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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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尧也放出机甲，跳了进去。
连接上感知时，白尧敏锐地发现，自己驾驶机甲似乎得心应手了很多。
为了省下维修费，除非必要，白尧几乎不进行机甲实战，大多都是去模拟训练场训练，因此和旁人的机甲不同，她的机甲表面锃光瓦亮，苍蝇爬上去都能滑滑梯。
一声令下，比赛开始。
和洛羽那种难搞的人打过架后，吴桐的攻击在她看来简直漏洞百出，在白尧轻松闪避过她的几次攻击后，吴桐终于忍不住了。
“情绪不稳定是大忌，这样非常影响机甲操作啊。”评委看向刚刚赶到的吴恒全，“你这个侄女还得好好练练。”
吴恒全的脸色十分难看，刚刚被洛玫无视已经让他尴尬不已，现在白尧打吴桐又明显游刃有余，更让他挂不住面子。
吴桐的机甲操作是他亲自教的，如果这样都比不过白塔的崽子……
吴恒全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场上的白尧没他那么多心思，她一心只想着怎么整整这个吴桐。
所有人眼看着白尧占了上风，却不见她攻击，只在吴桐快要打到她时轻轻闪开，表情轻松，仿佛耍猴一般。
观众开始发出嘘声。吴桐感觉自己在出汗。
她有点吃力了。
“我看白尧也不怎么样。”吴恒全冷哼。
他其实明白吴桐打不过白尧，看了白尧对战洛羽的视频后，吴恒全心里就有了数。白尧目前的水平，前二十一名必有她一席之地。
另一个评委无奈地看着他，“老吴啊，时代变了，该换种观念了。”
吴恒全只是阴着脸，并不答话。
“白尧，你要打就打。”吴桐气得脸都变了颜色，“只防不攻是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白尧便一拳揍上吴桐手腕，手腕骤然脱力，光刀转了个朝向，顶在了吴桐的喉咙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秒之内，快的叫人看不清。
“你说的啊。”白尧斜过光刀，“这不就来打你了吗？”
“还有，你牙上真的有菜叶。”白尧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了整个赛场。
大屏幕刚好切到吴桐脸部特写，一片绿色的菜叶赫然在她门牙缝里塞着。
观众们再也憋不住了，爆发出一阵笑声。
吴桐的表情仿佛恨不得吃了白尧，白尧一笑，冲她抛了个飞吻。
“爱你哦。”她眨眨眼道。
除吴恒全外的评委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判定白尧胜利。
接下来半天，白尧又比了三场。和高年级的佼佼者比起她还稍显吃力，但对于同年级，她的实力堪称压倒性。
理夏作为轻型机甲单兵，和白尧并不一个赛场，所以白尧尚不清楚她那边的情况。
都得要钱：【怎么样了？】
理夏秒回。
夜伏昼出：【比了四场，都赢了。】
正说着，白尧便看见了正在赛场门口低头发消息的理夏。
她一巴掌拍上理夏的肩膀，把理夏吓了一跳。
“你吃饭不吃，你吃的话我陪你去。”白尧勾着理夏的肩膀道。
“不吃，早上吃了块营养膏。”理夏摇摇头，“吴桐那边怎么样？”
“当然是我赢了。”白尧笑嘻嘻地说，“她还丢了大人。”
“你怎么人家了？”理夏斜她一眼。
“我说她牙上有菜叶。”白尧拍拍理夏的肩膀。
理夏无语，“够损。”
又东拉西扯了几句，白尧惦记着晚上还要去北区，便和理夏道别，准备回到寝室换身衣服。
这身军装目标太明显，她不想让别人发现。
晚上，20：30。
白尧戴着鸭舌帽，穿着黑色连帽衫，看了一眼光脑上的时间，吁了口气。
确认了周围没有学校的监控飞行器后，白尧一个助跑踩上了墙壁，十根手指按在墙上迅速往上窜了几窜，然后扒住墙头，双臂用力，跨在了墙上。
她站在墙头，低头望了望墙的高度，双手插兜，直接跳了下去，在即将落地时又迅速抱头，一个翻滚，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住的离墙近就是好啊……
白尧一边感慨着，一边压低了帽檐，向磁悬浮电轨车站走去。
进入夜晚，这座城市才仿佛活了过来。林立的高楼大厦缀满绚丽的霓虹灯，俯视着这颗行星里蝼蚁般的人们。金属绝壁上悬挂着五光十色的广告牌，一个白塔人正在用完美到不真实的笑容介绍着：“白塔科技公司的业务范围包括，人造人制造，基因编辑……”
钢铁丛林中，磁悬浮电轨车在其中穿梭，仿佛铁灰色血管中流淌的血液，维持着这颗星球心脏的正常运转。
“消灭白塔人！”
“还我们工作！”
“白塔人只是产品！”
还没走多远，一阵呐喊声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白尧心头一动，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路口信号灯处，浩浩荡荡的自然人组成了示威游行的队伍，他们举的牌子上写着“消灭白塔人”“杀死臭虫”“我们不需要人造产品”等等标语，每个人都表情激愤，单手握拳向上举起，激情四射地喊着口号。
