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86章
“而启礼师兄在临沧师兄走后几年也随着下了山，云游四方至今没回来。”陈年旧事被翻出来说，上阴面色有了些沉郁，继续道：“帝君就是念着当年的恩情，才会说是立了这风翳仙师的名号，等他回来。”
卓文抿唇不言，等风翳回来？回来做什么？搞死南柯梦？还是将这暄山搅乱？风翳要是真的回来了，会有人能容得下他？
凡事种种，这笔账又该怎么去算。
现下知道的这些，让卓文心里彻底没了底，这琉璃火只有圣灵一脉的人才可以修，要是上阴说的是真的，那当年放琉璃火烧他家的人就只有他阿娘。
可又是为什么？平白无故怎么会放琉璃火来烧？
自焚！卓文猛然想起，自己前世就是自焚，因为什么自焚？是他实在没办法了，邪骨大成，他控制不住自己没意识的杀人，他活的很痛苦，唯一的解决办法只有他死。
带着这灭世邪骨一起死。
那他阿娘又是因为什么？
没人告诉他。
琉璃火烧的连魂魄都没了，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帝君为了将琉璃火灭了，将火引入他灵丹中，这才导致他白了发，强撑三年，平了这乱，最终撑不过不得已闭关。
风翳的事是真还是假？说的都是不一样，这其中到底谁说的真谁说的假，想必也就只有帝君他自个儿心里最清楚，但若现在去问，他又能承认或是坦白吗？
不能的！卓文心里比谁都清楚，帝君要是真的能将所有事说清楚，那么上一世也就不至于在自己质问他时，反来重伤他。
上阴又与他说：“罚你二百戒鞭，帝君的确是罚的重了，可他也是怕你会走歧路，一声招呼都不打就下山，敢独自一人去往海域，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去海域救朋友那都是他瞎编乱造的，帝君也知晓自己去了魔域并非去了海域。
罚他是因为想要在他重伤之时注入灵力进他体内养灵骨，要说担心也只是担心他去魔域会无意将这邪骨养成。
才会对他下狠手，才会将他罚二百戒鞭。
上阴觉得说的差不多了，该怎么想那也是卓文自己的事，所有能说的不能说的，她都说了，自己所知晓的，她都尽数告知了他。
“说了这么多，若你还是对帝君有意见，也不妨想想，在山门前他虽口上说要重罚你，但也知晓你重伤罚不得了，才让你与萧楠一同去崖壁静思己过。崖壁终年寒冷，最是适合养伤，为的不是你又是谁？”
今日的这些话，谁都是聪明人，卓文也自是不会出去与谁说暄山帝君被琉璃灼烧的事，更是不会与谁提这些是是非非。
心中困惑太多，他想不通，更是不知道谁说的才是真的。
出了上阴仙师殿中时，卓文又奔去了阁楼，那里有他想要确定之事。
像是习惯了，自从他复生以来，就经常会将这阁楼，藏书楼弄得一团乱。找到古籍，翻阅中他看到了之前自己一直忽视没注意到的关于琉璃火修习的一行小字，极小极小的字。
“非圣灵不可修”
非圣灵不可修！上阴仙师没骗他！帝君根本就修不了琉璃火，而当年的琉璃火只能是他阿娘放的。
浑噩之下并没有莽撞去问帝君当年发生了何事，更是还没想好怎么去说。
等帝君寿辰一过，按照原本是计划他就是要下山去，要去无间阁寻朝暮将无极心法交于他，可现在绕着他好多问题，一日得不到解决，他就一日不得安心。
加之现如今上阴仙师肯无条件将这无极心法给他，想来也是受了帝君的意，出乎他意料的是，帝君并没有用这无极心法逼迫他就范，逼迫他习灵术。
但凡帝君不择手段些，那他也绝不会这么容易就拿到无极心法。
整日整夜困扰他的无极心法终于寻到，却是有种怅然若失，不知道失去了什么，心里空空的。
兴许就是那一直恨着的缘由一下失去了，让他迷茫，该不该继续恨下去，对帝君，若是不恨，他又有一桩命案在身，上一世帝君死在他的扶桑下！是他清醒之时杀的，他又该怎么去原谅？又该原谅谁？
罚他九天，对他时而好又时而坏，谁又能真正的是无辜。
连着心不在焉几日，训练场上一角练剑阵时险些将一旁练剑招的弟子伤到，现在是看到卓文在场其余弟子都是避开走。
都怕会被卓文的剑阵刺成窟窿。
灵力经常是会在练剑阵时受阻，过去这么久他也习惯了，玄层剑阵不管再怎么练他都只能死撑到五式，剑阵太耗费灵力，能撑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不错。
可他仍旧是不会满足，想的就是倘若能再撑长些，或者突破五式，练到六式那也算是很好的了。可偏生不行。
