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还记得吗
听到这道声音，元牟眼睛瞬间一亮，抬起头朝天边望去，激动得大喊：“老祖！救弟子一命！”
反观楚澜，脸色明显变得冷然凝重起来，彼时他手中之剑仅离元牟喉咙不过半指之宽，只消半个呼吸，便可直取他的性命，却在此刻无法再进分毫。
一道薄如蝉翼的透明光幕，如同天堑，横亘在了二人之间。
看到楚澜的动作，元牟张狂地一笑：“蝼蚁小儿，老祖来了，还妄想行凶？”
此刻的元牟，已经彻底的放宽了心。
因为他知道，普天之下，老祖就是当世第一强者。
就算眼前这个凡人本事滔天又如何，老祖面前，岂有他们放肆的份？
楚澜看着眼前这张挑衅又得意的脸，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手中的剑轻轻一动。
只见那银色的剑身，瞬间透起一抹诡异的红色，仿若有什么燃烧了起来。
在元牟愣怔的那一刻，红色的剑身，便轻而易举地穿透坚硬如磐石的光幕，直插元牟的喉咙。
顾不得手掌受伤，元牟一把握住剑身，可已经为时已晚……
“噗——”
剑入肉体的声音，在此刻无声的威压下，显得如此的清晰。
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人，元牟瞪大了眼睛，想开口，可嘴巴一张，便是一股鲜血吐了出来。
楚澜淡然地看着元牟，手中长剑一收，“我要杀你，便是天地也无可奈何。”
随着这句话说完，元牟的身体轰然倒地，双眼瞪大，竟是死不瞑目。
长剑的红光渐渐消失，楚澜喉咙一甜，一抹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楚澜缓缓转过身来，看向站在虚空中，除了最初出手阻止，便再无动作，仿若看戏一般的人。
寂常看着底下的人无畏的抬起头，眼神里多了几分戏谑，“你倒是有几分本事，竟然敢当着吾的面杀吾弟子。”
他的话带着几分笑意，但任谁都能够听得出来，那里面暗藏杀机！
眼神，则更像是如猫遇鼠，带着三分戏谑，七分肆虐。
卫图南此刻也动了，抱着章青酒上前，紧皱的眉头下，眸子里多了几分浓烈的担忧。
因为他发现，眼前之人，是熟人。
楚澜转头看了卫图南一眼，出声阻止：“停下。”
“殿下！”卫图南摇头。
“放心，吾不会伤了她，她是吾的弟子。”寂常笑眯眯地睥睨着眼前的一幕，仿若所有人的生死，已尽数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我……”卫图南急了，眼下的情况，他怎能让楚澜一个人面对？
就在他打算不管不顾再度上前时，一柄银色的剑，“唰”一声直接插在了他的跟前，“我让你站住。”
卫图南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看向楚澜，脸色苍白，嘴角颤抖，双目通红，刹那间，泪流满面！
倘若之前都还只是猜测，那么在此刻，所有的一切便都得以证实！
这一幕，别人不知道，但他却不能忘，更不敢忘。
人皇以身救世的前夕，他原本想要跟随，便是这样一把剑，一道手势，阻止了他的前进。
他说，他身陨后，人界的一切，就交给他了。
他说，他不在后，巫族和巫皇，记得照看好。
他说，既为人族的真武大将，便不该随他而去。
三个要求，他却一样都没有做到。
人界被侵蚀；巫族颠沛流离；巫皇神魂尽散。
……
人皇伏羲，真的回来了。
嘴角动了动，卫图南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朦胧的视线里，楚澜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看向居高临下的人。
”寂常，好久不见。”楚澜微微一笑，眼神似笑非笑。
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凌空而立的身影目光一凝，猛地看向下方那道被自己当作蝼蚁的身影，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你刚刚，唤吾什么？”
“寂常。”楚澜再道。
“你，怎会……”寂常身体晃了晃，眼里闪过一抹恼怒，“你竟敢直呼吾之名讳？！”
“你不是应该好奇，我为何会知道你的名讳吗？”楚澜再度轻笑，看向那道表面淡然，实则内心早已经开始惊疑不定的人轻轻叹了一口气，“万年过去，你当真还是这般……不记事。”
“吾……”寂常眼皮子狠狠一跳，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被一个凡人轻易地挑动了情绪。
这对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蝼蚁之辈，竟敢在吾面前装神弄鬼。”寂常冷哼一声，身体飞速下落。
他定要将此人，亲手斩杀！
双脚落地，虚空震动。
寂常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杀气如若实质。
他要让这个不知从何处得知了他的名讳，且搅乱他心神的蝼蚁碎尸万段，生不如死！
谁知，楚澜不仅不避，步子一踏，上前一步，迎面而对，“清虚，还好吗？”
只一句话，便让寂常猛然顿住。
“你……说什么？”再一次瞪大眼睛，寂常的白发随风飞了起来，仿若那无尽的思绪，又像无边的绝望。
“万年过去。”楚澜嗤笑一声，“你怎的还一听到他的名字，便心神大乱。”
万年过去，心神大乱……
心脏猛地跳动起来，脑海里有什么呼之欲出，寂常捂住脑袋，痛苦地皱起了眉头，“你是谁？你怎会，怎么知道吾的师尊？”
“师尊？”楚澜先是一愣，眼里闪过一抹古怪，“他让你这样唤他？”
“什么万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寂常深吸一口气，咬牙斥道，“你到底是谁，竟敢直呼吾师尊名讳？！”
看着眼前之人一脸的痛苦，楚澜眸子闪了闪，“你杀我八世，今日却认不出我是谁吗？”
“你……是你！你终于……”听到这句话，寂常猛地抬起头来，手指指向楚澜，眼神藏不住的激动和欣喜，“你竟然敢进我蓬莱……”
第九世，他找了那么久，这人居然站在站在自己面前？！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要将他这一世斩于刀下，他就能够前往仙界，就能够回到师尊身边，那样他就可以……
看着这张一会儿露出激动，一会儿露出痛苦的脸，楚澜垂了垂眸子，嘴角露出一丝嘲弄，“寂常，你还记得伏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