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孟音扎扎实实愣住了。
“表姨？”云青容小心翼翼问，想起刚刚获奖之前李以灵意味深长的话，不由的猜测是不是表姨身上发生一些鬼怪有关的事情。
难道她不是有小道消息，而是会一些玄学，直接算出来的？
明蓉马上站出来为李以灵作保：“孟老师，您放心，以灵是有真本事的人，之前在恋综中也是她救过我几次，包括前一段时间鬼屋的事情，背后也是实打实有鬼怪作祟，我们家老祖可是有真本事的！”
“表姨。”云青容也不再迟疑，俯下身在表姨耳边，将自己刚刚经历的事情逐一说来。
有两人做保，孟音叹口气，伸手熄灭香薰蜡烛：“既然大师已经看出来，我也不隐瞒。”
不断散发的香气消失，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很快在房间中浮现，像是某种腐朽的东西正在不断腐烂，这种恶臭夹杂在缕缕香气之中，格外令人作呕。
李以灵五感最为敏锐，在有各种遮掩的情况下，尚且可以闻见这股味道，现在更是被这味道熏的不自觉皱眉。
她一抬手，快速掐决念咒：“天地自然，秽炁分散！”
净天地神咒一出，秽气消散，整个房间里的恶臭顿时一清。
有这一手在先，孟音态度立刻恭敬不少：“□□，如果您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报酬不是问题。”
她拍戏勤奋又善于敛财，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贫穷人家的小姑娘，名列明星收入排行版前三，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要剧本有剧本，所以这个承诺对于任何一个混娱乐圈的人来讲，都具有巨大的吸引力。
李以灵却没有立刻欣喜若狂，只是淡淡一点头：“如果您能常怀善心，将更多的钱投入慈善即可。”
果然是大师，金银俗物完全不放在眼里！
孟音心中叫好，态度殷勤起来，描述起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
这种奇怪的恶臭是在两个月前开始散发的。
因为接下来要拍的一部剧跟乡村有关，孟音接受导演组的安排，去乡村居住体验一段时间，距离不远，就在金陵城郊。
孟音向来好强，既然决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她体验的自然不是田园牧歌式的生活，而是实打实要种地施肥浇水喂鸡喂猪赶鸭子的。
结果，某一天孟音过桥的时候不小心滑进了河里。
“表姨，那您没事吧？”云青容又是担忧又是后怕，这件事情她居然不知道！
“小意外。”孟音干咳一声，拍拍她的胳膊：实际上是赶猪的时候被猪拱到河里，没受什么伤，这种事情要说出去……给你表姨留点脸吧。
河水不深，孟音没受什么伤，就是裹一层河底充满腥味的淤泥回去洗澡。
“洗干净之后，我觉得身上还是有一点腥味，那时我觉得过几天就会好，”孟音皱眉，“但是过了几天之后，这种臭味越来越浓，越来越浓，直到现在，我不得不通过香水来遮掩。”
“是不是那条河有问题？”孟音抬头，直视着李以灵的眼睛，“河底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虽然现在问题还没有被解决，但是孟音在仔细回忆身上从什么时候发出恶臭时，也注意到这条河的与众不同，早就有找个真本事大师去看一看的想法。
只不过，有本事的大师没找到，骗子倒是不少。
孟音在娱乐圈的地位摆在这，要是被鬼缠身，导致恶臭不断的事情传出来，对她的事业是毁灭性的打击。
这也限制了她大规模找大师，随着下一部戏开机时间被不断拖延，她也开始焦头烂额起来。
孟音：“我找过的几个大师要么看不出来，要么无能为力。你是第一个见到我第一面就说出情况的人，□□，你有什么办法？”
“有，”李以灵从不让人失望，“不过您是不是还是隐瞒了一件事。”
“还是瞒不过大师您，”孟音终于彻底坦诚，深呼吸一口气，“我摔到河里之后，摸到一块硬币，把它带了回去。后来在发现恶臭之后，我已经把硬币扔回河里，但并没有什么用。”
“甚至，”孟音抬起手，在这夏天，她还穿着一身长袖，只不过室内空调打的低，没有人在意而已，“最近几天，我身上由浅至深出现了一个记号”
她挽起袖子，手臂上赫然是黑色的字迹——“1元。”
这下在场其他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云青容扶着胳膊，紧张兮兮：“这个还能去掉吗？”
