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欠你一个人情
不远处，展姝感觉脊背一凉，有种骤然被大型猛兽盯上的错觉。
她指尖微顿，佯装自然的撇过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林申，你刚才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吗？”
“没有！”林申摇头。
展姝不死心的再次询问:“那奇怪的视线呢？”
林申再次摇头。
展姝只好将疑惑暂时压抑，取了服务生递过来的玉春楼特色饮品，转身慢吞吞取了包厢等人。
与此同时，隔壁包厢。
沈修君和陆沉相对而坐，一个清隽温雅，一个俊美冷漠，眼底刀光剑影满是冰冷的寒芒。
良久，陆沉才伸手扣了扣桌边的散发着醇厚香气的乌龙茶，低垂了眉眼，淡漠的开口：“沈总的交易，现在可以说了吗？”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空气中粘稠窒息的感觉，一瞬间消散的干净。
沈修君那双浸透了冷意，仿佛琉璃珠子一般的眼眸，微微一晃，便将眼底的疏离遮挡住，只是唇边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陆总应该猜的出来，交易不过是借口，我只是想知道小姝此时的情况。”
“展展是我的妻子，就不牢沈总挂念了！”陆沉四两拨千斤的挡了回去。
若不是他清楚的察觉到，沈修君眼底没有恶意，甚至连情意都掩藏的干净，确实如同之前所说一般只当展姝当做师妹，或许他的态度并不会如此安静。
从某种方向上来说，沈修君知道自己和陆沉，是同一类人。
偏执，狠厉，甚至残酷。
只是陆沉从不掩藏眼底的冷意，而他更擅长掩下情绪，不让任何人分辨。
所以沈修君也听得清楚陆沉语气之中的抵抗。
但关于展姝，他从来不会退缩。
哪怕只是以师兄的身份。
“陆总或许并不知道，小姝的父亲是我的武学师傅，所以我说自己是小姝的师兄，并没有骗人！”
只是小姝在这之前从不知道他这个师兄的存在罢了。
“她的身体状况，或许我比你知道的更多，所以陆总确定不说吗？”
陆沉握着茶杯的指尖微顿，眼底一瞬间迸发出浓烈的杀气，如同鹰隼，锋锐无匹的直刺人心。
那一瞬间，甚至让小石头下意识绷直了身体，阻挡在沈修君面前，那张精致的娃娃脸上，写满了凝重。
下一秒，沈修君轻飘飘的拨开小石头。
“小石头，我没事，陆总不会动手！”
虽然不甘心，但小石头还是安静的重新退到了沈修君身后。
“陆总，如何？”他再次询问。
陆沉缓缓收敛着外放的气势，眸子里的尖刀也慢吞吞的掩藏在深处，只是静默的凝视着对面的沈修君，扯嘴道：“展展的孩子必须留下。”
只一句话，就足够让沈修君明白展姝此刻的处境。
温柒之前说过，小姝的脉象奇怪，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在极力汲取着属于展展的营养，若孩子必须留下，必须……那就是孩子和小姝已经成为一体。
若是现在打胎，小姝根本无法承受。
“我知道了！”沈修君闭了闭眼，将心底的担忧压抑下去。
再睁开眼睛时，他依旧犹如清凌凌的山石，坚不可摧又自成风度。
“小姝是五岁时，被师傅从实验室里带出来的，从此以后师傅便隐姓埋名，和师母藏在容城之中，直到小姝同年的十一月份，忽然犯病！”
沈修君下意识摩擦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目光幽幽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下午。
“一开始，师傅以为小姝只是身体不适，直到五天后，小姝的身体出现明显的衰竭，医院束手无策时，忽然来了两个人，他们和师傅做了一笔交易。”
“但是具体的交易如何，我并不知道，只知道从那以后每逢十一月前后，都会有人将救治小姝的药剂送来，然后隔年二月，会来取一分血液样本！”
只是小姝一直以为，那些都是体检的正常流程而已，从未怀疑。
“直到展展十八岁那年的十一月后，师傅忽然死亡，那时候我便猜测到师傅大概是去履行所谓的交易了！”
说罢，他低眉顺眼的抿一口凉透的茶，眼底满是思索。
对面的陆沉也目光沉沉，从刚才的信息之中提取有效信息。
“你不知道和展名堂做交易的人是谁？”
“不知道！”
陆沉听着意料之中的答案，指尖一下一下敲击着乌木色的桌面，空荡荡的安静的包厢里，顿时被有节奏的声音侵袭。
“你知道展姝的母亲的消息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的师母，是师傅家的养女。”
“展姝是从哪所实验室带出来的？”
“不知道，那时候我年纪还小，这些都是偶然偷听到的，之前我让人去寻找过，只是年代久远，一些蛛丝马迹早就消散在时空之间，并没有有效的信息。”
“笃！笃！笃……”
清晰却节奏清晰的敲击声，再次响起。
陆沉垂落的睫毛如同鸦羽，密实纤长，恰恰好将他眼底的情绪遮挡的严严实实，只撑得那双狭长上翘的凤眼，竟然含了三分情意。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每年送药的人和当初的实验室应该没有关系，他们拿走展姝的血液是为了研究。
倒不是他胡乱猜测，虽然他并没有见过展明堂，但是结合自家老头对展姝亲生母亲白烟的怀念，不难看出，白烟应该足够聪明优秀。
身为陆家继承人之位的最后得胜者，陆铭庵当时应该也挺有魅力。
但这样的陆铭庵却只敢暗恋白烟。
所以能够和白烟相恋的展明堂就绝不会平庸，也绝不会向拿自己女儿做人体实验的实验室妥协。
但现在的实验室里，必然会有之前实验室的人。
否则，不好解释他们会恰好出现在展姝犯病的时刻。
既然展明堂能够将展姝带回来，想必那研究展姝的实验室必然被他搅得天翻地覆才对，所以大概率会转移，或者会改了名字。
陆沉脑海之中闪过莫宇琛很久之前提及的信息。
然后，他眼眸定格，慢吞吞的掀开了眼睫。
“谢谢你提供的消息！”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若是有事想要我帮忙，我会尽力！”
陆沉毫不留恋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再次看向沈修君，语气淡淡的，却莫名充满了骄矜的傲气。
“展展应该等你了，我先告辞！”
顿了顿，他再次补充。
“一个月后是我和展展的婚礼，请帖我会让人给你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