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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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混进白塔反抗军里？”白尧重复了一遍k的话，“你确定？”
“这件事给别人干也可以，但他们不会比你更有分寸。”k单手扶着方向盘，“有时候破坏不是目的，而是维持平衡的手段。”
白尧沉默了片刻。
“你让我想到了我的一个朋友。”白尧望向后视镜里的自己，“她是个医生，跟你完全相反，唯一的爱好好像就是拯救。”
“那你们能成为朋友也是挺奇怪的，”k踩下刹车，“我认为你算不上完全的善良——行了，你到家了。”
“我记得我没和你说过我租的房子在哪儿。”白尧坐着没动。
“没办法，所有信息总是会不停地往我脑子里钻，想忘都忘不掉。”k回答，“有时候我确实不是故意的。”
白尧没听懂k的意思，k却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行了，你回去吧，后座的角落里有把伞，别淋湿了，明天九点前记得到。”
“好，”白尧拿过伞，拎起装着旧衣服的袋子，打开了车门，“那什么，谢谢你。”
k什么也没说，只是摆了摆手，让白尧快些回家。
眼前是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巷口旁的便利店门口站着一个老头，正用无神的双眼看着白尧。
白尧没关注老头，她站在巷口踌躇片刻，决定点开光脑照明。
刚点开光脑，上面就弹出了一个未接通讯和一条消息，二者来源于同一个陌生号码，时间是一个半小时前。
【两个小时之内，带上你所有的钱到橡树街尽头的仓库，不要报警。】
配图是被捆缚双手，表情惊恐的四姐。
手里的雨伞骤然落地。
白尧的心脏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握住，剧烈的疼痛蔓延到指尖，逼得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但她的脑子却出奇的冷静，甚至立刻想到了可以找谁。
光脑那头，时重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接了白尧的通讯。
“你现在离橡树街有多远，能不能给我弄来武器？”白尧语速极快。
“能，半个小时后橡树街口见。”时重立刻回答，甚至没问她这是为什么。
……
白尧住的地方离橡树街并不远。二十分钟后，她拎着从便利店里买来的菜刀，站在了那间仓库门前。
雨幕下的少女形如鬼魅，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仓库的屋顶。
白尧挪开屋顶天窗上的玻璃，无声地搜寻着四姐的身影。
这是一座存放建筑材料的仓库，目之所及的钢筋都生着铁红色的锈迹。仓库的正中间摆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冰柜，冰柜盖子合拢着，白尧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五个绑匪有坐有站，表情都有些焦躁。
“你说这老女人会不会在骗我们？”戴着手指粗金链子的胖大男人烦躁地在仓库里踱来踱去，“那边根本没消息。”
“不可能，送她来的可是公司的车，你有本事让公司送你回家？”一个瘦筋筋的男人坐在旁边道，“再等十分钟，没人来的话就给她动个小手术……嘿嘿，光义体也能卖不少钱。”
“你们还真等起来了？”一个光头嘲讽道，“别是怂了吧？那干脆现在找个公司狗下跪，老子不拦你。”
一胖一瘦两个人似乎很怕这个光头，闻言都不吱声了。
“哥，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一个矮小的绑匪大叫起来，“这玩意儿还会动！”
光头神色一凛，一把抢过矮小绑匪手里的东西，恶狠狠地踹倒了他，“他爹的你想害死老子？！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身上怎么会有这东西？”旁边一直没吱声的劫匪霍然起身，“东西给我，别摔了。”
光头狐疑地看他一眼，“你也知道这东西？”
劫匪神色阴郁地注视着光头，一把撩起了上衣。
他的胸腹处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芝麻大小的坑洞，里面还在不断地往外渗出黄色的脓水。
几个劫匪的目光都像被烫到了似的，迅速别开了头。
“真恶心。”光头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是这玩意儿给你弄得？”
劫匪刚要回答，忽然面色一寒，“你们谁开天窗了？！”
轰隆！
闪电将仓库内部照的雪亮，一柄尖刀破空而来，直直插进了矮小绑匪的脖子！
矮小绑匪一声不吭地软软倒下，鲜血在地上蜿蜒开来，映出了那带着死亡气息的瘦削身影。
“有——敌——人——”瘦绑匪扯着嗓子喊道，“快去拿枪！”
下一秒，白尧从天窗上一跃而下，跪在他的肩头，膝盖夹住他的脑袋，腰部用力一拧。
