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老头前面走，仙子后面追
罗程程抱剑杵立在外面，青丝上沾着少许的白露。
昨晚上，真的是风餐露宿了。
宁十一走过去，作辑，“昨晚上的事情，感谢罗仙子仗义执言！”
“我记得我提醒过你，财不露白。你为何不听？”罗程程冷声问道。
宁十一想了想，“我这不是无碍！”
“可天刀宗的陈大勇他们死了！被你的异兽杀死，我亲眼所见！”
宁十一笑问，“罗仙子认为他们死的冤枉？”
“不冤！”罗程程道：“可你没必要惹这麻烦！”
“已经惹了！”
“天刀宗的长老肯定会来找你！”
“再杀便是！”
罗程程沉默了，眸光认真复杂的打量着看起来宁十一，“你是邪魔道人？”
“为何这么问？”
“邪魔道人行事但凭喜恶，杀人不眨眼。就和你现在的表情一样，杀了三位天刀宗弟子，丝毫没愧疚之心。”
宁十一再度笑了，“你们十仙门难道就有什么不同？最多就如那三个天刀宗弟子一般，觊觎我身上携带的金条，就欲要行凶杀人，谋财害命！大概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们杀人躲躲藏藏，而邪魔道杀人，正大光明的做！”
“一个是真恶，一个是伪善！”
“真恶，伪善？”
罗程程默念这四个字，若有所触。
“你是不是故意的？”
宁十一：“什么？”
罗程程进一步说道：“你故意露出身上的财富，故意引人觊觎对你行凶，然后再杀人！再故意被执法部擒获，被关进监牢？这些，是不是你设计好的？”
宁十一微怔，猜的可……真准！
不这么做，他怎么接近红尘？
宁十一如今修为没了，空有强纵的精神力。虽然能做到神魂出窍，但也有限制。神魂必须和肉身保持一定的距离。
所以入狱是自己设计的。
但这么快从监牢出来，却是一个意外。
没否认，就是承认。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来天上城究竟带着什么目的？你和红尘女魔是什么关系？”
罗程程就像是天线宝宝，脑袋中有十万个为什么。
宁十一给出一个很现实的回答。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若是不说，我会揭发你！”罗程程一本正经，“别以为我猜不到，沼泽林地之中那只异兽实力超出宗门长老预料，是你其中搞鬼！”
“说不得，叶家村周边瘟毒莫名其妙消失，也和你有关！”
“你宁十一，绝对不是看起来这般人畜无害？”
这一刻的罗程程，又像是福尔摩斯附体。
对于罗程程的咄咄逼问，宁十一丝毫不显慌张，风轻云淡。
他淡道：“这些，都是洛仙子你的猜测，不是吗？”
言外之意，也只是猜测而已。
没证据，甚至猜测都没依据。
那凭什么能证明他宁十一有问题呢？
宁十一又客气的作辑，退了两步，转身换方位离开。
罗程程却没有就此放过的意思，紧跟其后。
这让宁十一有些不痛快，停下脚步，无奈道：“罗仙子你若是实在不满意在下，不如在下现在转头回监牢待着，如何？”
“你现在想去哪里？”罗程程问。
“城外，风波陵！”
“做什么？”
“你是我老婆吗？这也需要向你汇报？”
宁十一有些恼，迈动了脚步。
罗程程脸抽了瞬，然后跟上。
老头前面走，仙子后面追。
途中引来不少好奇目光。
风波陵。
一座墓碑。
潦草刻着七个字，逆子洛凤阳之墓！
立碑人，洛金虹！
都说人死为大，然而即便是洛凤阳死了，洛金虹依旧视曾经洛家最大的骄傲为耻辱。
刻薄，透在字里行间。
宁十一就近采了一束野花放在坟前，淡淡看着墓碑开口，“你没错，只是你不够强！”
若是够强大，十仙门加在一起也阻止不了洛凤阳和顾之鸢在一起。
只能被迫的祝福。
更何况，洛凤阳和顾之鸢在一起的事和十仙门无关，被拆散也和十仙门无关。
阻止拆散的只是洛家！
墓碑如有感应，野草低头。
一缕雾蒙蒙的灰气从土壤中散发。
“这是……尸气？洛凤阳尸变了？！”
罗程程看着这道灰气吃惊。
“仅仅是尸变不算什么，再厉害的行尸放在高阶修士眼里都是蝼蚁！可怕的是，洛凤阳不仅仅是尸变，而是有可能成了魃。”
宁十一弯腰，捻在散发灰气的土壤，放在鼻尖嗅了下。
“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一死就成为魃的？”
听见魃这个字，罗程程的眼中透出浓浓的畏惧。
这可是，行尸的祖宗！
即便是一只最普通的魃，实力都能强悍到如天人境！
旱魃一出，天下大乱。
这可是九州流传万载的俗话。
足见，魃之恐怖！
但一只魃的形成，需要是长年累月吸收月阴精华千年甚至万年之久，才有可能完成异变，成为恶鬼之王的魃！
洛凤阳，才死半年不到！
“为什么不可能？”
宁十一平淡反问，“洛凤阳生前就抵达过陆仙境境界，心中有怨，神魂化为执念，融入尸身，可保尸身不朽！此等尸身，乃是养魃的最好躯体！”
“如果我愿，有至少三种办法，让他成为魃！”
罗程程听懂了宁十一的意思，虽然讶异宁十一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但眼前更重要的是可能已经成为魃的洛凤阳。
“你的意思是洛凤阳是被人以邪魔之法，滋养成魃？”
“这不是显而易见！”
“我必须马上汇报宗门，尽快派人毁掉洛凤阳的尸体，不能让祂出世，为害九州！”
罗程程意识到可怕性，也顾不上追问宁十一的来历，转身急匆匆走人。
之所以称之为‘祂’，是因为魃已经不属于人。
宁十一看着罗程程的背影，暗暗摇摇头。
“要除掉魃的确只有毁掉尸身才行，但想要毁掉一只魃的尸身，谈何容易？至少，现在的天上城，没人能做到！”
“还可以用封印的手段，但封印起来的魃，只会越来越强！更何况，洛凤阳成魃是有心人所为，他会就这么轻易的看着洛凤阳被封印吗？”
显然是，不会。
所以，徒劳而已。
原来宁十一感知到的妖力， 便是从这座坟墓中溢散而出。
也难怪蕴含着尸气。
此妖力，为魃之妖力！
魃是鬼，亦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