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落幕
寮被一剑击退七八米远，气喘吁吁的他持剑而立。
他已精疲力尽，可又不甘心再进一步的梦破碎。
就在寮心生绝望之际，一抹惊鸿挡住了老者。
来人一身素衣，身法鬼魅，招式之间阴柔且诡异。
寮不知道来人是谁，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喘息之间，素衣男子已经和老者斗了几个回合。
稍作休息，寮再次加入了战场。
外面激烈的打斗。
房屋里，在叶律玄昏死过去不久，柳秦睁开了双眼赫然起立，居然与刘钦长着同样的面孔！
他看向旁边的小师妹，顿时目眦欲裂。
“师妹，你怎么在这里？”
把叶律玄拥入怀中，不断的输送着内力，护着其心脉。
看着那把插在她心脏的匕首，仿佛是插在他的心脏上。
他醉心于复仇并不知道小师妹一直在找寻他。
宗门被破的他感觉世界都倒塌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宗门要参与进去夺位之战，顺带着把赵子封也恨上了。
复仇之余就是修炼和养伤，日复一日。
只能说这柳秦也是个可怜人吧。
叶律玄渐渐的醒了过来，看着师兄搂着自己，泪眼朦胧。
“师兄……”
“别说话，我不会让你死的，我……”
叶律玄摇了摇头，反而举起食指比向嘴边示意柳秦别说话，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一枚丹药。
“别担心，我，我没事的。”
柳秦紧紧的拥抱着叶律玄。
“你们这群人真该死！”
叶律玄暂时没有了生命危险，柳秦出来便攻向了驼背老者。
“你这条赵舟身边的狗！”
他的招式大开大合，每一击都宛如雷霆，携带着不可违抗之意。
驼背老者用剑的手被震得颤抖不止，惊骇的看着柳秦。
“你又变强了！”
是的，柳秦经过这次生死危机后不破不立，已经摸到了一品境的门槛。
一道凌厉的剑光，老者斜着向上挑去，速度极其之快，不料却被柳秦抓住了右手。
眼看柳秦就要一记手刀劈在他的脖颈处，蒙面人却抓住机会攻过来。
只见柳秦面对此场景，不慌不忙。
左手抓着老者握剑的手，本来是面朝着老者。
此时脚下一转，变成背对着老者，却是双手握住老者的剑划出一个半圆。
咔的一声，蒙面人的剑应声而断，柳秦的气力太大了。
随即，柳秦向后一靠，老者被顶飞了去。
“我靠，厉害啊。”
小绿看的目瞪口呆。
“撤。”
如今的柳秦已经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抵挡得了，老者低声说了一句，蒙面人四散逃走。
……
岁寒不知年。
大雪漫天，夜都不那么黑了。
刘钦与小绿坐在房顶之中。
“这一切都是你算计的？”
小绿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挚友，他实在难以想象眼前这个清冷之人，居然会做出如此城府之事。
“我该走了。”刘钦淡淡的说道，“曾也意气，有缘再见。”
说完，刘钦的身影化作淡淡的光点消失于这片天地之中。
小绿一个人怔怔的发呆。
回想起这一段时间赵国的事，他只觉得难以置信。
刘钦说过赵舟一定会登上那位置的，他也确实登上了那个位置。
而整个赵国也一分为二，七殿下举兵占领安阳以北，裂土自封‘安阳王’。值得一提的是七殿下是在刘钦的提议下，才有这个决心这样做的。
天下陷入了动乱，赵子封的强军之术在此时发挥了作用，乱世之中兵为重，斩获敌人即可加官进爵的政策，让他手底下的人在战场上勇猛无比。
而赵舟这边虽然反应及时也制定了这个政策，还依靠着京都南方财政富荣，也才堪堪抵挡住赵子封的攻伐。
与此期间，柳秦不断的刺杀着赵舟和赵国的大将。一如既往的疯狂，他每每想到宗门被灭场景之时，心理都备受煎熬，只能疯狂的发泄。