“是我一时贪心，”孟音承认自己的错误，“看到一块钱在那里，我就鬼使神差地带走了。”
“确实是贪心蒙蔽你的眼睛，不过就像你说的，没有人会不喜欢钱。”李以灵安慰一句，终于确认，“你遇到的是伥鬼。”
“为虎作伥的那个伥？”明蓉提问。
李以灵：“虎伥只是一种，我们一般把死于老虎之口为其诱使人的、溺死后寻替的鬼、为盗贼驱使的统称为伥鬼。”
明蓉吐槽：“老祖，为盗贼驱使的那个伥鬼不是修辞手法吗？用大家熟悉的伥鬼来比喻那些帮助坏人欺压好人的人？”
“最后一种是银伥，古时有盗贼将抢劫来的金银存放在窖中，便会找一人百般折磨，要求她许诺为守窖之后才会给她个干净利落的死，在那之后，死者的魂魄便会永远被束缚在窖中，为盗贼看守金银，直到有人取走金银，银伥才会作祟，并且要那一个人替代自己的命运，永远被束缚在那里守窖。”
孟音脸色白几分：“那这股气味……”
“这股恶臭是银伥的特征，在你身上出现银伥已经快要寻替成功了。”李以灵评价，“很少见，没有想到在如今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一只活生生的银伥在我面前。”
明蓉听着她带着点跃跃欲试的语气，再看看对面的受害人及家属，很想让自家老祖不要这么吓人。
还有更吓人的事情，李以灵前脚还在科普，后脚掐诀完毕，向着孟音一指：“上真玄灵，五斗覆身。神清气爽，荡秽安宁。”
耳边传来一声低呼，下一秒钟，所有人都眼睁睁看见一个透明的人影从孟音身上飘下来。
云青容年纪更轻，直接惊呼出声。
就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孟音都后退两步，下意识双手环在胸前，做出防御的姿势。
然而，扑下来的伥鬼却不是什么面目可憎的玩意儿，她年纪不大，脸颊还有一点婴儿肥，穿着宽宽大大的校服，不仅不怕，还立刻扑上去抱住天师：“哇哇呜呜，终于有人见到我了！”
金玉蟾被熏得皱眉，赶紧迈开腿跳到另一边肩膀上：“别过来了！你赶紧说说你是个什么情况！”
孟音倒是盯着女孩的脸想了一会，迟疑着叫道：“关同学？”
“是我，孟老师你还记得我！”关同学惊讶地转头，“我是你的粉丝，从小就看你的戏长大！”
孟音：“其实也没有那么老……”
关同学忍不住落泪，一边哭着一边疯狂弯腰道歉：“呜呜呜，我也不想影响您工作的！但是不知怎么的，我一下就附到您身上下不来了！”
孟音都做好看天师大战厉鬼的准备了，结果见到这种情况。
她无可奈何地让鬼不要哭了，和其他人介绍：“好几次见面会的时候我都见过这个小姑娘，印象很深，我看她年纪小，还劝她不要逃学。”
“确实年龄不大，投胎之前还可以跟着在地府读两年书，下辈子没准能考个状元。”李以灵跟着点头。
这下关同学是真的开始嚎啕大哭：怎么活着要学习，死了还要学！
谈笑归谈笑，孟音很快收敛笑容，压低声音：“所以这个小姑娘的尸体现在还在河里？和强盗抢来的财产一起封存在那里？”
“是的。”李以灵看着目前完全忘记死前经历的伥鬼，“只有先把银窖打开，然后安葬尸体，超度鬼魂，她才能真正安息，还好她现在不记得死前发生的事情。”
“不记得可能也是件好事。”孟音生起几分恻隐之心。
“你们要那些金条吗？”关同学大哭完之后，抹着眼泪抽抽噎噎，反手就把自己要守护的宝藏卖出去，“我被关在那里好久，只要一想就知道在哪个方向。”
李以灵点头：“那就麻烦关同学了。”
“还是不要叫同学吧，”关同学头皮发麻，“至少我现在还不用上学……”
一群已经不用上学的成年人对着她露出迷之微笑。
关同学：“不是吧，不是吧，现在我就要学习了？”
李以灵想起前段时间城隍和她抱怨过的事情：“因为现在出生率下降，地府投胎竞争紧张，所以，投胎是需要考试的，考核内容除了你们现在会学的语数英理化生政史地，还包括阴间文化风俗，鬼魂存在原理等十几门课。”
关同学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李以灵继续鼓励她：“不过问题不大，大部分人都是学个几十上百年之后再去参加投胎考试，你急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烧给你几本参考资料。”
她说到做到，掏出一本书，封面上赫然写着《十年复习，百年投胎》。一掐诀，那本书就无火自燃，迅速化为灰烬。
关同学手上一重，那本书赫然出现在手上。
她欲哭无泪，只能碎碎念：“早知道我就不出去玩水，不玩水就不会淹死，不淹死就不用再到地府多读几百年书……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