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难养
也幸好雾元快速滚了下去,滚出了无叶枝条伸出的极限。
无数的无叶枝条在坡顶上挪动着犹如毒蛇般想要往下探,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快走。”气血不畅受了一点内伤的雾元被赶来的阿七扶起。
阿七右手提着昏迷的小鹰,用断掌左手扶着雾元,快速地在月光下逃奔。
“去我洞府。”雾元闷声道。
阿七停顿了一秒,便带着两人赶回雾元的里洞。
黑暗中出现两道身影目送三人离开。
男声道:“要不直接杀了吧。”
女声回道:“毕竟是巫弟子的女人,直接杀了容易查到,弄个意外吧。”
夜更安静了。
回到雾元的里洞,阿七放下两人,快速地用石板关住里洞洞门,再用石块全部叠在石板上,认为安全了,才喘着大气一屁股坐下来。
“石板移开一点,留点缝。”雾元有气没力道。
她受了点内伤,气喘不顺。
“为什么要留?”阿七是真的怕了,他觉得只有紧闭的石门才能给他安全感。
“过道边哪里烧了炭,门没有缝,会一氧化碳中毒。”为了让阿七相信,雾元特意地咳嗽了几声。
一氧化碳是什么东西,阿七听不懂,但听得懂中毒二字。他听话地挪了石板一下,但挪了等于没挪。
雾元无奈,只好忍住不适起身,去挪石板,阿七只好一起帮忙。
“这样可以了。”雾元用手撑着墙壁,道:“你把小鹰放到石板上吧。我去拿些木炭。”
雾元从储物洞里拿出木炭往陶盘里添。
之前陶盘里的炭火已经很微弱了。
加好炭,小蓝的鬼脸才从雾元身体飘出来,飘到炭火上面对着雾元说:“刚才要不是我用源火挡了一下,那些枝条早就伸下土坡下面来了。吓死本精魂了。哎呀,我好像变小了,我的源火被妖树兽吸收了不少,亏大了。呜呜呜~”
雾元刚想安慰小蓝,安置好小鹰的阿七走过来坐下说:“你知道部落的人怎么了吗?那些黑树是怎么回事?”
虽然两人刚才经历了生死,但阿七毕竟是个快成年的少年,在黑暗的地方共处一室,依旧让雾元警惕地站起来退后几步。
没有男女大防概念的阿七问道:“怎么了?”
雾元借着微弱的炭火回到储物洞,拿了洞边上的黄弹藤绳子,往阿七脚下丢,道:“自己找个不热且平坦的地方绑好躺下。”
“你怕我?”再迟钝的阿七也反应过来,有些气愤道:“我刚才可是救了你!”
“是我救了你们。若不是我断后抵挡那些枝条,你能扛着小鹰跑掉?更别说有机会回来救我。”
“好像是这样。”阿七耷拉着脑袋,觉得自己没用,居然还要雌性救。
“让你绑着自己是担心你一会睡着变成他们那样往黑林走。你比小鹰大个,我可压制不了你。”雾元把绳子往阿七脚下踢。
雾元提防阿七不轨,但她不会犯傻说出来。虽然阿七看起来不会干坏事,但黑漆漆的山洞里一男一女谁知道入睡后会发生什么。
雾元自从那次看到鱼不怪、白炎、树杈、木棍四人在山洞里穿光掏骨器,心里有阴影。从此她对男女大防警惕性倍增。这些原始人太没节操概念了,只要是男的都得防。
“原来是这样。”阿七拿起绳子走向小鹰的石板边上,拍了拍地面,坐了下去,用绳子往身上绕了几圈,有些难堪道:“我左手掌没有了,不好绑,你能不能过来帮我绑一下。”
炭火上的小蓝在雾元脑海中说道:“雾元,去绑吧。如果他敢对你使坏,我就忍住恶心把他身上的源火连带心脏的精血吃掉,让他死得透透的。”说罢,她还发出舌头添嘴唇的声音。
“你别乱杀人。”雾元用心神对小蓝说道。
这些话阿七听不到,他见雾元不过来以为她不愿意帮忙,自己在哪里扭动着身体试图用牙齿代替左手,咬住绳子以此来绑住自己。
雾元走过去,迅速地帮阿七把上身给绑了,见绳子还剩下不少,拉着绳子往下把阿七的双脚也绑了。
绑好站起身,看着黑暗中的阿七被老实地绑着,不知为何雾元脑子里闪过“强抢民男”这几个字。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会不会太紧了,要不要松一点。”
“好像有点,双手绑起来放在肚子上面不太好睡,能不能让手放在身体两侧。”阿七试图挣扎一下想让绳子松一点。
“啧,麻烦。”雾元小声嘟囔了一句,松开绳子按照阿七的要求再次快速地把他捆绑好:“好了,好好躺着睡吧。”
“小鹰不用绑吧。”阿七问道。他挪动了一下身子,地面的石地没有石床平。
雾元心神问小蓝:“小鹰需要绑吗?控制他的能量消失没有。”
“消失了,看来这个控制人的能量有时间限制。在阿七冲向小鹰的时候能量团就差不多消失了。可以说是挺凶险的,万一能量团没有消失,小鹰又醒过来,搞不好再次控制的话,会导致小鹰精神失常。”
“这么严重,太可怕了。”雾元后怕道。
接着她又对阿七说道:“小鹰你不用担心了。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大家刚死里逃生,都累了,先休息吧,明天天亮了,我们再聊。”
不是雾元不想聊,是她知道的也不多,很多问题得问小蓝才知道怎么回事。
“好。”阿七应道,没一会儿,轻微的鼾声便响起了。
“心也是大的。这么放心我。”雾元找个远离阿七,又不那么靠近炭火热源的地方铺兽皮躺下。
她也累得想入睡,但还得问问小蓝:“那些枝条是怎么回事?之前你说黑树是妖兽的寄生物,既然妖兽都死了,为什么寄生物会没死?还有他们的身体到底被那些枝条吸收了什么?”
