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在刘峰说明来意后，刘桂花和刘大美一时有些愣住，她们家杨翠都已经嫁了四年，刘家人现在找上门来说亲事是打算要做什么？
“黑豆，我们家翠儿成亲都已经五年了，你现在才找上门说婚事算个什么事啊？”
“是啊二哥，当初是大勇参军一直没个消息回来，我们家翠儿才会再说的亲事，这总不能让翠儿一直这么耽误下去吧。”
那时候刘大勇参军三年，连个口信都没找人带回来过。刚好隔壁村子有家家境不错的上门来提亲，他们一家子商量一番后便同意了这门亲事。
“杨翠定亲那会我们家大勇也才参军三年，这个暂且放在一旁不说。你们家杨翠定亲也好成亲也罢，当年我们家给的聘金你们可是一直没有退回来的。”
“还有当年定亲的时候，我们可是写了婚书的，要是你们杨家不履行亲事的话，到时候我直接拿着婚书去县衙告你们一家去。”陈秀儿说话半点都不客气。
那时候陈秀儿根本就不同意给才五岁的刘大勇定亲，架不住刘峰说刘桂花是同族的长辈，亲自找上门来说起了亲事，要给刘桂花还有她娘家这个面子。
当初他们何止是给了刘桂花娘家这个面子，亲事定了不说，刘峰还大手笔的给了五两银子的聘金，让刘桂花大大的出了风头。
要知道五两银子可是够一大家子两年的嚼用，就那么给出去了，就算是如今他们农户人家娶亲基本上也只需拿上一两银子做聘金便可以了的。
刘桂花拿了他们家五两银子才定下的亲事，要是不给她个儿媳妇，她丝毫不介意和杨家撕破这个脸。刘家可是有一大家子人在呢，要是就这么被杨家给欺了，他们家岂不是得成整个刘家村的笑话。
“黑豆媳妇，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家翠儿嫁出去都已经四年还有都有两个了。我们总不可能让她和夫家合离，再让她嫁给你们家大勇吧？”
听到陈秀儿的话，刘桂花虽有些不悦却忍着没有闹起来，毕竟是他们家理亏，让杨翠儿另嫁不说，连刘家给的聘金都没退回去。
也是当时杨翠定亲后，刘家一直没找上门说起这事。到底是五两银子，以刘刮花钱进了兜里就不肯拿出来的性子，便一直没想过要主动把银子给退回去。
“不然我们现在就退还你们家的聘金，你们再去给大勇找个更好的？”
五两银子的聘金就算刘大勇现在长得吓人，也还是有大把人家会愿意将女儿嫁给他。
“呸，杨翠嫁了这么多年都没想着退，我们找上门来倒是说要退了，你早干嘛去了？现在就算你想退还这聘金我还不要了呢，你们杨家非得给我们家大勇一个媳妇不可。”
“我们两家还没撕破脸，我还喊你一声桂花姨，你要再说退亲的事，我就立刻拿婚书去县衙。”
刘桂花是刘家嫁出去的姑娘没错，可当年他们能给她刘桂花长这个脸，如今也能将她脸给撕下来。
当时杨翠准备相看别的人家那会杨家就将聘金退回来的话，他们碍着刘大勇一直没个消息回来肯定会同意退亲，可现如今拖了五年他们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秀儿，怎么和桂花姨说话呢？”刘峰佯装训斥陈秀儿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桂花姨，翠儿是嫁了，她妹子好像还没定亲吧？”
“这黑豆啊，你先让姨缓缓，等明儿我再给你个准信。”
说实在话刘桂花是真心不想将聘金退还回去，毕竟是五两银子，他们一家子至少要三四个月才能赚这么多呢。现在刘峰说了其他的解决方法，她想着将杨芳嫁到刘家去也不错，至少这五两聘金不用退了。
只毕竟事关杨芳的亲事，刘桂花也不好立刻就做出决定，怎么着她也得和杨狗儿还有杨实商量过后才行。
等送走刘峰一家后，杨芳就发起脾气来，“大母，娘，我不要嫁给那个丑八怪！”
本来刘大勇长得就吓人，偏脸上还有那么长一道疤，说话跟打雷似的，看起来就是个暴躁易怒的，要是他动手打人的话，她肯定会被打死的。
这明明就是她姐的亲事，怎么着也不该轮到她这个妹妹身上来。
“娘，那刘大勇可比芳儿大了八岁，还破了相，怎么说他也配不上我们家芳儿啊。”刘大美也不赞成刘峰的那个提议，便跟刘桂花细说起来。
“不把芳儿嫁过去，你们是想等着刘家人去告到县衙里去吗？他们真要告的话，到时候可不止我一人遭罪，就是翠儿的婚事只怕都得黄。”
真要将杨芳嫁过去刘桂花自然也舍不得，可和全家人比起来杨芳自然没那么重要。想到这里刘桂花便后悔当年写下婚书了，这可不就给了刘家人拿捏他们的把柄。
已经到了山脚下的杨婉可不知道刘桂花终于准备给她找婆家了，也不知道刘家人已经来杨家闹过一场。
这么冷的天儿杨婉出来自然是想要去山上挖些冬笋的，旁的野菜什么的已经很难找到了。天气暖和些杨婉还有可能捡到几个野鸡蛋鸟蛋或是野果充饥，冬日里这些东西却是极难有。
