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我的人情好还
沈铮笑着看向走下台的季南星：“说得不错。”
季南星冲他扬眉：“你确定不是在取笑我？”
“怎么会，我是真心夸你。”沈铮道。
季南星也不管他是真夸还是假夸，回头对一旁的董煜道：“董大人，酒菜的事就麻烦你去办吧。”
董煜领命，拱拱手退下。
季南星才又看向沈铮：“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让谢寻他们留下？”沈铮问。
在带兵上，岩九那几个兄弟或许还真没有从沈家军出来的谢寻等人有经验，因此季南星也不推辞，应道：“这次欠你一个人情。”
沈铮不以为意：“好说，我的人情好还。”
季南星笑笑：“走吧，请你吃饭。”
“行。”
二人回到县城，找了家酒楼吃饭。恰好这家酒楼和春风楼在一条街上，且相隔并不远。
他二人找了个临街的位置坐下，从窗口望出去，一眼就能看到春风楼的大门。
昨夜贾家闹了那一出，但春风楼今日仍旧照常在营业，且生意也不比往常差。
“贾家人心理素质倒是挺好。”季南星揶揄道。
沈铮想了想，还是问道：“对了，你要他们这么多家产做什么？他们几家虽然只是商户，但是能将家业做到这么大，背后必然是有靠山。也亏得如今天下大乱，那些人自顾不暇，否则你这样强征霸敛，指不定要惹多少麻烦。”
季南星对他也不隐瞒，实话说道：“如今若是太平盛世，自然也不需要这么做。就是因为现今不太平，我才需要钱。“她停顿了片刻，接着又道，”我准备以文县县城为圆心，在往外五十里的地方修筑一道外城墙。”
沈铮一口酒呛到喉咙里，咳了半天才缓过劲来：“你可真敢想。先不说这么做要花费多少钱财，以文县现在的人口数目，根本充盈不了这么大一个外城。”
季南星听到这里狡黠一笑：“本地人口不够，那就吸收外来人口。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无家可归的流民。”
沈铮知道她不是在说笑，于是跟着也严肃起来：“你想收留流民？你有没有想过流民数量一旦过多，管理上有多大难度？养活这么多人口，又需要多粮食？现在粮食在哪里都是稀缺资源，你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季南星扬了扬眉毛：“你觉得我像是心血来潮，一时兴起吗？”
她不待沈铮回答，又接着说了下去：“这些我自然都考虑过。文县郊外有不少荒废的田地可以耕作，等这些流民来之后，身强体壮的可以进军营，老弱妇孺可以在外城安家，到时我自然会分配田地给他们耕种。”
“陇南这带多山林，山上多有野果菌菇，加之衙门也会定期施粥，靠着这些，他们要度过前期最严峻的时期并不算难。不知你有没有发现，近来已经下了好几场雨，这意味着这几年来的干旱已经有所好转，只要他们肯踏实耕种，日子必然会有所好转。”
沈铮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顿了片刻才道：“如今天下大乱，少有不被波及之处，更何况文县还是陇佑的要塞。你敢保证文县就能成为你口中的一方净土？”
“这个就是我之所以要征兵练兵的原因了，只要我们的城墙够坚固，士兵够厉害，外面的人就攻不进来。”季南星端起酒杯和他桌上的杯子碰了一下，才又道，“我希望这里能是整个大夏国土最后的一方净土。”
……
经过十数日不眠不休的连夜赶路，易松彦终于在京都下初雪的前一日赶了回来。
眼下到处都在为抢夺地盘而打仗，他们这一路也算是披荆斩棘、历经万难了。若不是有卫国公手下武艺高强的护卫相送，恐怕凭他自己一早就交代在了路途中。
只是外面的山河早已满目疮痍，京都却仍和以前一样平静繁华。
也不知是该说林家人治国有方，还是该说他们制造了一片虚假繁华。
现在京中大大小小的动静都瞒不过林家人的耳目，自然也瞒不过那些身居高位的大人们的耳目，在易松彦踏进京都城门的那一刻，这个消息就已经飞进了各家各户的大宅门中。
不过这些人此刻大多自顾不暇，而易松彦也还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因此根本没人在意他的归来。
易松彦已经做好了会被冷遇的准备，没成想他到京的第二日就有人上门来。
而这人也是令他意外至极，竟然是户部杨侍郎家的小姐。
“易大人，我今日冒昧登门还望您不要介意。”杨宓歉意一笑。
易松彦微微颔首：“杨小姐不必客气，你此时上门来想必是有十分重要的事，但说无妨。”
