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睿王爷的真面目
令蕊从王府出来,在路上遇到了吐蕃王子额尔烈,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找到安西城来了。
如果据锦月所说,睿王爷中了毒,并且没有说什么毒,那么前几日医治的那个男子极有可能就是睿王爷!
令蕊顺利回了都护府,回房后立刻关上门说:“苒苒,我们诊治的那个人就是传说中的睿王爷。”
苒苒惊得捂住嘴巴说:“二姐,中毒之人是睿王爷,你怎么不早说呢。”
然后她又平静下来了,“是王爷又怎么样,他还能吃了我们!”
令蕊一边用手绢擦手心的冷汗,一边说:“我怕他吃了我父兄,二十万大军呢!当年李伯伯十万大军横扫西域,从南边打到北边,睿王爷有二十万大军,还用得着打仗吗,马蹄踏过足够踩死我们。”
睿王镇守西域,想杀他的人多的是,但是偏偏借楼兰王子和公主之手。想必睿王爷也明白这层关系,所以没有直接发难,而是不声不响地关押三公主和四王子。
令蕊探清了都护府牢房的位置。亥时她穿了夜行衣,吹灭了蜡烛,飞檐走壁去了牢房。
牢房外的狱卒正在打瞌睡,她趁机溜了进去,牢房里昏暗地很,扑鼻的臭味熏的人恶心。令蕊捂着鼻子,一间一间地找,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仰面大睡的楼兰四王子格力。
“格力,格力……”令蕊小声叫着,她扔了一个小石子去砸叫不醒的四王子。
格力没睡醒,揉了揉眼睛,看到牢门边有人连忙走过来。令蕊揭开脸上的布说:“格力,是我,你怎么在这里。”
格力抓着令蕊的手哭着说:“表姐,表姐你来了,我以为是做梦。表姐,你快救救我,救救我……”
令蕊嘘了一声,示意他小点声,她说:“格力,你小点声,不要吵醒外面的人。我问你,锦月说睿王爷中了毒,他中的什么毒?毒药是不是你带来的?你到底有没有做手脚?你送给睿王爷的那盒熏香是哪里来的,在不在贡品礼单里?”
“没有,我哪有那胆子下毒。那盒熏香是我在宫里拿的,不在礼单里。父王总说我没用,所以我就拿了熏香送给睿王爷,我只想讨好睿王,让父王高看我一样。我敢发誓熏香没有毒,锦月也不会下毒。我们是冤枉的……”
有人来了,令蕊连忙躲在阴暗处,趁人不注意溜了出去,在门口遇到了几个侍卫。
“有刺客……”侍卫大叫。
令蕊跟侍卫打了起来,还好凌风及时出现解了围。凌风说:“我来挡住他们,你快回去,不能泄露身份。”
令蕊跌跌撞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连忙收好衣服上床睡觉。
听闻都护府有刺客王庆带人搜捕,找了一圈还是让凌风逃脱了。
次日,王庆将昨晚刺客之事如实禀告给李潇然。
“王爷,是不是楼兰国的细作还有漏网之鱼?那兰桂坊除了一个年迈的老大爷,其他人都抓了。”
李潇然微微一笑,“那两位大夫也是楼兰国人,别盯太紧了,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这天苒苒看诊后,让令蕊去给李潇然煎药。
令蕊摘了园中诱人的秋葡萄,洗净后去皮去籽,熬了一碗浓浓的红色葡萄果浆端给李潇然。
王庆开门让她进去,李潇然此刻精神好的很却故意躺在床上装病,用帐帘把床遮得密不透风。
令蕊进门后道:“公子,药熬好了。”
床上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床头凳,令蕊把碗放在凳上,那只白手把碗端了进去。不一会儿又把空碗放在凳子上,令蕊正准备伸头去偷窥帐内之人,谁知帐内探出一个脑袋,不偏不倚撞到她的额头。
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撩开了笼罩在床上的云纱,令蕊用手捂着被撞疼的额头,看着帐帘出来的人。
他身高八尺,一身玄青色立领束腰长袍,浓浓的一字眉,龙眼,高鼻子,俊秀的脸庞,脸色有些苍白,但依然可以看出与生俱来的贵气。令蕊可以肯定他的身份,有几分害羞又有几分畏惧,压低头不敢再看他。
“你好大的胆子,把葡萄果浆当药汤。”李潇然的声音不浑不浊很好听。
令蕊不知怎么的,被他不怒自威的气势震慑住了,不由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拜见睿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潇然走过来淡定地说:“萧大夫请起,你是如何猜到本王的身份?”
