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贼
“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
江晚晚好奇地看着黎屿用盐腌制那些肉品。
黎屿头也不抬地说道:
“隔壁几家。”
“那家里的人呢?”
“死了。”
江晚晚叹了口气,继续画图。
黎屿捣鼓了半天,看着手上的血腥和油腻,又看看坐在一旁岁月静好的江晚晚。
越想越气!
脏活累活居然得我来干,什么世道啊!
看在江晚晚是个病号,又勉强能充当一下技术型人才的份上,他没让对方来干这种活。
七月的天太热了,出点汗的话,她的伤口好得慢。
洗干净手,黎屿对着江晚晚说道:
“空调一断,你就搬到地下室去睡,那里凉快。”
江晚晚点点头,想了想后说道:
“你能帮我搬张床垫下去吗?”
“我看你在想屁吃。”
最后黎屿还是搬了一张床垫下去。
借口是他自己要睡。
江晚晚看着他忙里忙外,小声道:
“你,你多搬一张呗。”
“这玩意儿多重你心里没数是吧?”
“”
黎屿根本就没打算睡地下室。
丧尸冲进来之后,那地方就是个笼子,跑都跑不掉。
一通忙活,天黑了下来。
江晚晚说的是白天睡觉,可是昨晚睡了个够。
白天画了一天图,晚上又困了。
晚上七点,电果然停了,和黎屿上一世的时间一样。
“我也不指望你守夜了,去睡觉吧。”
“啊?要是有丧尸进来怎么办?”
“我做了机关,那种蠢蛋一踩就有声音,我听得见。”
江晚晚点点头,跑进了地下室。
黎屿躺在床上,最后看了一眼社交网站上的内容后,将手机关机。
停电前他就充满了电,现在得留着将来需要的时候再用。
象州今晚很多人都疯了。
夏天的中部城市,个个都是火炉,象州更是高炉中的高炉。
流火七月,突然离了空调和风扇,很多人今晚可能要用汗水洗八遍澡。
黎屿也不例外,但他早就习惯了这种日子。
凉席铺在瓷砖地面上,抱着一瓶大矿泉水,黎屿合眼就睡。
刚睡一会儿,楼梯突然传来一声声响。
啪嚓~
似乎是花瓶打碎的声音。
阴影中,银亮的刀面折射着窗外投进来的月光,闪动一下又隐入黑暗。
黎屿在听到动静的一瞬间,就睁开眼睛,握住了放在一旁的尖刀。
他如同一只灵巧的狸猫,轻巧而快速地起身,倾听楼道的动静。
“黎屿,你在不在?”
是江晚晚的声音。
已经做好准备,打算刀了闯进来的不速之客的黎屿眉头一皱,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干什么?”
他看到江晚晚站在楼梯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我看看你还在不在。”
江晚晚有些局促地回道。
黎屿走过去对着她说道:
“睡觉的点,我能去哪?”
“哦。”江晚晚小声地应了一下,“我就是有点害怕,怕你突然变成丧尸。”
“那你还上来送死?”
“我我没想那么多。”
江晚晚扣了扣手,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黎屿估计这娘们是怕得睡不着,想上来偷偷看看自己有没有变异。
“你把门锁好,丧尸不懂开门。”
黎屿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回去睡觉。
江晚晚点点头,刚准备走,扭头看了一眼黑暗中那个破碎的花瓶。
“这个机关怎么做,我在地下室也弄一个。”
黎屿瞥了瞥嘴,带着她摸黑来到厨房,抽出一个玻璃杯,又取了一条细绳子。
“绳子绑着,杯子放在高处,调整好绳子位置,人一走过去,绳子就会把杯子拉倒砸在地上,懂了吗?”
“这么简单啊,我还以为是什么高科技。”
“这就是智慧,懂不?说了你也不懂,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杯子碎了估计也听不到。”
“我听得见!”
黑暗中江晚晚插着腰,倔强地顶嘴。
“拉倒吧,早上我起床你都没听见睁眼看你第一眼我都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在对我的美色流口水。”
“你你好不要脸!”
“滚去睡觉,晚上丧尸比白天活跃,没什么事别出来。”
打发江晚晚滚蛋,黎屿回到楼上重新躺下。
被江晚晚这么一弄,他一下子也有些睡不着了。
过了一阵,黎屿正在半睡半醒间。
嘎吱!
一声轻响,搅碎了他即将开始的睡眠。
抓上刀,黎屿恼火地爬起来,摸到楼梯间朝下面看去。
这声音很轻微,是从楼下发出来的。
虽然很小,但黎屿还是听见了,残酷的世界会逼着人培养出这种能力。
见识过无数次黑暗中的袭击后,黎屿再也没睡死过。
极其轻微的动静从楼下传来。
来人在努力掩盖自己的脚步。
“应该是从厨房那个破窗户爬进来的,明天找个机会堵了。”
黎屿在心里默默筹划着。
黎屿一听就知道来的不是丧尸,而是活人。
现在的丧尸根本不会拉窗户,也不会去掩盖脚步声。
将刀子叼在嘴上,黎屿拿起放在边上的一根高尔夫球棍,默默等待。
物资都被他放在了二楼卧室的衣帽间的夹层里藏着。
估计是附近的居民,出来找物资,实相就自己滚,别让我杀人
一楼没什么好东西,来人只要不上来,他就不打算下去冒险。
虽然对自己的身手有自信,但他觉得能不动手最好。
谁知道来的会不会是高手。
末世里任何意外都可能让自己送命。
能不发生冲突就最好,一楼的破烂随他拿。
可惜摸进来的不速之客并不知道某个凶神正在楼上等着他。
他也听不见凶神的心声。
楼下传来翻动东西的声音,还有开关冰箱的声音。
黎屿默默听了一会儿,心中暗笑。
这人知道掩盖脚步,但显然是个菜鸟。
也许是有点着急,翻东西和开关那些房门的时候没注意动作。
黎屿也不着急,一动不动地站在楼梯转角等待。
“妈的,怎么什么都没有!”