杨宓如今在宫中做女官，好难得才能请假出来一日，因此也不敢耽搁，直言说道：“不瞒大人，我今日来是想向你打听昭沅郡主的下落。”
季南星出京时，杨宓因为两人之间那点小龃龉，所以没有见她。哪知等她消了气主动上门找对方时，却得知她人已经离开了京都。
至于季南星到底去了哪里，她也是前不久才从二皇子口中得知，她竟是女扮男装去北地做质子。
说不震惊和担心那是假的，但因后面宁远城以及胡人使团内部的变故，现在根本没人知道她到底在哪儿。
易松彦是护送季南星的官员之一，他知道的根本比其他人多一些，所以杨宓才在听说他回京后，第一时间便来登门拜访。
易松彦不知道杨宓的立场，自然就不肯随意泄露季南星的行踪。
他略一沉吟，看似十分诚恳的说道：“数月前，我们一行人刚踏入陇右地界，哪知当夜就遭遇了刺客，郡主不幸被刺客掳走，至今下落全无。下官之所以在陇右盘桓如此之久，也是为了寻找昭沅郡主的下落，只是可惜一直没有收获。”
杨宓不说话，直勾勾的打量了他许久，才轻笑一声：“易大人可能不知道，我姐姐是先帝的淳贵妃娘娘，我自小就时常出入宫闱，与同在宫中居住的昭沅郡主算是一块长大的。
她离京前曾来找过我，但我因为之前的一点小事还在生气，所以没有见她。再听到她的消息，却是她代替四皇子入胡族为质，在陇右被劫持，下落不明的时候了。”
杨宓说到这儿停顿了片刻，然后不自觉的抿了一下嘴角，才接着又说：“后来宫中出事，我姐姐死在了那场混乱中，这时又听说京都外不少地方都起了战乱，天下到处都不再太平。杨大人，我不是谁派来的人，我只是作为昭沅郡主的朋友向你打听她的下落而已。”
易松彦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眼睛却一直在打量杨宓。
杨宓坦然的任他打量，易松彦觉得她不似在说谎。眼下并没有人知道昭沅郡主在文县练兵，如此境况下，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刻意去打听一个不重要的郡主的行踪。
……
杨宓平静的从易宅里出来，心中却是这几月来难得的欣慰和高兴。
昭沅好好的，竟然还和沈二成了亲，真好啊！
杨宓抬头望向西面的天空，突然眼眶有些泛红。
她如今是宫中女官，深受二皇子顾瑾和侧妃高氏的看重。
杨宓从易宅出来就回了宫，顾瑾似乎刚发了一场脾气，宫人在殿外跪了一地，瓷器碎裂的声音还不断在殿内响起。
杨宓没有急着进去，她走到一名宫女身边，小声问：“怎么了，殿下又发什么火？”
宫女见是她，垂头应道：“林将军刚刚才离开。”
听到“林将军”三个字，杨宓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又问：“现在还有谁在里面？”
“是高侧妃。”
“哦。”杨宓点了点头，也不急着进去，等里面砸东西的声音停了，又过了一会儿，她才理了理衣裙，不疾不徐的往里走。
“奴婢杨宓求见。”
顾瑾心情很不好，但听说是她，还是忍着怒气应了声：“进来。”
杨宓躬身走进殿内，她抬眸和高侧妃，也就是那日和她算是有过患难之交的高婉珺，相视了一眼，见高婉珺微微点头，她这才垂头拜下：“参见殿下。”
顾瑾不耐烦的揉了揉额：“你来干什么？”
杨宓恭声答道：“奴婢听说林国舅进了宫，奴婢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殿下。”
顾瑾闻言一声冷笑，脸上神色却稍微缓和了些：“有什么不放心的，他还能吃了孤不曾。”
杨宓没说话，只抬头看了眼满地的狼藉。
顾瑾见她如此神态，正要发火，杨宓却先他一步说道：“殿下，请恕奴婢斗胆。林国舅虽然是您的长辈，但到底也是臣子，他回回都如此忤逆不敬，惹您不快，您何必还给他留着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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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易松彦回京，杨宓成为了宫中女官，高婉珺被送给顾瑾为妃，把成安救了出来。杨宓从易处得知季南星的下落，告知了杨烨
接着收到杨烨的信，（他这些时候在外经商，发现外面传来的红薯可以大量种植，解决季南星的粮草问题）
季北越知道女主打算圈一座城，而不是谋夺天下时，无奈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