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秦洛昭听话的把截图发给了老赵，老赵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在忙，没有回她，搭上电梯回了家，回到令人安心的巢穴才觉得疲惫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定了个十五分钟的闹钟在沙发上眯了一会，明天周五，后天就可以休息了。
闹钟响起，秦洛昭睁开眼，还很迷糊，在冰箱旁边的猫粮桶里装了一小袋猫粮下了楼。秦洛昭这个小区左半区是一梯两户，右半区是一梯四户，秦洛昭住在左半区，同层的房间已经空了很久了，一个星期前突然有搬家公司来整理那个房间，秦洛昭只希望那家住户没有小孩，能安静一点就最好了，她可不想刚买的房子转手出去。
秦洛昭来到小区车库旁边的花坛，“咪咪”叫了两声，草丛里传来好几声猫叫以作回应，一只大橘猫迈着慵懒的步伐走到秦洛昭的身边，伸了个懒腰用耳后蹭了蹭她的小腿，秦洛昭掏出一把猫粮，摸了摸大橘猫缺了一角的耳朵。
秦洛昭搬进这个小区半年了，物业保安都知道她会来喂猫，并且把小区里的猫都做了绝育打了疫苗，小区里的人都挺感谢她的，也没有再扑杀野猫了，不然一到春天野猫嗷嗷叫，吵得人心烦。
除了不喜欢猫的住户，其他的住户有什么剩饭剩菜的也都会找个地方喂猫，都很自觉地维护着小区里的猫。
车库的入口有盏路灯，这盏路灯下聚集了一堆猫，和站在猫堆里的秦洛昭，秦洛昭轻柔地扯下猫咪身上沾着的草叶，时不时有两只小猫过来蹭蹭她的手心，秦洛昭就得寸进尺地摸摸猫肚子，猫咪也没有拒绝反而十分配合地躺倒在地任她□□。
越枫从烤肉店停车场出来的时候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这个点回爸妈家里有些打扰了，家里还有老人小孩。反正新房子家政都是整理过的，他妈妈也去房子里看过了，周末再回去吧。在小区附近的超商买了点日用品，问了小区保安找到了车库。
远远就看见车库入口的路灯下蹲着个人，到了近处仔细一看，居然是个熟人。
莹白的手将垂落的发丝捋顺在耳后，目光柔软，指尖在猫咪耳尖上停留，察觉到车灯停留的时间过长，以为是自己挡住了路，她往花坛边靠了靠又让了些路。车子还是没有动，她眯了眯杏眼，略有些疑惑，和脚边的猫达成了共识，一起歪着头看了两眼这辆车，可爱又娇气。
意识到自己停留的时间太长，越枫开车进了车库。
喂完猫，秦洛昭也要回家洗澡睡觉了，等待电梯的时候看了眼手机，赵经理回了个ok的手势，并说已经在拟辞退信了，心情好了。电梯门打开了，里面站着个男人，是今天才认识的老板。
秦洛昭愣在原地，和从手机里抬起头的越枫对上了视线，两人都有些茫然，直到电梯门见没人上来打算自动关上了，越枫摁了下电梯，问：“要等下一趟吗？”
秦洛昭上了电梯，越枫主动和她保持了些距离，“你住几楼？”
秦洛昭看了眼亮起的楼层按键，沉默到电梯门打开，和越枫一起停在了六楼。
“嗯？”看着身后一起跟出来的秦洛昭，走向了他房子对面的那扇门，快速打开门窜进去然后把门关上，没留下一句话，越枫低声笑了笑。
进了门之后先把日用品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打开手机处理着消息，看见了老赵给他发的消息，看了一点后脸色沉了下去。一直到洗漱完用笔记本处理完剩下的文件，躺在床上即将入睡前，还是脸色阴沉。
第二天，越枫八点就去了车库准备上班，隔壁的门也没动静，也不知道秦洛昭去上班了没，昨晚的那些截图他看过之后决定交给警察，但这得经过本人同意，不过王伟景的辞退板上钉钉，都不需要再忍耐他一个月了。
到了公司，昨晚喝酒的人还没来，剩下的就是秦洛昭了。出乎意料的是王伟景从赵经理的办公室里出来了，神色郁郁，看来是老赵跟他谈过了。看见越枫也不敢和他对视，低着头去了工位。
到了八点五十，秦洛昭又是踩点上班，只不过今天的她比昨天那个刚健完身的她还要萎靡，唇色发白，从包里拿出保温杯喝了两口热水，接受着来自王姐的慰问。
让秦洛昭休息了会，越枫把她喊了进来，和她讨论一下关于王伟景的问题。
“昨晚赵经理把那些截图都发给了我，我咨询过律师，已经构成了骚扰罪，你打算报警起诉他吗？”
秦洛昭坐在沙发上，摁着肚子，十分难受的样子，越枫多问了句：“你不舒服吗，需要去医院吗？”
秦洛昭一下坐直，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你打算起诉他吗？”
秦洛昭在自己以往的经历里回想了下，其实王伟景的那些话她还听过更过分的，高中的时候，大学的时候遇见过的男性比他更过分的还要多得多，她一直以来应对的方式就是无视加逃避，“算了吧，无所谓。”秦洛昭有些累地说出这句话。
