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被昭沅郡主打的
沈铮与季南星都听到了侍卫的话，但谁也没有率先收手的打算。
沈铮的目的只是想让皇帝给个说法，如今皇帝既然要召见他，他也就无心恋战了。只是季南星步步紧逼毫不手软，沈铮不想死在她刀下，也就只能全力相搏。
转瞬间两人又已经过了百来招。
季南星的招式愈发凌厉果决，让本就有心罢手的沈铮一时有些难以招架，他此刻不禁觉得这位郡主好像是真想杀他啊。
难道是今天见到他本人后，对这场婚约很不满意，所以打算除之而后快？
好像不至于吧，大不了婚后各过各的就是了，何必要痛下杀手。
沈铮决定先和她谈谈。
他说：“那个…郡主，今天也差不多了，要不就先到这儿吧？”
季南星没有理他。
沈铮锲而不舍，接着又道：“我承认，我这个人吧，有时候的确不讨人喜欢，要是有冒犯的地方，我给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要不就算了？”
季南星似乎十分讨厌他的聒噪，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手上的力气却愈发惊人，沈铮用枪杆挡住了她的一击，却也震得虎口隐隐发麻。
他暗中叫苦不迭，心想果然惹什么都不能惹女人啊。
不远处传旨的侍卫急得团团转，沈铮瞟了他一眼，心道正事要紧，不能再拖了。
他必须尽快解决季南星才行，想到这儿索性心一横，决定兵行险着，他就不信这位昭沅郡主还真打算跟他鱼死网破。
于是沈铮故意卖了个破绽，等季南星上当时，他突然挥出长枪，以一个出其不意的角度朝着季南星胸口刺去，由于角度太刁钻，她无法招架，若是不想被刺中，就只能后退。
季南星知道这是沈铮想的脱身计，只要自己一退，他必定要跑。
但知道是一回事，让不让他得逞又是另一回事，眼看锋刃近在咫尺，季南星不退反进，她欺身上前，一副要往枪尖上撞的模样。
季北越吓得脸色煞白。
沈铮也是一怔，心想不至于吧？
急迫之下，他不得不赶忙调整方向，只是他出枪太快，角度又刁，哪怕他已经拼尽全力挽回，锋利的枪刃也刺进了季南星左肩。
完了，这回可说不清了。
沈铮有一瞬失神，而季南星也没给他足够反应的时间，只见她手中长刀朝着沈铮双手砍下，沈铮下意识松手后退，季南星也在这时突然扔了手中刀，一把握住枪杆将其倏然拔出。
瞬时鲜血四溅。
沈铮是真有些看傻眼了，说实话，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他印象里的女人都是娇娇弱弱的，稍微磕破点皮都得哭上半天，像这位这样彪悍的，恕他见识有限，着实是第一个。
沈铮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突然左臂传来一阵钝痛，他愕然回神，见季南星站在他面前，单手握着他那柄长枪，枪身在她手里转了个圈，又是一击闷棍袭来。
他伸手想挡，谁知枪身在半空中突然转了弯，“噗”的一声闷响，腿上有结实挨了一棍。
沈铮痛得屈膝蹲下，额头立马渗出一层冷汗。莫名挨了两棍，他心中也有了火气，但抬头看到季南星肩上还在汩汩冒血的血窟窿，瞬间又什么脾气都没了。
行吧，算是小爷欠你的，只要打不死，小爷今天就认了。
但预想中乱棍砸下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季南星居高临下看着他，只含着明显的怒意，说道：“今天这两棍是替我皇祖母打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她将长枪扔在地上转身走了，沈铮忍着疼痛，满脸不解的看着她走远，心道，靠，至于吗，搞这一出就为了给我两棍？
这时，侍卫总算小跑着过来，扶起他问：“沈公子，你没事吧？”
沈铮就着他的搀扶站起，哪怕腿上根本使不上力，但还是摆摆手道：“我没事，先进宫吧。”
……
今日太后出殡，皇帝早起时不慎磕到头，没能去送葬，心情本就不好，后又听说沈铮在正阳门前拦住太后丧驾，嚷着要让他给个说法，一时间滔天盛怒，恨不能将沈家人全部抓起来砍了。
可他理智上很清楚，他不能这么做，甚至不能因此责怪卫国公。
皇帝斜倚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扶额，脸上满是烦躁郁结。
卫国公站在大殿下方，口中说着“臣有罪，臣未能约束好小儿，臣甘愿受罚”，但神态上却半分没有真心悔过的样子。
“行了，稚子胡为，国公何必怪责自己。”
皇帝这话也应得敷衍，君臣二人各怀心事，谁都没将对方的话放在心里。
这时首领太监得了下面人上报，转身伏到皇帝身边轻声说道：“皇上，沈二公子来了。”
皇帝面无表情说：“带他进来。”
侍卫一左一右将沈铮给搀了进来，卫国公看他这个样子，眼皮倏然一跳，脸上已经隐隐有了怒意。
皇帝对此也是一怔，随即看向侍卫，问：“怎么回事，沈二被你们打伤了？”
侍卫连忙跪下答话，连带着把沈铮也给带倒下去。
“回皇上，沈公子的伤是，是被，被……”
侍卫吞吞吐吐，犹豫着不知怎么开口。
皇帝气急：“狗奴才，话都不会说了吗。”
“是，是被昭沅郡主打的。”
听到这话皇帝瞬时眉目微挑，表情变得很是耐人寻味：“怎么，你见到昭沅了？”
这话问的是沈铮。
沈铮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在殿前竟然老实得很。
他恭敬答道：“是草民先惹郡主不快，不怪郡主。”
皇帝眉目又是一挑：“那伤要不要紧，需不需要传个太医看看？”
“无妨，谢皇上关怀。”
“既然有伤在身，那就站起来说话吧。”皇帝瞥了殿下的父子一眼，接着又道，“听说你在正阳门前拦住太后丧驾，扬言朕不给你个说法，你就不让太后的灵柩下葬，不知你想要个什么说法？”
听到这话，沈铮不得不又龇牙咧嘴的重新跪下，靠，那女人下手可真狠，腿骨多半没折也裂了。
虽然腿上很痛，但沈铮还是跪得极为规矩，他收起一贯的嬉皮笑脸，忽然认真答道：“回皇上，沈氏一门世代忠烈，草民的曾祖、祖父、兄长皆战死沙场，父亲曾驻守边关多年，也是落下一身伤病。草民知道今日所为罪大难饶，愿意接受一切责罚，但我兄长不该枉死胡人箭下，还请皇上体恤沈家，给沈家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皇帝直直看了他半晌，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反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卫国公道：“爱卿，听说沈二在正阳门前力敌数人，武艺超群，朕从前以为你这次子随性散漫，难成大器，看来倒是朕眼拙了。”
卫国公赶忙解释道：“皇上，我这儿子武艺过人不假，但平日纨绔任性也是真的，他自小在武学上天赋过人，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透，但也一向顽劣，认为上面有父兄庇佑，所以从来不肯上进务实，臣并不敢有意欺瞒。”
“哦，原来是这样。”皇帝阴晴难测的目光在父子二人间巡睃，过了一会儿，才又问向沈铮，“你说希望朕给你沈家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不知道你想个什么样的机会？”
沈铮抬头，背脊挺得笔直，语气更是不卑不亢道：“请皇上准我父亲出兵，驱逐胡虏，以平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