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师徒重聚
第二日一大早,两人刚走出所住客栈,迎面走来一位小厮,对司马举道:“请问,你可是司马公子?”
事出突然,司马举毫无心理准备,不由木然的点了点头,那小厮见司马举应承,不在言语,忽地将右手中一张皱巴巴的草纸塞到司马举胸前。司马举待要问时,那小厮一溜烟跑得不见了踪影。
在司马举印象中,唐州可绝无故人旧识,难免有些茫然,贝空四道:“不管如何,先看看纸上写了甚么再说!”
司马举忙展开一看,皱巴巴的草纸,歪歪扭扭地写了五个字:“当心自己人!”司马举看得便尤为莫名其妙了。司马举将草纸递于贝空四,贝空四亦不解,将草纸上下、左右、正反再翻看了一遍,除了此无头无脑的五字,再无其他标识。
望着司马举一脸迷惑,贝空四问道:“兄弟在唐州有无旧友亲属?”
司马举果断地揺了揺头!
贝空四自言自语道:“难道有人将信送错了?也不该呀!那送信小厮清楚地问你是否姓‘司马’,显然是针对兄弟而来呀!”
司马举疑惑道:“小弟亦是如此思虑,这其中莫非还有甚么玄机不成?”
贝空四毅然道:“切莫管他,我们先行赶路,一路见机行事便是!”
两人出了唐州城,往沿官道东北方向而去。唐州往北皆是丘陵,村庄亦少,行至日落时分,一路皆是杳无人烟,两人便在山中随意歇息了一晚,第二日又行了一日,仍然是人迹罕见,两人行走江湖久了,早已司空见惯,又行得五六里,恰见路旁山坡有一山神庙,此时天近昏暗,贝空四料前方亦无人家,便指着山坡上山神庙对司马举道:“兄弟,今日已近天黑,此山神庙正可落脚歇息,我们不如且在山神庙就此对付一晚罢?”
司马举自然无话。
两人从官道往山坡上的山神庙走去。山神庙与官道尚有三五十丈之遥,山神庙与官道之间的山坡上,砌有几十级石头台阶。两人拾级而上,到得山神庙面前小平地,却意外发现,昏暗的光线下,隐隐立有三个人。
司马举、贝空四正疑虑间,山神庙前那三人已快步走到贝空四前,其中一人“噗通”一声跪于贝空四跟前,大声哭道:“师父,你老人家终于出山了!徒弟我等得好苦啊!”
贝空四听到那人声音,登时热泪长流,一边抚摸那人肩膀,一边道:“康儿,总算见到你了!起来,起来说话!”
那人悉悉索索站起身来,三人当中,便有人打了火折子,点着了随身带来的火把。火光照耀下,司马举发现贝空四唤为“康儿”的徒弟,年纪在三十来岁,相貌较为端正。打火把的比贝空四徒弟稍微年轻一些,另一位则有四十了,左脸上有颗黑痣。三人皆是丐帮装束,衣衫虽破烂,满身补丁,却也干净整洁利索,教人看着舒服之至。
贝空四先上下认真打量了三人一番,兴许是对三人干净的装束较为满意,轻轻地点了点头,转头对司马举道:“兄弟,庞康是老哥我唯一徒弟,近四年,我在襄阳府大牢,有事皆是他与我联络。”说完又对庞康道:“这两位帮中弟子隶属何地?”
庞康指着年长一些的道:“此为汝州分舵舵主诸山!”
诸山即对贝空四拱手道:“见过贝副帮主!”贝空四点点头,算是应礼了。
庞康又指着打火把的道:“此为徒儿堂弟庞度,现为唐州分舵副舵主!”
庞度亦以右手附于举火把的左手背,施礼道:“属下见过贝副帮主!”
贝空四亦点点头,又指着身边司马举对庞康三人道:“司马公子乃为师近日结交的兄弟,你们便叫……叫少侠罢!”
司马举极端机灵,闻言即拱手道:“在下司马举,见过各位英雄!”
三人见司马举嘴上无毛,贝空四却称他兄弟,按辈分岂不要叫他“师叔”?所幸贝空四甚为对他们体贴,提议叫“少侠”,心中便觉好受,司马举又主动喊他们“英雄”,三人便心花怒放起来,皆回礼道:“见过司马少侠!”
五人介绍施礼毕,缓步走向山神庙,贝空四边走边问道:“康儿,为师出狱后,便通过联络暗号,通知你到汝州等候,怎的却提前到唐州地界来了?”
庞康恭敬道:“徒儿四年未见师父,接到师父传令,已是迫不及待了!到汝州后,便与诸山商议,往唐州来接你,本欲进唐州,可诸山乃汝州分舵主,为避免唐州分舵疑虑,便在汝州及唐州交界处迎接你老人家!庞度系我堂弟,故邀他亦来拜见你老人家!”
贝空四道:“你们所虑甚是周全!”众人说话间,五人陆续进了山神庙。庞度在前,将手中火把点燃了两支蜡烛,随手将火把插在山神庙廊柱灯座上。随着蜡烛点燃,山神庙里顿时亮堂起来。庙里空间不大,司马举赫然发现,两支蜡烛一左一右,竟然插在一张方桌上,放桌上摆着几大碗大鱼大肉。桌面上另有一只大壶,显然是酒了。
贝空四见了,“呵呵”笑道:“难为康儿,准备竟如此充分啊!”
庞康腼腆笑道:“弟子孝敬师父,天地至理!师父平素最喜喝酒,在襄阳府里面四年,滴酒未沾,弟子真为师父毅力所震撼!”
贝空四道:“古人勾践卧薪尝胆,我自做不到!可我贝空四四年空杯,名字里便预示着命运安排,莫非天意么?”贝空四说完,心中却暗道:春秋战国时期,越国勾践为报国仇,尝胆三年,而他贝空四为报大仇,岂是四年空杯如此简单?
庞康陪笑道:“师父吉人自有天相,如今苦尽甘来,岂不是好?”庞康知师父为练“元元功”,甘愿进狱躲避追杀,着实不易!若他知自己师父在大牢四年,为人按摩、为人捶背、被人骑马,所受屈辱,实比勾践三年尝胆艰辛十倍,发出的感慨恐怕远不止于此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