等杨婉背着一篓子冬笋下山快要走到家门口时，她就被隔壁的周春苗给拉住了。
“婉丫头，今儿那个跟翠丫头定了娃娃亲的刘大勇上你们家提亲啦。”周春苗极为八卦的拉住杨婉说了起来。
刚开始听到隔壁的动静周春苗还站在门后面偷偷看了下，只可惜刘家人很快就被请了进去，她也没听到多少。
“大堂姐都嫁人四年了，他现在找上门也没用啊？”杨婉很是疑惑，人都嫁出去了这会子提的什么亲。
“怎么没用，那娃娃亲是你大母自己去找刘峰给订下来的，当时刘家可是大手笔的拿了五两银子做聘金。你大母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直没去退，可不就给了刘家上门的理由。”
周春苗会知道这么清楚，还不是刘桂花亲口说的，当初亲事一定下来刘桂花就在村里四处宣扬了个遍。
“旁的我倒是没听到多少，只那边吵吵了一上午，刘家人才走没多久呢。你回去的时候避着点，免得她们拿你撒气。”
虽说周春苗这人爱凑热闹，可对杨婉却还是不错的，毕竟杨婉她娘也是周家嫁出去的姑娘。这不之前一直听到刘家那边的吵闹声，便特意等着给杨婉提个醒。
“知道了，谢谢周大母，这笋子是我才挖的，您挑两个晚上也能添道菜。”说着杨婉将背篓给放了下来。
这些年也多亏有周春苗看顾一二，刘桂花才不敢对杨婉太过苛刻，所以杨婉在山上找到什么东西都会往他们家送上一份。
“成，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周春苗从背篓里挑了两个小的，笑着走了进去，她要不拿的话，下次她给杨婉东西杨婉也不会接受。
进去将冬笋放下后，周春苗都忍不住羡慕刘桂花有个这么能干的孙女，偏偏刘桂花还半点不珍惜，只一个劲的糟践杨婉，周春苗想着总有一天刘桂花会后悔这么对杨婉。
杨婉才背着冬笋走进院子，就听到了杨芳大声嚷嚷：“大母，您这不还有一个孙女吗？让她嫁给刘大勇不就行了。”
被刘桂芳一直念叨着她必须要嫁给刘大勇，本来杨芳都有些绝望了的，这不眼尖看到杨婉就立刻想到了她不用嫁给刘大勇的方法。
反正刘家只要他们家有个姑娘能嫁给刘大勇就行了，杨婉也是他们杨家的姑娘自然也是能嫁过去的。
“是哩，娘您早上不是才和我说过要给婉丫头说亲吗？现在刘家人找上门来，我们正好将婉丫头嫁出去。”刘大美也急忙说道。
刘桂花手撑着下巴，想了想确实可行。那刘大勇是个破相的，又在兵营中待了这么多年，肯定不会被杨婉给克到，破相的配扫把星可以说很是相配了。
见刘桂花被刘大美母子俩三两句说动，杨婉也没有多说什么。管那刘大勇是什么牛鬼蛇神，嫁给他总归不会比在刘家难熬。
正好村子里也没有敢娶她的人，曾经杨婉一度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得耗死在杨家，真要这样的话杨婉可不得憋屈死。
等晚间杨狗儿回来刘桂花与他商量一番后，老两口便决定让杨婉嫁给刘大勇。
次日一早刘桂花就特意去了刘峰家一趟，将杨家的决定告知给刘峰。对此刘峰没有半点意见，不管是杨芳还是杨婉，只要能给刘大勇娶上媳妇就行。
这一趟不止将杨婉嫁跟刘大勇的事给定下，就连他们的婚期也定了下来，就在腊月二十六。如今已经是十一月初，也就是说再过不到两个月杨婉就得出嫁。
“婉丫头，你的婚事定下来了，腊月二十六就是你出嫁的日子。”趁着杨婉做午饭的功夫，刘桂花将婚事告知了杨婉。
“大母让我嫁人可以，可我爹娘给我准备的嫁妆银子您老人家必须原封不动的给我。”将饭吃完放下筷子，杨婉才接了刘桂花的话头。
杨婉明白要是不吃完饭再说的话，她下午就得饿肚子。
果然如杨婉所想，在她说完后，刘桂花便立刻爆发了。“你爹娘给你准备的嫁妆，他们早就死了能给你准备什么嫁妆？”
“大母莫不是把我当傻子？爹娘死之前将存下的银子分成三份都给了您，托您照顾我的那份花销压根没用在我头上我也不提了，可那笔嫁妆您却是休想吞下的。”
当年杨河一成婚就被刘桂花给分出去单过，那会刘桂花可什么都没分给杨河。
是杨河和周菊夫妻俩勤劳能干，赚了银钱盖了两间屋子，后来手里头更是存下了一笔银子，他们的小家才会越过越好。
偏偏杨河和周菊时运不济，在杨婉七岁那年夫妻俩去县里的大户人家找活干，被大户人家倒塌的房子给砸成了重伤，只可惜伤及肺腑，继续治下去的话银子会用光不说，他们最多也只能多活一两个月，还会活得很痛苦。
那户人家倒是没仗着有钱便为所欲为，而是赔了一笔银子给他们。
知道治不好的杨河夫妻俩便想着干脆不治了将银子省下来给杨婉，这样他们走后杨婉也有银子傍身，日子不至于太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