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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和谈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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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放刀知晓她这把戏消耗不小, 不宜久立,在街巷与何成则对峙也非良策,她忖了忖, 回头对许垂露道:“收起你的爪子, 盟主是何等身份,哪里识得这些乡间野货?”

    许垂露迅速把东西塞进袖口。那些花种虽然模样与苍梧所赠无二,但究竟能不能真的种出东西来尚且存疑,万一何成则心血来潮要取几粒种着试试, 那可就麻烦了。

    “宗主说得是,是我唐突了。”

    “哪里。要说唐突,也是我对……”何成则略有停顿, 似是在回忆此人姓名,“对水少侠唐突在先。”

    自何成则出现, 水涟始终未敢放松, 听他忽而提及自己,持剑的右臂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对方一直在与宗主和许垂露两人交谈, 根本未对自己多加关注, 但他却有一股莫名的不安,像是有什么无形之物如附骨蝇蛆般萦回不散, 诡异至极。

    连许垂露这不会武功的弱女子都未曾生怯,他怎么会怕?

    水涟稍稍敛衽, 负手而立, 冷然道:“何盟主说笑了, 你不清楚我与陶轻策有何龃龉,以为我仗势欺人,也很正常。”

    “不,我清楚。”何成则拍了拍陶轻策的肩膀, 语调和缓,“其实,是我让陶世侄领着这些东西一路相随的。”

    水涟脸色一僵。

    尽管早知此事与敛意脱不了干系,但这老狐狸这般大方承认又是什么意思?

    萧放刀亦略蹙起眉头:“我看这里面装的是金银珠宝,而非熔岩毒水,这天大的便宜竟落到我绝情宗头上了?”

    何成则拊掌大笑:“萧宗主,我在信上曾说这次是邀你和谈,不拿出一点诚意,怎能令人明白我的诚心?”

    “诚意?在冷风里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便是诚意了?”萧放刀看似不领情,却是给何成则递了台阶。

    “哈哈,是我考虑不周,两位姑娘怎么受得了西北的飞沙走土?要议事,总该找个安乐处,熨上壶好酒慢慢谈。”他仰首望天,感慨道,“能饮一杯松醪春再好不过了。”

    萧放刀附和:“佳酿难得,何盟主愿意割爱,我等必不会推阻。”

    “好。请诸位上车,我在前引路。”

    “上车作甚?咱们几个骑几匹快马,不是更便利些?”

    何成则微微敛色,将刚刚抬起的手臂放了下去。

    “这里百十号人,萧宗主要撇下不管?”

    萧放刀笑了:“庄内的酒哪里喂得饱我宗的这群混子?让他们随意找个客栈歇下就是,何必污了敛意的清正之风。”

    “这可有违鄙人的待客之道啊。”

    他双目微垂,显出几分为难。

    许垂露不掺和他们的交锋,可站在安全的视角观察此人。依何成则的相貌、武功、地位,完全能算功成名遂的人生赢家,但在萧放刀一个晚辈面前,他未表露半分矜高自负,更不要说轻蔑鄙夷。他的确尊重甚至尊敬这个对手。

    但这不意味着他不危险。

    何成则与萧放刀一样,什么动作都做得干净利落,没有分毫赘余,身上不负兵刃、不加甲胄,是已到肉身无弱点、万物可为器的境界了。

    在许垂露的印象里,盟主之位的政治属性高于武学地位,这号人物更擅玩弄权术而非修炼武功,可现在看来,何成则似乎两者兼备,是个棘手的敌人。

    她想,萧放刀要玄鉴与其他弟子入城不入庄,也是为分散何成则的精力,以增些许胜算。

    “客人既已敬谢不敏,|主人若再坚持,盛情就成盛气了。”

    “看来萧宗主这几年不仅在修习无阙上奋发蹈厉,书也读了不少,比寻常状师还要伶俐善辩。”

    萧放刀坦然领受:“先师既陨,习武修道只能靠自己,岂敢不勤。”

    她于此时提及李拂岚,是为提醒何成则当年之事。

    李拂岚在被四人联手暗算之前将明炽交与萧放刀,她得到此卷后不久便闻师父死讯,遂于数日内练成无阙,替师报仇。

    彼时四位掌门犹在太川,萧放刀杀人夺谱后甚至毁尸灭迹,令诸派弟子吊唁无凭,对其恨入心髓。

    何况李拂岚遭暗算而亡不过是她的一面之词,众人只知太川合剿楼玉戈一战,武林盟弟子死伤惨遭,五位掌门无一生还,回来的只有一个萧放刀。

    她报了仇,练了功,声称焚毁实则私藏无阙谱,天大便宜由她一人占尽。是以,千万双嫉妒怨恨的眼睛日日夜夜地盯着幽篁山巅,盼着有朝一日再来几位侠客义士杀入绝情宗,让那人化作碎肉雨血以平众怒——就如当年的楼玉戈一样。

    可直至今日,也无人能这么做。

    萧放刀是提醒他,今无阙的三位传人愿入敛意山庄,他便不该奢求剩下的绝情宗众也在他视线之内。

    幸而,何成则也非贪心之辈,他微笑颔首:“既然贵客坚持,那便多谢绝情宗为其他武林同道让出客房了。”

    言罢,他举步往前,牵了自己黄骠马,一边捋毛一边道:“几位也上马吧。”

    水涟入马车拿了几人随身的包袱,又将两匹墨麒麟牵了出来。

    许垂露:虽然这样安排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为什么是两匹呢?你是凭借什么判断我不会骑马呢?虽然我确实不会。

    不仅不会骑,而且也不会上。

    水涟有些疑惑地望着半天没动作的两人,不知自己又是哪里考虑不周。

    许垂露现在就是很后悔——当初为何要选这又高又凶、完全无从下手的墨麒麟?而且和它也不熟,若用轻功上去,会不会令它受惊,直接给撞个人仰马翻?

