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姐姐
当天晚上，余佳佳跑到江离芷的公寓的时候，就发现她的梨子缩在床边的地毯上，房间里黑漆漆的，也没有开灯。
她的手碰到了墙壁上的开关，犹豫了一下问道，“梨子，我把灯开了？”
江离芷的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嗯了一声。
啪嗒——
一阵明亮刺眼，晃得江离芷瞬间眯起了眼睛。
她也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多久了，好像是从跟林遇安吵完之后回来就这样了，好几个小时，一动不动。
“梨子。”余佳佳坐到了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前后左右各看了圈，确认她没什么事，伸手将闺蜜的肩膀揽过，“我们忘掉他吧，他配不上你的喜欢。”
听了这句话，江离芷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脸的悲伤，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他居然连这件事都瞒着我，结过婚，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对，是结过婚。
余佳佳后来告诉她，林遇安的入职申请上，个人信息写的是离异。
“难道他一开始就在骗我吗？”江离芷突然又开始抽泣，“可是他说过要跟我在一起的，还去见我的父母，还特地讨好我的外公外婆，他还说……他还说要带我回家见他的父母，还说……等见完就要跟我结婚的……这算什么？”
余佳佳气急，直接抢过江离芷手中的手机，“我帮你打电话骂他！”
看着身边的人已经开始找林遇安的电话号码，江离芷落寞地低下头，“不用了。”
还没等余佳佳问为什么，电话那头系统女声已经开始说了起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余佳佳回到屏幕，这才看到江离芷的手机上，那二十多通未接通的电话。
“他……关机了？”余佳佳有些难以想象，虽然她现在很讨厌林遇安，但是一吵架就关机，也不是林遇安能做出的事情啊。
许久后，江离芷道：“带酒了吗？”
余佳佳沉默了一瞬，从身后拿出了好几听的啤酒，递给了她。
江离芷拿到一瓶就开了，径直往嘴里灌，余佳佳微微抿唇看着她，最后什么都没说，也拿了一听陪她一起喝。
程澈接到电话过来的时候，江离芷正坐在阳台的吊篮椅上，低头看着车水马龙。
“别看了，赶紧把她带进来。”余佳佳靠在沙发上，摁着脑袋，“她那力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解决不了。”
程澈站在一旁盯了她一会儿，抬步上前，快要碰到她的肩膀时，他又收回去，静默两秒，绕到长凳前面，在她身旁坐下。
江离芷感觉到身旁多了个人，“你来了。”
程澈将人搂进怀里，“傻不傻，也不看看现在几月份的天气，坐外面吹冷风。”
胸前声音更是闷闷地透出来，“我喝醉了你还骂我，你信不信我揍你。”
等了一会，江离芷见他没说话，强调说到：“我真的醉了。”
“嗯，你醉了。”程澈唇角微勾，淡声附和她。
他这么配合，她倒有些不习惯了，埋在他怀里深吸几口气，她从他怀里起来，他手适时按在她的腰侧，一时间她起不来，只能扶着他的肩膀才不让自己跌进他怀里。
她懵懵地看着他。
程澈挑了挑眉，说：“能走路吗？”
她觑了他一眼，点点头：“可以……”
说完扶着他的肩膀借力要起来，又再次被他不动声色地按回去。
江离芷：“……”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程澈神色平静地说：“佳佳姐作证，现在是你赖着我，我善心大发才来救你的。”
说完，他的手从她腰上挪开，人起身，将江离芷拦腰抱了起来，直接扔进了卧室的床上，将她的外套脱了后，盖上被子。
他去盥洗间拧了一条温热的毛巾，坐在卧室旁仔细地给她擦脸。擦好脸后，又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以免半夜她醒来之后渴了想喝水。
屋里静得出奇。
江离芷真觉得脑袋有点沉了，眼皮耷着，睡意不时来袭，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拿着她的一缕发梢放在手里把玩，见人已经进入梦乡，笑了一声离开卧室。
门外的余佳佳看见这一幕，唇角微微弯起，“有时候我都在想，如果她的男朋友是你该有多好。”
“可别。”程澈摇摇头，“我们可是亲姐弟。”
“你们俩亲不亲我还不知道？”余佳佳笑出声，心情很是复杂，“说真的，真没有点想法？”
程澈眉间微动，慢条斯理地说：“我也很意外，为什么没有想法，但事实如此，还真的没有。”
“我们，是血浓于水的。”
情人的关系太不稳定了，这个世界上只有家人才是永远的，他们虽然这些年见面的次数不多，但那种心中的依赖感，是谁也替代不了的。
他是江离芷外公战友的孙子，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出事去世了，从记事起就养在江离芷外公家里。因为从小身体就不好，总是生病，看过去还比一般男孩个头要小很多，总是被欺负。
但每次他被欺负，江离芷都会冲上去，把那几个小孩打一顿。
江离芷就是他从小到大的保护伞，从那天她将她保护在身后开始，他就下定决心，以后要成为姐姐的保护伞。
后来要上学的时候，他年纪其实不太够，他小了两岁，还是靠家里想了点办法，让他能够跟着姐姐一起上学，直到高一那年他又生了一场病，出国动了手术，然后又休学了两年。
等他恢复健康回来的时候，江离芷已经上大学了。而他也选择了另一条路，直到这两年才有空能够请假回来。
他现在只恨自己，这几年太倔，只想着在外面闯出一番天地来，忘记了自己从小的愿望，没有好好保护她。
程澈走进厨房开始煮醒酒汤，眼中满是落寞。
“这次回来能待多久？”余佳佳走上前帮忙。
程澈转身看她，拍了拍口袋，“放心，少不了你的份子钱。”
“那我可就等着了。”
“那个谁，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淡声问道。
余佳佳看了下卧室的方向，脸色不虞：“你知道她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吗？”
“知道。”
这个回答倒是让余佳佳有些讶异，“什么时候知道的？”
程澈默默鼻子，心虚地应着：“她大二那年，我从部队偷跑回来那次，一不小心在她的电脑里翻到了她以前的日记……你可别告诉我姐啊。”
“小伙子挺有前途啊。”
程澈面色淡着笑，像是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余佳佳重新又说起以前的事情，包括后来江离芷跟隋明萧的那段故事，再后来林遇安又回国，他们又很巧的遇上……
程澈眯起眼眸，眸色渐深，似有若无地笑了下。
林遇安是吧？
“看你这表情，是打算冲过去把他给揍一顿？”余佳佳弯了下唇角，说了声，“虽然我很希望你能够这么做，但是梨子应该是不希望。”
“恋爱脑。”
“臭小子，还是那么欠揍。”余佳佳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不过我喜欢。”
程澈将煮好的醒酒汤倒了一碗，递给她，“可千万别喜欢，我怕被你老公揍死。”
“你还怕他？”余佳佳是见过程澈跟夏桢一起去打拳击的，“他没被你揍死都是他命大了。”
余佳佳拿着碗喝了一小口，说：“我听你说话的感觉，你是不是认识林遇安。”
她说的很肯定。
“我不认识什么林遇安，但如果林遇安跟我要找的steve是同一个人的话。”程澈将一碗醒酒汤装好，放进冰箱里，“那我认识的那位人物，很不巧，正是那位steve的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