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后果
宋妍出门的时候直接叫了计程车去机场，她都不用问就知道，林遇安现在是没时间送她的，在车上给林遇安打了个电话。
“steve，这次我们俩可互不相欠了。”宋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俏皮，甚至还有些揶揄的意味在。
“多谢。”电话那头的人轻轻叹气，透过车窗看着咖啡厅内那个背影，“我到时候办婚礼，会给你发请帖的。”
听到婚礼二字，宋妍笑得更欢了，“你人都还没有哄回来，就想着婚礼，不是我说，你这白日梦做得也太舒服了。”
她要赶紧回去把这件事情告诉iris，让她跟着一起开心一下，说不定iris就能够好得更快些。
被戳到了痛处，林遇安突然有些内伤，“行了，挂了。”
毕竟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哪里还有时间跟她扯东扯西的。
江离芷坐在座椅上没有动，手中的长勺不断地搅拌着杯子里的奶茶，发出了叮铃叮铃的声音，很是好听。
身旁突然落下一道阴影，一个人影从她身边走过，坐到了刚刚宋妍坐着的位置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也没有说话。
江离芷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就这样坐着，都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林遇安败下阵来，他喊来了服务员，点了两份江离芷爱吃的意大利面，“还没有吃午饭吧，饿了吗？”
江离芷闷闷地小声回了一句，“知道我没有吃午饭，还这个时候找我。”
林遇安微微一愣，然后低低地笑出了声。
她终于愿意跟他说话了。
他点的是江离芷最爱吃的番茄肉酱意面，雪白的大圆盘里精心地装着一小份的意面，上面撒着细碎的鹅黄色芝士粉，在面的顶端还点缀着两三片薄荷叶，看过去就让人很有食欲。
江离芷很小心翼翼地用叉子旋着意面，然后一口咬掉。
这家店的咖啡奶茶不怎么样，意面还是做得不错的。
林遇安就这样一脸希冀地看着她，自己这份面却一点都没有动，他的离离怎么这么可爱，连吃饭的样子都这般惹人喜欢。
面才吃了一半，她就没打算继续吃了，她放下叉子，道：“你怎么都没吃呢？”
林遇安斟酌了一下措辞，还是打算说实话，他在美国待的时间太久，早就已经吃腻了这些东西，西餐哪有中餐好吃。
江离芷抓着吸管的手顿了下，继续将奶茶喝完，然后站起身，“那你等等自己再找点东西吃吧，我得回去了。”
“我不太饿，没关系。”林遇安跟着站起身，“我送你回去。”
林遇安看着坐在副驾的江离芷，在心里不断地做着心理建设，离离既然愿意跟他一起吃午饭，应该是已经原谅他了吧？如果不原谅她，也不会愿意坐在他旁边吧？应该是的吧？
可江离芷若无其事的表情，却让他突然有些不自信了。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江离芷已经打开了车门，“谢谢你送我回来。”
林遇安见状，赶紧跟下车，伸手抓住江离芷的手腕，“离离，对不起，这句对不起，我知道你等了很久了。真的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对，没有一开始就把事情告诉你，我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你的。也是我太迟钝，你喜欢了我那么久，我竟然才知道。”
江离芷听到这句话，瞬间抬起了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刚想要说话，就被面前的人抱进了怀里。
江离芷整个人微微一僵。
“离离。”林遇安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对不起，是我太笨了，我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江离芷的眸光微微一动，站在那里静静地被林遇安抱在怀里，他的呼吸落在了她的颈侧，有点痒痒的，“你不用说对不起的，我想过了，这件事情本来就……”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江离芷有些懵。
“星星。”林遇安盯着她的眼睛，“圣诞节的星星，是你送给我的。”
江离芷的脑子轰然一炸， 险些站不稳。
他知道了……
为什么他会知道！
“你怎么会……”
林遇安的双手死死地抓住她的肩膀， 那双漂亮的眼中满是懊悔，那些被他遗忘了的记忆猛然跳入脑海，江离芷那两天的黑眼圈，上课困到睡着。
“熬了不知道几个晚上，折了几百颗星星，每颗星星里面都写着字，最后却不敢留下名字，你就那样丢在我的书桌里，万一我就那样丢掉了，该怎么办？”
“丢掉了，我又能怎么样呢？你若想丢，便丢掉吧。”
林遇安嘴角的笑容顿时石化，抬起眼皮，眼中满是恐慌与不安地看着她，“这，这是什么意思？”
江离芷化了淡妆的脸依旧清澈动人，“林遇安，我们以后做朋友不好吗？”
林遇安感觉自己的心好像都颤抖了一下，半晌之后才说道：“刚刚，阿妍她……”
他明明看到她们聊得挺开心的，而且江离芷还笑了好几次的。
“是。”江离芷截过他的话，“宋小姐跟我说了，你们的事情。”
“那为什么还要……”
那个词他说不住口，也不愿说出口。
江离芷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明白了，其实你并不欠我什么的，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选择，从头到尾都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因为觉得愧疚，觉得亏欠我想要弥补，是我自己犯傻，一直钻牛角尖。”
“什么叫做觉得亏欠？”林遇安开口，“事到如今，你都是这么想我的吗？我的心意，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感觉出来？你还是觉得我在骗你吗？”
江离芷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依旧目不斜视地看着他，“我说过的，你不用为了我的执念而负责。”
又是一阵沉默。
她已经不喜欢他了吗？
不，不可能的。
林遇安身体僵硬了一下，有些急不可耐地道：“可是刚刚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宋妍的事情我也解释过了，还是说……你不……喜欢我了吗？”
江离芷偏过头，浓翘的长睫上卷，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犹豫，“林遇安，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在一起，有时候我一直在想，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我到底是什么想法，可是我想不明白。”
四周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安静。
他怔了好久，然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
什么叫做前一秒天堂，后一秒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