    她抱着花盆,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无论如何,她不能在何成则面前露怯,只好……

    “宗主,我拿着这花,有点……不太方便。”

    虽然完全可以把花交给身边的弟子,待上马后再接过,但这重要吗?

    不重要。毕竟,她和她的如流花,一刻也不能分离。

    萧放刀看她一眼,将人拎上马,自己也跨上马鞍,收紧缰绳,道:“走了。”

    见此情状的众人皆无讶色,不过,旁人是习以为常,而何成则是因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的面具早已深嵌面皮。

    否则,以他对萧放刀的了解,怎会不惊?

    萧放刀之寡恩薄义较其双亲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头李拂岚都教化不了的凶兽岂会对一个无用之人呵护备至?

    这绝不是夸张之词。

    若萧放刀是故意做戏,方才总该多说几句,动作也不必那么快,两人间无言默契,也非一两日相处能有。

    自白行蕴落败那日,他便着手查过许垂露的底细,却是无果,他并不认为此人有何特殊,李拂岚往明离观中捡了不少孤儿,不是个个都有底细可查,许垂露武功低微,几不可计,不像是深藏不露的宗门弟子,萧放刀授她无阙,究竟是看中她哪里?

    难道,萧放刀瞒得如此之深,他竟不知她身边还有第二个风符,亦或是,此人身份有涉皇室宗亲,已非他可查……

    何成则驰骋在他熟悉的西雍正街,北风过耳,凌厉非常,却冲不开他错杂的绪网。

    ……

    四人走后,陶轻策收拾货物车马,绕过明家车队,直往敛意山庄而去。

    苍梧与玄鉴相对而坐,一者呆滞空洞,一者面有惭色。

    “苍大夫,他们已经走远了,您想去何处,可以自便。”

    “……”她本就不白,听了车外的一阵动静,浅褐的面孔生气骤减,只留下面如土色的怔忪,“‘明烽’是萧放刀?”

    玄鉴知她大受打击,宽慰道:“是,但我们一路同行,纵然非友,也没有加害之心。”

    苍梧摇了摇头,阖目长叹。

    此刻,她才知晓初见时萧放刀对“明烽”的解释有何深意,可惜,她自以为可以不计较不追究对方身份立场,如今却还是不能不在意。

    “萧放刀、许垂露、水涟……那么,你是谁?”

    “晚辈玄鉴,是宗主的徒弟。”

    苍梧苦笑:“他们把你一人留在这里,叫我满腔怨气无处可泄,真是狡猾。”

    玄鉴思忖片刻,认真道:“苍大夫若有怨气,我们可以比试一场,为致歉意,我让您三招。”

    孩子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毫无讽刺轻鄙之意,苍梧一面觉得她天真可爱,一面又想她既为萧放刀的弟子必有过人之处,自己未必是她对手。

    “哈哈,这番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不喜欢打架,你多给我几盒雪花糕就行。”

    玄鉴自然答应。

    苍梧的医匣里多了几块甜软的糕点,把药草的清苦消去不少,她骑上属于自己的那匹果下矮马,扬鞭催去。

    她想踏遍蜂屯蚁聚的西雍城,走过群英荟萃的武林盟,逆出浩荡旷远的江湖路,然后,找一个不那么冷的地方,喝一口不那么冷的酒。

    ……

    敛意山庄。

    这里的恢弘奢阔与绝情宗全然不同,不是红飞翠舞的靡丽,也不是云阶月地的缥缈,庄内弟子的面容衣饰并不打眼,引人注目的是那些制式奇特、刃光凌凌的冷兵铁器,它们器型规整,质地坚硬,属肉眼可窥的上佳品质。

    竹风派是不是靠制棺发家的许垂露不知道,但敛意山庄祖上必定是个打铁巧匠。

    坐在聚侠堂中,她仍能隐约嗅到铁水的味道。

    就感觉坐垫下随时会戳出一排钢刺,墙壁中随时会射出百十支暗箭。

    饮过一壶松醪春,正邪两道主首终于停止寒暄,切入此行正题。

    “至幽刚刚及笄,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水少侠青年才俊,也不曾娶妻,倘若他在招亲中取胜,我们两派结了姻亲,往后自然冰释前嫌,不动兵戈。”

    萧放刀笑了笑,问道:“何盟主这是看上了水涟,还是看上了无阙?”

    “两者一体,有何分别?我看他只习得和湛一卷,就算要此作为聘礼,应当也不算过分罢。”

    明抢自不可能,暗夺也无结果,此事本来无解,但萧放刀忽然把无阙授给两个年轻人,便给了敛意机会。

    只要传人,只要一卷,相较从前,这的确算是不小的妥协。

    但是,且不说双方仇怨是否真的能就此化解,单论这种把儿女婚事作为筹码的做派,就令许垂露极度不适了。

    为什么在武侠世界里,和谈也能变“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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