没想到越枫皱了皱眉，有些严厉地说：“这不是算了的问题，这也很有所谓。也许你之前遭遇过这类人，你没有报警的想法或者其他人劝过你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你需要学会用法律保护自己。他的那些侮辱性词汇和半夜打来的电话你不怕吗？你不觉得恶心吗？你要知道他是在犯罪，你有权利起诉他！”
秦洛昭被这突如其来严厉的话语击打的有些措不及防，一时愣在原地，没有了回声。
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太好的越枫，朝秦洛昭招了招手，让她到他身边来，在笔记本里调出他妈妈接受过的性骚扰案件，让秦洛昭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自己则是坐到沙发上，让她一个人思考一会儿。
等了一会，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小小的被人刻意控制过的抽噎声，越枫递了张纸巾过去，“如果你身体不舒服我们可以先报警，笔录可以缓一缓在做，证据都很充足，而且昨晚的那些话大家也都会给你做人证，费用公司全部承担。”
越枫又接了杯温水给她，温声安慰着她：“我妈妈是律师，我也见过很多职场骚扰，不过很多结尾都是以受害者辞职作为收尾。我希望这些事不再是被轻轻放下而是让所有人都知道，遇见这些人是可以报警的，不要害怕别人的议论和眼神，错的又不是你们。”
越枫安静的等待着秦洛昭的决定，如果她还是拒绝他也不会强求，等了一会，他等到了秦洛昭的点头。
秦洛昭平复了会儿，等脸上看不见太大的异样才站起身，临了越枫还说：“如果你今天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先去趟医院，下周再来也没关系的，赵经理给你的工作先放一放也不要紧。”
秦洛昭点点头，没说的是昨天下班之前就把表格做好了，今早就交上去了。
出了办公室，秦洛昭径直走向工位，和王姐又说上了话，一副云淡风轻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办公室里的越枫，擦了擦笔记本键盘上的眼泪，从昨晚就积存在心里的郁气散了些。
到了中午，王姐和秦洛昭下去拿外卖，在楼道里碰上了被警察带走的王伟景和跟在身后的越枫，秦洛昭在王姐身后看着手机，像个小孩一样牵着王杰的衣袖，头也不抬地嘟囔着：“王姐，现在的卫生巾怎么那么贵啊，我常用的那个牌子又涨……”
迎面碰上四个大男人，秦洛昭没说完的话被咽回肚里，想起自己在办公室里掉的眼泪，后知后觉的羞怯让她红着脸躲在王姐身后，更重要的是不想看见王伟景。
王姐和越枫也只是点点头问了个好，就各自离去了。
办公室里，都在讨论王伟景的事，老赵被人围住，一个劲的打听着。
老赵摆了摆手逃回了办公室，“你们要问就去问老板。”
一个女孩子看见王姐进来了，跑到王春曼面前问：“王姐，你刚刚看见老板和王伟景了吗？”
王姐摇了摇头，说自己没看见，那女同事就没再问了。
摸鱼的时间转瞬即逝，一眨眼就下班了，明天就是周末，秦洛昭搭上王姐的顺风车回了家，想着周末要不要去趟猫咖放松一下，可是周末人太多，秦洛昭又不想去了，决定在家里打游戏。
周六一早，陌生的电话号码打了进来，秦洛昭还在睡梦中，凭借本能接起了电话，“您好，请问您是？”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我是越枫，你身体好点了吗，王伟景的事需要你来警局一趟，需要我去接你吗？”
听到是越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秦洛昭‘噌’地一下坐起身，动作太大，身下一股热流涌出，掀开被子一看哭丧着脸起了床，还是用着寻常语气回着话，“老板你发个定位，我马上来。”
不易察觉出的低落女声还带着困倦，看来自己毁了她一个美好的周六。越枫看了眼时间，9：12，又看了眼警局里坐着的两三个女同事，捏了捏紧皱的眉，为这事感到烦躁。
本以为王伟景这人只骚扰了秦洛昭一人，没想到昨天警察一问，他把从大学开始就向女同学发这种骚扰信息的事说了个干净。过去太久的事警察也不好追究，更何况还要看当事人的意愿，查看了王伟景的手机，发现他对公司里只要还没结婚的女同事都在半夜发了骚扰信息，越枫又联系了公司的女同事，她们都愿意来，倒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