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那饕餮是朝暮降伏的，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被误以为那东西是被他降伏的了？这样一想卓文便看向无间阁弟子那一队，视线扫了两圈都没看见“卿言若”。
人去哪了？卓文心里暗自说着，绝不是担心他，只是单纯怕这魔尊搞事情。
“历年来这魁首只有一人，但今年有两名弟子一同降伏了饕餮，与各仙家商议后，特设两位魁首。”
帝君的声音一出，安静数秒，不敢再搭话。
而后不知是谁勇了些，勇过头了，在这静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时刻来了句：“这不乱了吗？魁首，魁首，本就应该只有一位……”
而后这声音又渐渐小了下去，卓文为这胆大的人不禁夸赞，真是有了好气魄。
就该再继续勇下去，声音再大些，大到让站在高处的人都听到。
可他们也都低估了那群仙师，个个耳朵灵光的很，没人应话，是因为都在等着帝君的下一句。
帝君倒是没多大反应，身为长辈又怎么会去为了这点问题就去发难。
帝君只是光视线扫落下台，下面的人谁又敢再多说一句，忽而他念道：“暄山殿弟子卓桑暄。”
这突如其来的提名，让卓文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立即向前去，微微弯腰拱手道：“弟子在。”
帝君看了他一眼，又念道：“无间阁弟子卿言若。”
下面没动静，倏忽，站在帝君身旁的墨尚汮道：“言若降伏饕餮时受了重伤。”
受了重伤，所以伤重难行，这事也就能理解。
“那就有劳墨阁主将这魁首之礼带回去给卿言若。”说罢，帝君抬手将东西交到墨尚汮手中。
卓文抬头见到手中多出的那份木匣子，里面的东西是枚阴阳五行佩，驱邪用的，这他在前世就拿到过，自然也就没什么期待而言。
只是他想不通，朝暮好端端的怎么就伤重了？在困魔兽阵中时不都好好的么？怎么一出来就伤重了？
以朝暮的修为，谁又能将他伤着？
还有这魁首的位置不应该只是朝暮一人的么？为什么还有他的名字？那饕餮是朝暮用浮若鞭制住的，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怎么也让自己得了这魁首之位了？
而后所有的过程走完，高处的长辈们都已经自行离去，卓文朝那青衫弟子中走去，不一会儿就瞧见了在桑林中的那两名年纪尚轻的弟子。
卓文朝他们招了招手，而那两人也往他这边看来，还没来得及抬脚，卓文就已经穿过人群到了他们面前。
他总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不然他回去了都睡不着觉。
卓文笑眯眯问他们：“你们卿言若师兄呢？真伤了吗？”
凝畋闽和声和气道：“自然是真的。”
卓文觉得这样的事肯定是只有朝暮自己清楚，问他们也不一定是真的，便又问道：“他是什么时候入无间阁的？这么厉害。”
他想确认一件事。
温阙殇想了会儿，道：“很早很早之前，听阁主说言若师兄一直在外历练，只是近除魔大典，所以才将他召了回来。”
卓文收住脸上的笑意，认真问道：“那阁中有没有一位叫朝暮的弟子？”
两人皆一同摇头，这人他们听都没听过。
卓文思索了起来，前世是同名同姓的朝暮，而这一世是卿言若，如果说朝暮在前世是将这名弟子杀了，冒名顶替，那这一世就应该有这位无间阁弟子“朝暮”，可为何没有？
如果没有就只能说明，不管前世今世的无间阁都从来没有过这名弟子。
而前世之所以会出现这弟子，是因为朝暮，今世有卿言若也是因为朝暮。
卓文觉得自己推断的没错，便问出最关键的一步：“你们是何时知晓有卿言若这位师兄的？”
凝畋闽疑惑：“卓师兄问这些做什么？”
卓文啊了声，谎话张口就来：“这不多了解了解他嘛，我觉得与你们的这言若师兄非常的投合，但他话太少，我就随便来问问。”
温阙殇天真，他也便如实道：“一月前吧，也是挺突然的，阁主带回来的。”，总觉得没说完，温阙殇又补充道：“言若师兄话确实少了些，可能是和在外历练的时间久了些，就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一月前……
卓文一下想通了，他误解了，从头到尾都是这样，朝暮根本没杀那无辜的无间阁弟子，也没有冒名顶替。
而是无间阁阁主给了他一个身份，也帮他在阁中立足，让所有人都对他怀疑不起来，试想，一名在门派中待了好久好久的弟子，去做一些事且不是更方便些？
墨尚汮帮朝暮是因为朝暮体内有一半是妖族的血脉，灵狐与妖狐是有联系的，朝暮的阿娘是灵狐，自然他这位灵狐的遗孤也能受到不少好处。
无间阁是妖，狐妖，所以才各个都生的俊美，阁中弟子更是没有丑的，男女老少都没有丑的。