令蕊压低头,战战兢兢地回答:“院子的药味是黄芪、雪参,只有富贵人家才用的起,屋里的云纱、锦被,寻常百姓见都见不到。王爷的手掌绵软,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之人,而且虎口和指根有茧子,是常年习武留下的。王爷把我们留在府里,是怕我们把您的事泄露出去,影响军心,让对方有机可乘。”
“不错,够聪明,不过本王不喜欢太聪明人!”
令蕊不敢起身,抬起头看着李潇然,眼里闪过一丝恐惧。那一刹那,李潇然觉得这个眼神似曾相识,与当日在胡杨林一模一样。
他凑近看了看,眼前这个大夫水滴状的耳垂上有耳洞,身上有淡淡的香味。不管怎么易容,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她分明是女扮男装!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那救命恩人居然就在眼前。
李潇然嘴角微微翘起,很快又收起内心的窃喜,一本正经扶起令蕊逗她玩,“你这样糊弄本王,还对本王不敬,你说该怎么处罚你?”
令蕊说:“王爷有三忌,不能生气,不能练武……”
李潇然手里拿着折扇,来回跺着步伐,眉毛一挑一挑的,跟看稀奇一样看着令蕊。
眼前之人朗若雪中青松,灿若明月清泉。令蕊被他无形的贵气和凌厉的杀气折服,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匍匐在地,低下头求饶:“王爷您饶了我,小人惜命地很!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吧!”
李潇然见她吓得花容失色,瑟瑟发抖,那颗杀伐果断的心又柔软了下来,他蹲下去,亲自扶着令蕊说:“你对本王不敬的时候胆子大的很,怎么忽然这么怕了?”
令蕊一想到他有二十万大军,铲平楼兰国易如反掌,自己死倒不怕,可父兄和舅舅还在军营呢,万一打起来,父兄绝对不是他的对手。贵为高高在上的王爷,令蕊这个女子还坐在他身上,真是大不敬!如今后悔都来不及了。传言他心狠手辣,只能藏拙,若是太聪明恐怕不是好事。
令蕊在楼兰王宫见惯了那些场面,对于阿谀奉承的话信口拈来,于是说:“不知者无罪!我那个时候不知道您是王爷,传说睿王爷是整个西北的王,嗜杀成性,喜怒无常,杀人跟杀鸡一样,我怕您杀我,您的威仪我害怕。”
李潇然终于忍不住笑了,说:“本王有这么可怕吗?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令蕊回答:“街上的人都是这么说的,不信你可以去街上听一听。要不是元忠伯伯诓我,我也不会来,你们中原人太会骗人了,我以后再也不听他的话。”
李潇然问:“你膝盖疼不疼?这地面那么硬,你跪得那么重。”
令蕊点点头回答:“疼。”
李潇然扶她坐在椅子上,盯着她的眉眼,温和地说:“本王不会杀你的,杀了你谁来给本王疗毒。”
话虽如此,可只要一想起父兄还在军营,令蕊就惴惴不安,生怕行差踏错,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毕竟关心则乱,那是自己最亲的人。
令蕊低着头揉着自己的膝盖,李潇然看着她那惹人怜爱的模样,不禁嘴角翘起,心里的那根弦又被人撩拨了一下。
李潇然安慰她说:“以后施针还是你来吧,可别再笨手笨脚误伤本王了。若是再出差错,本王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令蕊不敢抬头,羞得满脸通红说:“我是药师,把脉施针是苒苒的强项。”
“你们两个如此年轻,这是打量着轮流拿本王练手吧?”
“没有!绝无此意!”令蕊一口回绝,诋毁自己可以,但不能贬低苒苒。
“你让本王喝葡萄果浆是怎么回事?”
“王爷毒发吐血,多食葡萄有益,葡萄果浆可比药好喝多了,不是吗?”令蕊眉毛一挑,望着李潇然说道。
李潇然浅笑,“味道是不错。你回去休息,明日再来看诊。”
“是”。令蕊起身行礼,连忙大步跑回自己的住处。
王庆问道:“王爷,那萧大夫用葡萄果浆糊弄您,您为何不生气?”
李潇然冷笑一声,“那葡萄是哪里来的?途经牢房的庭院里摘的,嘱咐牢房放松些,看他们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次日午后,令蕊给李潇然看诊,看着他睡下她又去了牢房。看到她去了牢房,王庆就放心了,还支开了守卫让她来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