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秘的病人
在舅舅那里磨磨蹭蹭了四五天,这两个少女忐忑不安地出发,去了安西都护府所在的安西城。舅舅派了暗卫凌风跟去安西城保护她们。
令蕊以前出门带着护卫,还经常被街上的小混混勾搭,为了不惹事,她给自己易容,脸上长了斑斑点点,贴上薄膜面具,装扮成男子。
令蕊进城后没有耽搁,径直问路去了睿王府。眼前的睿王府比令蕊家的逍遥王府气派多了,中原富庶,中原的王府可比西域的王府强多了。
睿王府的门头足足有一丈高,金丝楠木做的匾额:敕造睿亲王府。门边的红漆柱子两个人手拉手合围都抱不下,两头镇宅石狮子比苒苒还高,门前很宽敞,停十辆马车都没问题。
令蕊去敲门,当说明来意后,睿王府的守卫直接拒绝她们,她们又去了后门,守门的老婆子说:“夫人不在府上,你们找错人了。”
令蕊一想:就算表妹没有子嗣、不得宠,可也不至于连亲人都不许见,锦月定是遇到麻烦了,说不定被关起来了。还是先去安西都护府看诊,让凌风晚上过来探探睿王府的情况。
这安西都护府坐西北,朝东南,外墙是青砖砌成的,有半丈高,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想要翻墙进去并不容易。门口摆放着两头灰白色的石狮子,朱红的大门紧闭,看着威武庄严,不可亵渎。
令蕊和苒苒女扮男装走到安西都护府大门口,令蕊伸出脚又收回,苒苒拉着她,“二姐,我们不会那么倒霉的。再说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令蕊说:“你别吓我,你摸我脉搏,砰砰跳,浮起来了。”
没等她们去敲门,大门开了,丢出来一个白胡子老头,还丢出来一个药箱,药瓶散落一地。
一护卫骂骂咧咧的,“滚,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没点本事也敢来……”
那大夫连滚带爬抱着药箱跑了,那护卫转头看向令蕊和苒苒问道:“你们来做什么的?”语气里满是鄙视和不屑。
苒苒回答:“我们是大夫。”
那护卫从上到下打量令蕊和苒苒,年纪大颇有经验的大夫都搞不定的病,两个嘴上没毛的少年哪里能治好,他不耐烦地看着她们,准备轰她们离开。
令蕊看出了护卫的意思,多说无益,从袖子里拿出一封推荐信,这信是北庭都护府李元忠所写。
护卫拿走信,砰地一声关上门。过了一会儿,李潇然的副将王庆拿着信出来了,道:“两位既然是李大都护推荐的,想必有些本事,请跟我来。”
令蕊和苒苒进了安西都护府大门。进了大门就是一道高大的屏风,看不到堂内。
两个侍卫迎面拖过来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地上都是血迹,令蕊和苒苒吓得脸色惨白,不敢吭声,紧跟王庆的步伐往前走。
往左穿过五重院子才到一个园子,园子里种着很多花,已经开败了,唯有菊花开得正艳,五颜六色,姹紫嫣红。
虽然菊香扑鼻,但嗅觉敏锐的二人还是嗅到了似有似无的药味。看样子园子里的人喝药的时间不短,而且都是雪参、何首乌、黄芪等珍贵药材。
院子里的树不多,每棵树都修剪的只剩几枝树枝,想要在树上藏身很难。
他们穿过花丛在一间红漆屋子门前停下,门口有两个护卫守着,王庆拱手说:“病患在屋内,两位请进。”
护卫打开门,令蕊和苒苒提着小药箱进门后,房门立刻关上了。
两个人站在高大的山水画屏风面前使了眼色,“过来!”屋里的人召唤了一声。
苒苒小心翼翼地走到屏风后面去,屋里的人又开口了,“还有一个。”听声音屋内是个男子,而且声音浑厚,不像是患病之人。
令蕊走到屏风后面,这个房间很大,屋内陈设考究,床在左边。帷幔都是用的珍贵的白色云纱,床前遮着好几层帘子,看不清里面的人。
右边有一张梨花木圆桌,桌上有一套精致的白瓷茶具。
苒苒走到床前,放下药箱。床前有张高脚方凳,床上的人没有露面,把右手臂搁在高脚方凳上。
苒苒走过去搭了脉,说道:“您脉象平稳,经络中有些许瘀滞,是旧伤,伤在背上和大腿上,不过现在您的身体无恙,仔细调养即可。”
帐帘中的年轻人青山出来了,说:“大夫诊断得不错,比前面两个要强。可不知你能不能诊断得出另外这位。”
令蕊知道这位青衫中原男子看不起她和苒苒,于是说:“让我们试试吧!”
青山拿出一块干净的白色丝帕,放在床前的高脚方凳上。帐帘中伸出一只手臂搁在丝帕上,手臂白皙,手掌红润绵软,虎口处和指根有茧子,看样子是常年握剑之人。
这位应该就是李元忠所说的年轻的将军。
苒苒把脉后,皱了皱眉头,跟令蕊耳语了几句,转而让开,令蕊走上前去搭脉。
这脉象奇怪,看样子是中毒,可时有时无,苒苒摇头的意思是不确定。令蕊松了手,侍从青山问道:“大夫看得如何?”
令蕊轻咳一声,说:“这病患恐怕不是生病,而是中了西域奇毒。发病时肠胃寒冷,冷若冰霜,腹绞痛吐血,虚弱无力,每隔五六天发作一次,冬天更甚,可是这样?”
青山激动地回答:“正是,就是这样,只有你一个人看出来……”
床上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不清不浊,很好听,“这是什么毒?可有得医治?”
令蕊看了苒苒一眼,说:“西域奇毒甚多,症状也不甚相似,要进一步断定需要病患配合我们。”
“准了。”
苒苒写了一张药方,交给青山,并告诫他:“药材煎成洗澡水,病患泡在水中一刻钟,然后再叫我们。”
青山让门外的王庆去抓药,他请两位年轻的大夫去前厅喝茶。
青山走后,苒苒擦了擦汗,算是松了一口气,轻叹:“要不是老祖宗医书上有记载,我还真不一定探得出来是那种毒。大概这些中原大夫不识西域毒药吧!”
令蕊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苒苒牵着她的手,手上都是冷汗,“二姐,你比我还厉害,你冒冷汗做什么。”
令蕊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没事,有些紧张而已。”
苒苒端着茶托,递给令蕊一杯茶说:“二姐,这病人真神秘,明明是个大男人却要躲着,起初我还以为是个女子。一会儿试毒你去吧,我一紧张就想去茅房。”
令蕊一手托着茶杯一手扶着杯盖,略微沉思了一下,如今都到这个地步了,只得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