随着一人一精魂的交流,夜更深了,在最黑暗的黎明,虫鸣再次响起于草丛间。
第二日清晨,雾元在外洞下方的泥地上架了个临时的火塘。
没有在上方开火,一是因为石头切的火灶开裂了;二是因为两只大白鹅其中一只靠石碗里昨夜的汤勉强活了下来。它趴在石地上一直用头蹭着死去的那只,黯淡无光的鹅眼居然在流泪。
雾元实在不忍心当它的面把死的那只给处理吃掉,便下了石梯,来到下面烧水去毛。
死掉那只丢了埋掉是不可能的,一来这是阿七两人分给她的食物,二来这里的食物是珍贵的,而且她很久都没有吃过鹅肉了。
不知道这奇幻原始世界的鹅肉和前世的鹅肉有什么不同,毕竟前者额头上多了一个荷花肉冠。
雾元把荷花鹅放入热水中烫好,开始拔毛,处理鹅毛后,又用骨刀开腔破肚把内脏都清理干净。
犹豫了一会,她把荷花肉冠单独切下来放在一边,担心肉冠有毒,打算一会单独煮,把内脏和肉块都一股脑放到陶锅里水煮。
为了去血水和怪味,放入了一点草木灰,待水开后,把内脏和肉块重新捞出来,把充满浮沫的血水倒了,再加入水重新烧开,接着再放入内脏和肉块慢火炖烧,而不是放入内脏和肉块再放入水烧开,后者这个操作容易让肉质变柴,难吃。
即使没有盐和姜,怎么煮都不会好吃,她还是想把食物做到最好。
因为她受了点内伤,便让阿七跑腿打听消息去了,让他找到昨晚遇到的那些人,对那些人说今年果子比较少,想要果子需要他们的劳力获取。劳力方式可以是帮忙搬运溪流的粘土到这里,或者用草木灰和柴火换取果子也行。
这些都是找他们聊天的借口,主要是趁机观察这些人和之前的样子有什么不同,身体是否有不适,精神是否恍惚等。
趁着炖煮的功夫,雾元又开始烧炭。她一大早就被小蓝吵醒叫她起来烧炭。
之前过滤水用的木炭使用一段时间后会变脏,雾元把这些脏木炭重新清洗了一遍,晒干后收集起来再给小蓝用,被小蓝嫌弃得不行。
小蓝一个劲地说:“好肮,好脏。”
雾元无奈道:“都洗干净晒干了,你真是个祖宗难伺候。”
“不要,不要,就是脏,有味道,难闻,难吃。”
雾元被稚嫩的女童声烦了一个早上,不得不又开始烧炭。
想到她的厕所挖了一半,还有水井计划搁浅,就连火灶都还要重新弄,陶器不够用还要烧,还得砍柴,还要弄盐,再加上昨晚的事情要调查,一堆事要忙,还得伺候小蓝这祖宗,真的是一天到晚都有做不完的事情。
这里确实有古怪,但暂时无法离开,只好让自己忙碌起来,不然光想那些事情会觉得可怕得活不下去。
雾元一边添着柴火一边想着。
她待鹅肉和内脏炖煮好后,把烧炭的土堆入风口和燃火口都封住,洗好手去叫小鹰过来吃早饭。之前阿七吃过她的肉干了,小鹰不想吃肉干,跑到他的药园拔草去了。
小鹰早上起来神色有些木然,不过一会儿后发现没有再拉肚子,便又恢复如常。
小鹰人小,吃得不多,一边吃一边说雾元做得好吃,即使无盐无味但肉香便足够他满足了,要知道以前阿七做的肉汤,像这种多毛兽,连毛都弄不干净,汤自然是一股怪味。小鹰吃完又去药园玩耍了。
雾元把放着鹅肉的陶锅放到一边。昨天用来炖煮肠子的陶锅已清理干净,打算用来单独炖煮这个荷花肉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