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抬着棺椁送亲
“宥谦啊,别怪爹自私,可爹这心里啊,难受。”
林青峰悲痛欲绝,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夕之间,竟似老了十岁。
“老爷,您要保重身体啊,轻轻要是还在的话…”剩下的话已经被哽咽代替,林氏伏在长子身上,哭得不能自已。
她那可怜又命苦的女儿啊…
“爹,想做什么就去做,无论您做任何决定,后果我们全家一起担!”林宥谦望着林青峰,眼神坚定的说道。
何况,他就这一个妹妹啊,即使爹不这么做,他也不会轻易放过那萧慕寒。
“好!那我们全家一起,去替轻轻讨回个公道。”林青峰握了握林宥谦的肩膀,将眼底的泪收好,随即朝后面的人吩咐道:
“出发!”
“是!”
只见几个家仆披麻戴孝,抬着那顶棺椁跟随着林青峰等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门,竟是直接朝二皇子府走去。
“咚——”满天锣鼓喧天,嗦喇不绝,只是这架势不像送葬,竟像是送亲。
来往的臣民纷纷议论,很快皇城的街道两旁便围满了人。
“咦,这是什么个情况?”
“你还不知道啊,听说这丞相府的千金啊,昨晚死了!”
“死了?不是前不久还传闻说皇上要将相府千金赐婚给二皇子吗?”
“可不是嘛,我还听说啊,这相府的千金本来是为了去庙里给二皇子祈福的,谁料回来的路上竟遭了盗匪。”
“竟有这事?那相府千金岂不是贞洁不保?”
“可不是嘛,你说那盗匪可真不是个东西,毁了人清白不说,还杀人灭口!”
“不对,我听人说这相府千金性格刚烈,宁死不屈,这才自尽身亡的。”
“嗤,你也不用你那小脑袋瓜好好想想,那相府千金乃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有些事岂是她能抗拒得了的。”
“说得也是,唉,不久前我还在宏来客栈见过她呢,那真是如天仙一般的人儿,可惜红颜薄命。”
“你感叹什么,而今这架势,这相爷怕是要直接迁怒于二皇子了。”
“怎么会?这相爷虽然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到底二皇子是陛下的亲生儿子,相爷这番举措,怕是会惹祸上身啊。官位不保都是小事,说不定,会株连九族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相爷老来得女,平时宝贝得不得了,而今女儿没了,怕已经是生无可恋,所以明知是以卵击石,依旧要去讨个公道。”
“但凭心而论,这事其实跟二皇子也没啥关系啊,虽然说相府小姐是为了替二皇子殿下祈福而招来的杀身之祸,但罪魁祸首是那些盗匪啊,这相爷不派人去剿匪,反而迁怒于二皇子殿下,多少有些失了理智。”
“你懂什么,那二皇子对那相府千金分明无意,不过是那相府小姐自作多情罢了,而今倒好,白白丢了一条命。”有人嗤之以鼻道。
“你不是二皇子,又岂知二皇子对那相府千金无意?”
“……”
……
两拨人争得面红耳赤,而林青峰等人已经抬着棺椁到了二皇子府门前。
“主子,大事不好了!”
萧慕寒正在书房中欣赏周家大小姐所赠的一幅寒梅图,岂料被这瞎了眼的狗东西生生扰了兴致。
“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主子正忙吗?”不待萧慕寒发火,萧顶直接就掌掴了来人一耳光。
那护卫扶着脸心有怨恨,但也知道如果不是萧顶的这巴掌,只怕主子发起火来会直接要了他的老命。
“奴才该死,主子恕罪。但实在是十万火急的大事,这才来不及等人禀报就直接闯了进来。”
“算了,本王今日心情不错,就暂且饶了你的狗命。”萧慕寒将手中的寒梅图小心卷好安放妥当,这才继续问道:
“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主子,相爷带着一众家眷,抬着一口棺材,正堵在府门口。”
“什么?!”萧慕寒一听,又惊又怒:
“林青峰那个老东西是要造反吗?这还了得!”
“他们可有硬闯?”萧慕寒皱眉道。
那侍卫如实答道:
“倒也不曾,但这事闹得动静不小,如果不早点处理妥当,怕是会惊动皇上。”
萧慕寒听此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事全都城的人都知道了,只怕父皇那里已经有人去禀报了。要不了多久,父皇便会派人过来。
他这次,是真的闯祸了。
“啪——”这巴掌想也没想直接甩在了萧顶脸上,很快,他的半边脸便肿了起来。
“看看,这就是你办的好事,如果这次本王被父皇责难,本王定会扒了你一层皮。”萧慕寒恶狠狠的说完,便出了书房朝府门走去。
萧顶立马跟了上去。
府门口已经围满了人,那顶黑色棺木在一片披麻戴孝的白色里显得无比突出,也衬得这气氛无比怪异。
“不知相爷驾到,所为何事啊?”
林青峰看着萧慕寒带着一众亲卫迎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锦绣华服,头戴黄金珍珠冠,腰悬白玉铛,看起来气定神闲,好似一点也不知道此事。
“二皇子殿下还不知道么?臣女在去替您祈福回来的路上遭遇山匪,不幸为人所害。她失踪了整整三日,臣昨夜才将她寻回,这几日,殿下可曾有片刻的担忧啊?”林青峰痛心疾首的指问道。
“放肆!”不待萧慕寒出言,萧顶已经呵斥道:
“相爷,您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反而刺伤了林青峰的心,索性再无所顾忌,不吐不快:
“哈哈哈哈,身份?是啊,我林青峰替大邺王朝卖命几十载,从来都是矜矜业业,一刻也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身份。对皇上,对天家,对臣民,臣从来都问心无愧,可唯独对自己的女儿,我有愧。
我明知道你狼子野心,从一开始所图的是什么,我依旧眼看着她陷下去,臣就是想着,臣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啊,她心悦您,臣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也会如她所愿。
您如果真的对她没有任何想法,就该及时断了她的念想,但您一边享受着她的付出,一边又嫌弃她的存在,殿下,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相爷慎言!”萧顶看着自家王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得出声阻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