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解剖
桑青青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阮大人做决定。
如果说不忐忑,那是不可能的,桑青青握紧的手心就一直沁出汗水。
阮大人考虑了很久,最后道:“这次之后,我们就两清,你救我跟救秀秀的人情,用来换这次的验尸。”
桑青青一口答应道:“好。但是事情要快,马上就到姜树文的头七,姜夫人不可能不要回姜树文的遗体。”
阮大人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慎重点头。
阮夫人和阮秀秀,在桑青青说出要验尸的时候,已经愣住了,在阮大人答应验尸的时候更是瞪大了眼睛。
阮夫人还想要说什么,被阮秀秀拦住了。
阮大人答应了之后就立马唤来了府衙里的仵作。
仵作被带到姜树文的遗体前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阮大人咬着牙道:“把姜公子的遗体解剖看看,是不是有异常。”
仵作犹豫着不敢动手,询问道:“大人,这事,姜夫人可是点头了?”
阮大人故作冷静点头道:“这件事,姜夫人自然是知道的。她让我们一定要找出真相,不能让姜公子蒙冤。”
仵作得了话,才敢放心地解剖。
等到仵作解剖了姜树文,看到姜树文的内脏时,眼睛都瞪大了。
“这。”仵作在惊呼一声后就没了声,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不让发出声音。
桑青青一直在房间的屏风后面躲着,听到仵作的惊呼之后直接走了出来。
桑青青看到姜树文的内脏之后也皱起了眉头,她没想到姜树文光鲜的外表下,内里竟然是这种模样。
他的内脏全都变成了黑色,每个器官都萎缩在一起,显得他的腹腔空荡荡的,一副被吸干了的模样。
桑青青震惊道:“这就是服用了禁药的后果吗?这实在是太霸道了。”
桑青青立马走了出去,找到站在外面的阮大人,道:“大人,还请你立马请几个大夫过来,为姜树文的症状作证。姜夫人肯定不会相信我的诊断,只有让大家都看到,姜夫人才会相信。”
阮大人知道已经走到这一步,他也没有了退路,点点头道:“知道了。”
阮大人立马吩咐捕快,去请了几家医馆的首席大夫过来会诊。
大夫们在看到姜树文的情况之后都是一脸震惊模样,在注意到被解剖的人是姜树文之后更是被吓得脸色煞白。
桑青青站了出来,道:“各位,既然都看到了,就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各位大夫看了半天,都不敢轻易下决断,因为这个情况实在是太邪门了些。
桑青青便将姜树文得了绝症,郑诗文使用禁药医治姜树文的事情说了。
“怪不得,这情况会这么邪门,如果是使用禁药就说得通了。”
“表面是治好了不治之症,其实是一直抽取身体的生机,这只会缩短姜公子的生命。”
桑青青见大家都明白了过来,再次开口道:“既然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姜公子是因为什么死亡,还请各位跟我一起去见姜夫人,为我做个证。”
大夫们面面相觑,他们对于桑青青与姜夫人之间的恩怨都有耳闻,他们都无心参与姜夫人的事。
桑青青对着大夫们深深鞠躬,恳求道:“各位,将病人的真实死因告诉病人家人,这不也是大夫的职责吗?青青只是想请大家一起去做个见证,证明姜公子的真正死因,还请各位能够帮帮忙。”
在沉默了一阵之后,福寿堂的首席最先站了出来,道:“我愿意为桑大夫作证。”
有了第一个人,自然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虽然有些人依旧选择了袖手旁观,但是也有了一大批人愿意为桑青青作证。
阮大人派出去的捕快也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脸色阴沉的姜夫人。
姜夫人一见到阮大人就不客气道:“你说我儿的死因有蹊跷,你可是查到了什么?快告诉我!”
姜夫人咬着牙说完了这番话,她一定要将害死了自己儿子的人碎尸万段。
阮大人盯着姜夫人要吃人的目光,艰难开口道:“姜夫人,我们解剖了令公子的遗体,发现。”
“哗啦。”
姜夫人手边的瓷器被姜夫人失态地扫到了地上,姜夫人猛地站了起来。因为起来得太急,她的身子还晃了晃。
姜夫人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姜夫人的眼睛都变得血红,恶狠狠地看着阮大人,像是要直接咬下阮大人的血肉。
阮大人的额头上流下一滴冷汗,坚持道:“我们发现,姜公子不是死于中毒,死于禁药。禁药可以在短时间内让人容光焕发,与正常人无异。但是这都在消耗身体的生机,最后他的内脏会发黑萎缩,直到消耗掉最后一丝生机。”
阮大人的话,姜夫人听懂了,也听懵了。
所以,害死儿子的不是桑青青,也不是谢晏回,是自己找回来的大夫?
是自己引以为傲的高人?
姜夫人潜意识里不愿意相信这件事,质疑道:“你说这些,可有证据?还是你与桑青青串通一气,想要救谢晏回。我可是知道前几日桑青青救了你一命。”
阮大人暗自心惊,桑青青连这个都料中了,她料中了姜夫人会知道他们两家的交集,也会因为这件事不信任自己。
才会找来了大夫为这件事作证。
在阮大人心惊的时候,桑青青已经带着各位大夫进来了。
桑青青看着姜夫人道:“知道姜夫人信不过我,也信不过阮大人。在此之前,我已经请各位首席看过姜树文的遗体,他们能为我证明,阮大人说得句句属实。”
各位大夫盯着姜夫人要吃人的目光,艰难点头。
姜夫人心里的侥幸彻底破灭,姜夫人跌坐在了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在姜夫人愣神好一会儿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把郑诗文给我抓起来,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桑青青知道姜夫人已经相信了。给阮大人使了个眼神。
但是阮大人接收到之后寂然不动,施施然地坐在上头,像是根本没看到桑青青的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