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啦声，瘦绑匪的颈部直接扭转了一百八十度，整块颈骨被白尧绞得粉碎。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光头最先反应过来，抬枪便向白尧射去！
白尧举起瘦绑匪的尸体挡下一波子弹，随即左脚一勾将地上的□□送进手里，抬手射灭了头顶的灯管。
仓库内刹那间陷入了一片黑暗，这正是白尧要的效果。
黑暗就是她的主场。
精神网缓缓铺开，仓库内的一切宛如开了夜视仪一般，在白尧脑海中纤毫毕现。
一波攻击结束，白尧丢下已经被射成筛子的尸体，一猫腰躲在了钢筋后。
她半跪在地上拆开弹匣，默默地数着子弹的数量。
一共14发，白尧想，她得用14发子弹解决这三个人。
“就一个人！”她听见光头在冰柜后喊了起来，“他爹的都给老子上！我看谁是软蛋！”
白尧轻轻吸了口气，她射灭光源就是怕对方发现自己只有一个人，却没想到光头的眼睛竟然这么尖。
有点难对付。
又是一阵枪响。几个绑匪现在两眼一抹黑，不知道白尧在什么位置，只能对着白尧刚刚出现的地方乱射一气。
白尧安静地等待着，她不需要冒险探头去看，精神网已经将对方的一举一动送入了她的意识海。
果然，这阵枪响后，耳畔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白尧当即探出掩体，朝声音传来的位置连开三枪。
“啊——”胖绑匪跪倒在地，发出长长的惨叫，“那女人在这儿！”
弹雨倾泻而出，白尧缩在掩体后，坚决不露头。
“姑娘，”她听见光头喊了起来，“你逃不掉的，快出来吧。”
白尧一声不吭，不管光头怎么威逼利诱都坚决不出来。她知道这两个人是在试图通过声音确定她的位置。
忽然，一个沙哑阴郁的声音响起，“小丫头，你要是不出来，我们可就要给冰柜断电了。”
白尧身形一僵，她的猜测成真了。
“你是来救那个女人的吧？”那绑匪极为悠然，“她现在就在冰柜里……你放心，她没有死。”
紧握的拳头悄悄松开，白尧依然沉默着。
“本来呢，如果你不来，我们就准备把她身上的义体拆了，你看，这都已经给她泡冰水里了。毕竟你也知道，拆义体前必须得让义体过载，而义体过载时温度非常高，如果不泡在冰水里，整个人就会——”绑匪笑出了声音，“嘭——”
“那你猜猜，如果我们现在给冰柜断电，她还能活多久呢？一分钟？还是十秒？”绑匪笑得几乎要咳嗽起来，“要不要来赌一把？”
白尧闭上了眼睛，她欠四姐一条命。
可是她也不想死。
还有别的办法吗？
白尧在心里迅速勾画出各种可能的进攻路线，又一一否决。
不行，冰柜前太空旷了，没有任何掩体的情况下，她根本不可能在不中弹的前提下杀了那两个人。
更何况冰柜的电源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他们手里捏着四姐的命，随时可以关掉那个开关。
可如果她死了，这些绑匪就会放走四姐了吗？
白尧当然没那么天真，她知道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一换二，要么直接离开，把四姐留给他们。
选自己？还是选救命恩人？
“我们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思考。”那阴郁的绑匪笑道，“可以开始倒计时了。”
早知道应该等一会儿时重，白尧在黑暗中咬了咬牙，但时间实在太紧凑了。
“你们还在不在，谈之前能不能先管管我？”胖劫匪的双腿膝盖都被子弹打断，痛得在地上哀嚎起来。
一瞬间，白尧想到了那个“无处不在”的人工智能。
她果断地从口袋里掏出耳机，塞进了耳朵里。
“艾达，艾达！”白尧低低地喊着，“你在吗？”
“真高兴再次见到您。”人工智能不疾不徐地道，“但是看起来，您似乎陷入了麻烦。”
“你能帮我吗？”白尧急迫地问，“一分钟内，你能不能入侵他们的义体？”
“很抱歉，这里距离我的主机太远，我无法完成入侵。”艾达顿了顿，“但是，我可以让他们暂时失明。”
“多久？”白尧问道。
“三秒。”艾达还是那样平板的语气，“您可以倒计时五秒钟，五秒钟后，他们会短暂失明。”
“那就快点。”白尧握紧□□。
“小丫头，考虑好了吗？”绑匪又喊了起来，“你还有二十秒……靠！”
就是现在！
白尧滚出掩体，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冰柜后，一枪打断了光头伸向按钮的手。
“我最恨别人威胁我！”白尧扣住阴郁绑匪的后颈，一字一顿地开口。
嘭！嘭！嘭！
阴郁绑匪的头被身后女孩的巨力裹挟，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地面！
地面瞬间龟裂开来，飞扬的碎石迷住了他的眼睛，鲜血从额上迸射开来，溅了满地的血花。
血液糊满了他的双眼，迷蒙间，他看见了地上散落在血中的牙齿。
冰冷的枪口抵在他的眉心，女孩微笑着抓起他的头发，贴近了他的耳边。
“现在，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弄来异种生物宿主血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