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净身出户
舅甥俩相认，用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便熟络了起来。
看见从屋外走进来陆淮，原本笑容满面的苏天舟脸色瞬间冷淡下来，起身径直上前。
“陆淮，你以后如果敢辜负我家昭妹儿，我不会放过你。”
语气有点冲，但小姑娘是他唯一的亲妹妹，陆淮能够理解他此时的心情。
“哥，你放心，我要是对昭昭不好，我第一个不放过自己。”
苏天舟哼了一声，“话说得好听，你还能怎么不放过自己？”
他从刚开始就不咋看好眼前这个从京市来的知青，觉得很大可能是个骗她昭妹儿的负心汉。
但奈何自家昭妹儿喜欢，他也不能说啥拆散他们的话。
可现下不一样了啊，他要把昭妹儿娶回家，以后昭妹儿会有自己的家庭，他如果不表现得硬气不好惹一点，咋给昭妹儿撑腰？
陆淮神色认真：“净身出户，把所有一切都留给昭昭。”
“空口无凭。”苏天舟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几句好话而已，有嘴谁不会说。
“这是我立下的字据，已经按了手印。”
见陆淮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苏昭昭怔了下，她咋不知道还有这个东西？
“现在交由哥你保管。”
苏天舟接过来，仔细读了遍上面的内容，和他说的相差无几。
一共有两段话，第一段写的是保证对昭昭好，第二段内容则是如若食言则净身出户，孤独终老，一辈子不得安生……
都是一些最毒的誓言，苏天舟看了都忍不住眉头微蹙。
“哥，给我看一眼。”
见一只手伸过来，苏天舟迅速侧身躲开，折了纸装进自己的兜里，动作一气呵成。
“这个我收着，你看不看都无所谓，反正以后如果你在京市受了委屈，我就拿着去找他。”
他就是不想让妹妹看到上边写的啥，万一昭妹儿心软，给撕了咋办。
昭妹儿那么善良又天真，男人说几句花言巧语，或许就能将她糊弄过去。
有个把柄在他手里，是最好不过的。
苏昭昭有些好奇，但她哥藏着不让她看，她硬要抢也抢不过，便只能直接看向陆淮。
“你真写了那些东西啊？”
她不能说不惊讶，现在离婚都不多，更别提男方净身出户了。
陆淮自然地牵住她的手，眼神温柔，“嗯，那是我对你的承诺。”
他恨老头子，就是因为他对感情不专一，辜负了他娘。
从懂事起，他就暗自发誓不能做老头子那样的人。
他所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苏昭昭笑着说了句傻子，但心里却甜滋滋的，知道他把自己放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位置。
对她而言，恋爱和结婚其实都不是必需品，遇见喜欢的就爱，过不下去了便分开。
上辈子，她的感情三观就是如此，拿得起放得下。
可是，这回好像不一样，苏昭昭看着陆淮眼底旋起的笑意，心想：
我要和眼前人，幸福地过一辈子，携手到老。
苏天舟瞥了下自家妹妹那不值钱的样儿，摸着兜里的纸张，更加确信他的做法是对的。
以后昭妹儿过得不好，也有条后路。
财产全留给她，手里有钱，离了再找对象比较容易。
苏天舟回来后，他们便收拾了香烛和纸钱，上山扫墓。
乡下有人去世，一般都是土葬在山上，而且各家都有划分的区域，是世代的祖坟。
因为程海珠是女性，她的墓不被允许进入苏家那片祖坟，被安放在外围的一个小山坡。
没在苏家那边，也是好事儿，乐得清净。
程耀光的情绪比程耀武平稳许多，他跪在墓前，神情很是哀伤，但并没有像程耀武那时一把鼻涕一把泪。
“念念，小方，给你们小姑磕头。”
千里迢迢带着两个娃过来，就是为的这一刻。
“你们要记得，没有小姑，就没有今天的你们，要记着小姑的好，好好读书，以后长大了赚了钱，照应你们唯一的表姐。”
唯一的表姐苏昭昭：……
小舅虽然没大舅那么情绪外露，但一切都体现在了行动和语言上。
念念和小方非常听话乖巧，将他们爹说的话，牢牢地记在心里。
他们一定会对表姐好的！
“娘，您在下面不用担心我们，昭妹儿马上要有自己的小家了，望您保佑昭妹儿家庭和顺，夫妻和睦，平安健康……”
每次一来到他娘坟前，苏天舟必要念叨一番家里最近发生的事儿，说的最多的，还是让他娘在天之灵保佑妹妹。
陆淮亦跟着表诚心，“岳母，我和昭昭相识相爱，最后结为夫妻，余生我们会携手共度，我不会让昭昭受半点委屈……”
在山上待到中午，下来的时候，听到村里传来不小的动静。
“咋的，发生啥了？”何立娟拉着熟人问。
“老苏家，那个老婆子好像快不行了，一直在说胡话，还提到了苏老师她娘，感觉像是当初做了啥亏心事，眼泪一把把地流。”
“亏心事？”
几个人对视一眼，随即便决定去苏家一趟。
此时，苏家已经围满了人，隔着门都能听到周玉芝的哭声。
“程海珠，你别来找我，快点走，我还不想死！
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用了下作的手段，让你和老二睡在一起，可我也救了你的命啊，没让你饿死，你咋不知道感恩，还要恨我呢！
你不是喜欢宗立军，你去寻他吧，不要来我家！”
周玉芝眼睛瞪着空无一人的床尾，神色惊恐，一直重复着说这些话，也将当年发生的秘事儿，全都泄露了出来。
她原本是打算带进棺材里的，但她怕死啊，迷迷糊糊中看到程海珠的面孔，吓得魂不附体。
赶来的苏昭昭一行人，将周玉芝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稍一盘算，便明白了程海珠嫁进苏家，另有隐情。
当年程海珠在东山村有心仪的人，但苏国平看中了她的长相，就跟周玉芝下套，让程海珠不得不屈服。
程耀光整个脸涨成了紫红色，眼底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
“蛇蝎心肠的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