要论起血脉来，朝暮肯定是能往前排一排的。
墨尚汮与朝暮的关系又且会是那么简单？指不定是有些什么亲戚身份在，往前追溯，这两人指不定还有同一个祖宗。
这一想就能解释通了，不管是哪个身份，都是墨尚汮为朝暮伪造的，两人身份所在，血缘抹不掉，各有所求，自然也就共同合作。
卓文想起那暄山脚底下的阳面燕尾蝶一株都没有，便旁敲侧击问道：“你们可听闻这世上有一种叫燕尾蝶的草？”
温阙殇答的快，一点没过脑：“记得！还是一年前阁主突然让门中弟子来暄山这边割的。”
卓文嘴角抽搐：“…………”
他就说，难怪！
当时他从魔域出来，真的是一株都没瞧见！
这么缺心眼，朝暮真够狠的，与墨尚汮里应外合，里面的朝暮给他结同生蛊，外面的墨尚汮就派门中弟子来将那附近周围的燕尾蝶都割完了，一株都没给他留下！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若是想让他一起受五感，那他无话可说，也不再纠结，可奇怪就在于，这阳面燕尾蝶他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服用过，所以才会在帘洞中时，朝暮割破皮肉他却没事。
在什么时候？他想不起来，只能大概记得是在出魔域之后，除魔大典之前，这期间他什么时候服用过阳面燕尾蝶的？他自己怎么不记得了？
一下，他顿时想起，燕尾蝶不是只有服用才会奏效，若是碾碎淬炼散在空气中弥漫着，一样也能奏效！
空气中……他猛然看向山门前的那完好拉出来的玉石。
原来如此……
燕尾蝶若是碾碎淬炼是定会有刺鼻的味道，就与那石灰和玉灰差不多的嗅感，那日在山门前他并未出手打碎那玉石，可上阴仙师的玉石就平白无故在他面前碎了，也就是这时候，阳面燕尾蝶渗入到了他的体内奏了效。
是朝暮做的！
以他的本事想要混进暄山那是再简单不过，可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折来暄山就为神不知鬼不觉将阳面燕尾蝶给他？
那大片的阳面燕尾蝶难不成不是授他的意才一株也没有给他留？
一月前，也就是说朝暮一月前来的人界。
还有那日在山门前替他说话的那名眼生的弟子也是朝暮？
卓文觉得这人不会有那么好心，一定还有其他的坑等着他往里跳。
也管不得那么多，他因要下山，所以赶着时间要去拜别帝君一趟，与这二位弟子的道了别，就去了暄山大殿，这时候帝君和那几位仙师应当是在大殿中的。
该说些什么？卓文的一只脚悬空在阶梯处，进不是退也不是，想好说辞后他才迈出那一步往大殿中走去。
殿中只有恒天仙师一人，他疑惑，却还是朝那身影道了句：“恒天仙师。”
恒天仙师也注意到了卓文，朝他抬了抬手，也听帝君与他说过卓文要下山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急，除魔大典刚一结束，甚至其他仙门的人都还没走完，卓文就来拜别了。
“下山这么急的吗？”恒天仙师永远和气，说话也柔叙，比其他仙师看得开多了，也或许是因为上了年纪，将近五六十岁的人了，也是众仙师中最为年长的，更是这暄山两任的仙师，许多东西看的比其他人透。
卓文嗯了声，恒天笑了笑，道：“这年轻啊就是做什么事都急不可耐，下山也好，增涨增涨见识也是好的。”
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恒天又道：“你师尊最近有事，也别去扰他了，就自行离去吧。”
“是！”卓文抬起眼帘，迟迟不肯离开。
恒天问他：“不是急着走吗？”
卓文见这殿中只有他和恒天仙师二人，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不管在哪，这位仙师的见识不比帝君少，毕竟活了那么久的人了。
“恒天仙师。”卓文颔首低眉道：“弟子有一事不明。”
恒天道：“何事？”
卓文运转着体内的灵力，不一会就已经乱的不堪，他道：“仙师之前说过崖壁能疗伤，虽当时出了崖壁后也感觉到了身上的伤好了不少，但后面不知怎么回事，经常会一运力就灵气混乱，甚至严重到连灵力都使不出。”
卓文从困魔兽阵中出来后就越想越不对，怎么可能受个伤，都过去那么久了，还会频繁出现灵力受阻的情况，不是时而，而是时常，只要他一用灵力，用的多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倒像是受了二百戒鞭的后遗症。
前世的他也都没有这样过，也实在不得往那边想，难不成复生后身体受了什么改造？比以前弱了那么多？区区戒鞭，就让他几近成了个半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