“你怕是要失望了,他如今还好端端的活着,不仅活着,还成了南楚皇室的座上宾。”
静娴扯回自己的裙摆,跨步朝前走去。
叶流丹很自觉地让人将沈昭昭拖出去,自己也溜之大吉。
他总觉得今天的储君和郡主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微妙了,说不出的微妙。
她将纱灯放于一旁,叶流丹刚走出去,就听见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他顿时一个机灵,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觉得自己刚刚要是慢走一步,恐小命危矣!
“对了,将那沈昭昭发卖出去,莫要再留在太子府,脏了我的眼。”
叶流丹听见静娴的声音,身上的神经一松。
“是,属下这就去办。”
虽说她如今还不是太子府里的女主人,可众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故而对她的命令,也从来都是顺从,绝不敢反驳抵抗。
沈昭昭早就被折磨得没了脾气,如今更是不想去反抗,只是苦笑了声说:“若是将我发卖了,可否劳烦您不要将我发卖去那富贵人家的院儿里?”
叶流丹耸了耸肩。
道:“这可不是我能掌控的,你过了奴籍那就是奴才的身份,便是发卖,也得先去奴隶市场走一遭,被什么人买走,那都是命。”
“若能遇上个如郡主这般心善的,那你的福气就来了。”
叶流丹可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沈昭昭嗤笑一声:“是啊,她可真是世间少有的心善之人呢。”
“这般心善,怕是连你家殿下都要被她诓骗了去。”
自从知晓静娴的身份后,沈昭昭也只是遵循着萧正邕的命令行事,根本不敢有半分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