每次重伤垂死，都会有小师妹为他用焕血疗法。柳秦问过她这方法如此管用，她只答这是神秘高人传于她的。
而叶律玄的面貌却越来越苍老了，醉心于复仇的柳秦并没有注意到。
每次行动成功后，柳秦都会高兴的跟叶律玄说：“师妹，我又刺杀成功了。”
只有每次手刃仇人的那种快感才能让他缓解内心的煎熬。
“嗯，我帮你疗伤。”
叶律玄也每次都笑的很温柔，目含秋水的注视着他的大师兄。
在柳秦转身之时，才会在眼神里闪过一丝暗淡。
……
“尽管你会死？”
“我不在乎。”
叶律玄终究耗尽了自己的全部。
刘钦给她的那一枚丹药，其实只能吊着她的半条命，若是慢慢休养还有恢复的可能。
但每次焕血疗法，都会需要她的精血，早已入不敷出。
终于柳秦修为大进，迈入了一品境。
“师妹，这次刺杀成功后，我们宗门大仇就报了。”柳秦的神色极为亢奋，好似已经看到了拎着赵舟头颅的场景。
他决定去刺杀赵舟，宫中那位年迈的一品境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拳怕少壮，老太监虽在一品境中沉淫了许多年，各种招技也已经信手拈来，可当柳秦不顾生死以伤换伤之时，输的人只能是他了。
在杀了老太监之后，柳秦身上的无敌之意越来越浓重。宫里的侍卫根本不是其一合之敌，很快就强势杀进了赵舟面前。
“你别杀我，我给你重建御战宗，我封御战宗为护国宗门。”赵舟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的求饶。
结果还是被割下了头颅。
大仇得报，柳秦仰头长吼，只觉得快意无比。
他拎起赵舟的头颅，马不停蹄的想要去分享这份喜悦给小师妹。
“师妹，师妹？”
“欸，师妹人呢？”
“我复仇成功了啊师妹。”
还未进门，柳秦就喊了出来，反正已经复仇成功，暴不暴露已经无所谓了。
“小师妹出去了吗？”
坐下的他依旧眉飞色舞，难掩激动之情。
忽而他注意到桌上有书信一封。
师兄，我没精血了，给不了你帮助了。我本想等你复仇成功后，一起找一片大草原，生活在蓝天白云之下。介时你拉着我漫步其中，再次摩挲着我的头。
对不起师兄，我太困了。
你要记得我。
小师妹叶律玄留。
字迹歪歪扭扭，上面还有着殷红的血迹。
他愣住了。
“精血？”
他又想起了，小师妹熬药的时候从来不让他接近，说是神秘高人不让外传，原来是怕自己发现啊。
怪不得小师妹眼角有了皱纹，他以为是跟着自己东奔西跑累的，也就没有太在乎。
想着师妹休息休息就好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哈哈哈哈，休息休息就好了，休息休息……”
“那我到底在…做什么”
“啊啊……”
“早该发现的，那次小师妹心口上的匕首…小师妹？”
“小师妹？你在哪？”
“你没死对不对？你拿个假人骗我干什么？”
“小师妹，摸摸头。你醒过来啊！！”
柳秦这一刻感觉有什么东西碎了，失神的倒在地上。
嘴里喃喃自语，时而癫狂大喊。
灵魂被切割了无数块，他已经魔怔了。
“好痛，不过为了师兄都是值得的。”
“待师兄复仇后，他会不会跟我表白？”
虚弱煞白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哎呀，都有皱纹了。师兄会不会不喜欢…”
那张小脸又变成惊慌。
“我不行了吗，怎么逼不出来精血了？我不想看到师兄复仇失败后的痛苦。”
“师兄，要记得我。”
疯疯癫癫的柳秦全身内力失控，把屋内所有东西都摧毁了，嘴里继续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
雪夜里，那道癫狂的身影奔跑向石头村。
几日后，没人注意到的别院之中，多了两句冻硬的尸体。
无尽的虚空之上，刘钦看着这一幕也是怅然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