屡试屡败。
看着结界笼罩，卓文一人将这场地包揽，结界里只有他一人，试着那玄层剑阵。
说是疯了也是有理有据。
萧楠经过时看着这一场面，问向洛师：“卓文一回来发什么疯？”
洛师瞪了他一眼，道：“卓师兄勤奋，现如今已经修到了玄层剑阵第五式，不像某位师兄，才刚到第四式！”
这某位师兄说的自是萧楠。
萧楠讽刺道：“再怎么厉害有什么用，还不是不得师尊喜爱的弟子。”
洛师与他道：“萧师兄！这话乱说被帝君听去了，有你好受的！”
萧楠摊开手，十分欠道：“我说的可是实话，就上次卓文回来，被帝君抽了一鞭子，这可是我师尊说的，不可能有假。”
洛师气的只能瞪他，抬手指他道：“你！”
萧楠拨开指着自己的手，得意道：“我什么我？要叫师兄，没礼貌。”说着就敲了下洛师的头。
而洛师也打不过，自己现如今不过刚结灵丹没多久，连命剑都没召出，就算萧楠再怎么废，自己也打不过！
忽而，一抹影子咻一下飞过。只听一声惨叫：“啊！啊！啊！！！！”
洛师没反应过来，就看着萧楠被人重重推进了结界中，那剑阵下感应到有人闯入，瞬时全都对准了他。
卓文也愣住了，停住手将视线看向结界外的人，顿时惊喜交加。
连剑阵都忘了收，留着让萧楠手忙脚乱，召出命剑使力抵抗，就是无论如何也破不了阵。
看的洛师那叫一个爽，一个劲呵呵笑着。
扶桑回体连奔向结界外的人，洛师看着自己师兄着急忙慌就这么从他身边越过，像是见到了什么期待已久的人，一刻也等不及。
洛师转过头，这才发现身后站了人，青衫加身，一半被卓文挡住。
卓文看着面前的人，脸上的笑意就没消下去，他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朝暮简单明了道：“送礼。”
卓文适才看向朝暮身后的人，霖银手中端正着一木匣子，只是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师弟。”卓文向一旁正愣住的人喊道，洛师闻声应道：“啊？师兄怎么了？”
卓文回首对他温声道：“好生招待。”
好生招待什么？洛师上前两步，依旧是懵的，只见下一瞬手中就有块令牌，是卓文强塞进他手中，语气不容置喙：“我与卿言若公子还有些事要处理，就麻烦师弟好生招待霖银公子。”
塞进洛师手里的那块令牌可以随意出入长生殿，即是来送礼的，这东西肯定都是要送到帝君殿中，他现下是真没空，只能将令牌转交于洛师手中。
“……师兄。”洛师皱了皱眉，很是为难。
长生殿！谁愿意去，除了几位仙师以及这次被选中的幸运儿外，谁敢去。
所谓幸运儿就是这次暄山上来送礼的各家仙门子弟，都是由这些幸运儿来招待，而后再将东西送到长生殿。
卓文不喜这些琐事，令牌是自他拜入帝君门下时就有的，可随意进出长生殿，只是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去那殿中，总是觉得清冷，还不如他的竹舍。
在剑阵中的萧楠手中的剑挥出，连着几次都险些要被刺中，他愤恨冲着剑阵外的人怒道：“卓桑暄！将你的剑阵收了！”
卓文这才想起被朝暮推入剑阵中的萧楠，这人倒是没怎么惹到他，只是说的话有些不中听，让人恼怒。
卓文望向那剑阵中的人，道：“萧师兄本事这么大，这区区剑阵怎么能困的住师兄呢，想必不用我，师兄也能逢凶化吉，将这剑阵破了。”
他说完就与朝暮一同离开，看的霖银与洛师大眼瞪小眼，真就丝毫没再管剑阵中的人。
洛师心一横，反正也不关他的事，这剑阵的厉害他也是见识过的，萧楠绝对是破不了，可也算是勉强能撑一柱香。
洛师倒是热情，灿笑与身旁之人道：“霖公子这边请。”
霖银手中的木匣子握于手中，看着那剑阵中的人，他想问：就这么不管了？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想了想还是算了，这是暄山内门的事，他也管不着，再者说，这人还是他师兄亲自动手打进去的，想来也不会闹出人命来。
经过磐石时，卓文瞧见远处的长柯正教着新入门的弟子结界之术，不去触这个霉头，领着朝暮绕路走。
卓文解释道：“长柯仙师这会儿应当是气结于心，谁上去都得挨两声训。”
新入门的弟子，教了几遍都有学不会的，怎么能叫这脾气不太好的长柯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