正在一楼行窃的不是别人,正是从黎屿手里换了两块牛排的黄兴。
他翻遍了整个一楼,什么物资都没找到,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其实也很害怕,毕竟以前没干过这种事。
但他的真的没多少吃得了,最多后天就会断粮。
对食物的渴求迫使他不得不尝试铤而走险。
想到黎屿那天搬进来的那些物资,他就憋不住。
与其去那些不知道有多少食物和丧尸的屋子冒险,不如直接来黎屿这里拿一点。
他觉得,人总比丧尸威胁小点。
“小王八蛋,有那么多东西都愿意卖我一点,真自私!”
黄兴一边在心里咒骂着黎屿,一边摸上了楼梯。
听着楼梯传来的脚步声,黎屿叹了口气。
我不想跟你动手,你非得来找死!
黑暗中,黄兴刚摸上二楼,正准备观察一下周围,突然感觉一阵劲风袭来。
剧痛之后是强烈的眩晕。
眼睛一黑,他往后倒去,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咚!
闷响传来,再无动静。
黎屿冷笑一下,握着刀走下去。
啪嗒!
打火机被按下,火光亮起。
“是你这老小子啊?”
黎屿看清来人的面貌后,冷笑一下。
绑过江晚晚的绳子再次上岗,黎屿还特意加了几道。
黎屿拴住他的手脚后,又弄来一床被子,给他打了卷再绑一道。
胶布堵嘴,拴在楼梯栏杆上,黎屿扭头就回去继续睡觉。
小趴菜,好心给你粮,居然偷到我头上来了,天亮了再收拾你。
第二天清早,黎屿起床刷了个牙,走出房间。
“呜呜呜呜~”
一见到黎屿出来,被棉被卷的热成死狗的黄兴立马开始疯狂蠕动。
他两个小时前就被热醒了。
额角疼痛,脑袋昏沉,浑身都浸在汗里。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干的。
黄兴早就在心里把黎屿骂了八百遍,但他还是露出祈求地目光看向黎屿。
黎屿没理他,径直走过去,下楼准备早饭。
早饭是面条。
黎屿也没委屈自己,肉和蔬菜都配上了。
该吃吃该喝喝。
苦一苦江晚晚可以,不能把自己也苦了。
黎屿刚做好早饭,江晚晚也起来了。
“不是说要省着吃吗?”
江晚晚惴惴不安地看着那满满一大盆面。
惊叹分量之大的同时,也在暗自掂量自己的饭量。
黎屿毫不在乎地说道:
“这顿敞开了吃。”
江晚晚点点头,开始闷头干饭。
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饭量,直到吃得肚子溜圆,面条还有三分之一。
看她磨磨蹭蹭半天才吃一小口,涨得脸色都不对了,黎屿皱了皱眉。
“你是不是吃不下了?”
“嗯。”
江晚晚小声地应了一句。
她早就吃不下了,一直怕黎屿骂自己浪费粮食,没敢主动说。
“早不说!吃太饱也不消化,浪费粮食。”
黎屿嘀咕了一句,伸手就将她的面条倒进自己碗里,开始狂炫。
江晚晚见他吃自己吃剩的,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黎屿抬起脑袋打量着自己。
“你看我干嘛?”
“唔刚忘了问,你有没有什么传染病?”
“没有!”
江晚晚咬牙切齿地应了一句,捂着肚子在屋子里散步消食。
“喂,你要说真话哦,我要是被你传染了什么毛病我弄死你。”
“真没有!”
气死了气死了!怎么会有这种人
江晚晚在心里骂骂咧咧,没走几步就听见黎屿又开口了。
“你瞎走什么?去躺着去,保存体力,动多了容易饿,这都不懂,您是义务教育漏网之鱼吗?”
“你我”
江晚晚气得要死,想骂又不敢骂。
没一会儿,气呼呼跑上楼的江晚晚就看到楼梯口有双带血的眼睛在期待地看着自己。
“啊!”
坐在楼下干饭的黎屿听到尖叫,赶紧一丢筷子,操着刀就跑了上去。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江晚晚连滚带爬地跑下来。
“丧,丧尸!”
她惊恐地对着黎屿喊道,同时飞快地躲到黎屿身后。
“别叫那么大声。”
黎屿瞪了她一眼,握着刀就走了上去。
“呜呜呜~”
见到黎屿上来,躺在楼梯口的黄兴开始疯狂蠕动。
黎屿撇撇嘴,走下楼去朝着江晚晚问道:
“哪有丧尸啊?”
“楼上,你没看见吗?”
“哦,那是个人。”
“人?”
江晚晚皱着眉朝上面张望一下。
“昨晚摸进来的。”
黎屿解释了一句,重新回到楼上。
江晚晚壮着胆子跟上去。
黄兴一脸哀求地看着重新走上来的黎屿。
如果眼睛会说话,那黄兴的眼睛现在一定在说:
“好汉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