信号灯变红了，他们直接走了过去，离白尧越来越近。
白尧站在路沿目送他们。这些人中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刚会蹦跳的小孩。
她忽然有些好奇这些人是如何分辨白塔人和自然人的，单从外表来看，白塔人虽然确实更高更好看，但自然人中也并不是没有美人。
比对了半天，白尧看了出来。
是神情。
自然人无论美丑，他们脸上都带着一种自由自在生长的感觉，而白塔人相比之下就刻板很多。
和性格无关，这种差异就如同辨别东亚三国人一样，只有互相之间才能明白那种气质上的微妙不同。
想到此处，白尧的背更佝偻了些，她不想在这里惹麻烦。
好在那些人并没有注意她，径直从白尧面前走了过去。
白尧朝着和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忽然，一阵小猫般细微的呜咽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侧着耳朵，仔细聆听片刻，脸色一变。
不是猫，是人。
意识到这一点后，白尧拔腿便往声音传来的小巷冲去。
“求求你们……我只有这些值钱的东西了……”
一个女孩苦苦哀求的声音从小巷深处传来。
“我是白塔人……工资很低……我真的没有钱……”女孩细细地抽泣着。
白尧躲在拐角处，听着女孩和两个劫匪对话。
“白塔人？”
她听见那两个劫匪发出了古怪的笑声。
随即是金属落地的声音，和窸窸窣窣地解衣服声。
“你们干什……唔……”女孩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捂住了嘴。
爹的！
白尧握紧手中的石头，朝着声音来源扔了过去。
窸窣的声音停止了，有脚步声向她的藏身处逼近。
白尧的脑海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两个劫匪的样子。他们都没有她高，一个细瘦的像面条，一个胖的像个碗，面条的手里握着把刀，碗的腰带还松松垮垮地挂在裤子上。
就是现在！
白尧以极快地速度冲出，一膝顶在了面条的肚子上，趁其弯腰一拳打上他的太阳穴，面条瞬间晕死过去。
紧接着，白尧抓起面条砸向碗，碗下意识地伸胳膊抵挡，下盘彻底没了防线。
白尧趁此机会，一脚过去，废了碗的命根子。
不到三秒的时间，两个劫匪就被白尧撂倒在地，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差点死掉的白塔女孩看见白尧向自己走来，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我是女人，你不要怕。”白尧开口道。
独属于女性的声线从鸭舌帽下传出，女孩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白尧搜刮了两人身上的财物，弯腰放在女孩面前，“哪些是你的，自己拿。”
女孩颤颤巍巍地挑出属于自己的那部分，想了想，又把一条银手链递给白尧。
“这是做什么？”白尧一愣。
“谢谢你。”女孩抬头看着她，细声细气地说。
白尧这才看清她的脸，她有一张非常标准的白塔人面孔，五官清丽而妥帖。
白尧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手链，“剩下这些东西你想要就拿，不想要就扔在这里。”
女孩摇摇头，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
“自己可以吗？”白尧双手插兜，询问女孩。
“可以的。谢谢你。”女孩又向她道谢。
于是白尧不再逗留，转身离去。
她很想要那堆财物，但她不想被警察找到学校，所以只好忍痛放弃。
走到车站，刚好一辆轨道车平稳地停了下来，白尧走上车，用光脑付了款，坐在座位上假寐起来。
算着时间差不多后，白尧睁开眼睛，走下了列车。
还是上次的站台，还是上次的小巷，这次白尧轻车熟路地躲开了乞讨的小孩，直奔向“一江春水”。
“你来了？”酒保乐呵呵地看着她，“坐这等会儿吧，雨燕和黑狐马上就到，要不要喝点什么？”
白尧一方面舍不得花一顿饭的钱喝杯东西，另一方面她也从不在不熟悉的场合吃喝，所以摇头谢绝了酒保的好意。
酒保是个健谈的人，立刻又找了新的话题，“小姑娘，你信不信神？”
白尧一愣，摇了摇头。
上辈子她考前也拜过牛顿法拉第什么的，但白尧清楚自己就是凑热闹，根本说不上虔诚。
现在看来，她拜物理大神的举动居然还有点赛博朋克。
“我想给你介绍一下我们伟大的神——异火，”酒保露出略显狂热的神情，“祂是一位仁慈而伟大的神，赐予了我们机械的力量，祂没有实体，不可捉摸——但祂真的存在。”
白尧看看他，觉得有必要给他普及一下唯物主义。
就在这时，上次的一女一男走进了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