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压抑着的喜欢
丁思苒的胸膛因歇斯底里剧烈起伏。
她可以输,但绝对不能输给一个小姑娘身上!
陈周凛垂眸,掩去眼底那一抹阴寒。
他缓缓转身,目视丁思苒,突然笑了:“那又怎么样?”
丁思苒愣住,秀眉皱起:“你承认了?”
“然后呢?”
丁思苒顿时语塞。
陈周凛走过去,盯着她眼:“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你永远记住,否则,别怪我对你不留情面。”
“你敢!”
“胆子大的话,可以试试。”
陈周凛警告地斜她一眼后,转身离开。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丁思苒身体一软,彻底坐在地上,抱脸痛哭。
-
病房。
陈周凛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
他站在病房门口,透过透明的玻璃,看见小姑娘正乖乖地躺在病床上。
她闭着眼,两只手压着被褥,呼吸匀匀,乖得让人心疼。
云黎脸还是肿,即使上了药,但还是肿得厉害。
每次看到她这一身的伤,他心里的那股仇怨和暴虐分子就多一分。
“她今天等了你很久都不见你来,最后等睡着了。”
身后传来沈家砚的声音。
陈周凛一愣,转身。
沈家砚看着他的脸:“你去哪儿了?”
“解决了一些私事。”
“跟云黎有关?”
陈周凛眉头一蹙,似乎不想说:“不、不是。”
“陈周凛,你别撒谎。”沈家砚走近,盯着他的眼睛,“你去找你那前女友了吧?”
陈周凛眸色一震。
“就是她授意段丽来打云黎的,是吗?”
“不是。”
“不是?”
“我的意思是……”陈周凛眸色平静,对上沈家砚的,“丁思苒不是我前女友。”
沈家砚笑了:“陈周凛,在立云大学谁不知道你跟她谈过恋爱?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云黎受到的伤害都是她给的。”
陈周凛眸色颤了颤:“对不起。”
“你别跟我说对不起,你应该跟她们俩说。”沈家砚叹了一口气,“陈周凛,不管怎么样,你都应该处理好这些烂账。”
陈周凛站着,脑袋微垂,勾着肩膀。
整个人看起来卑微又无措。
“云黎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她母亲在她十岁那年就病逝了。她爸爸平时工作又很忙,很多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在家。后来请了保姆阿姨照顾她,但很多时候还是不及亲人的陪伴。”
“她从小就缺乏安全感,所以在云茂学娶了张思琳,张思琳带江默过来的时候,她很高兴的。”
“她跟我说过,家里的人终于多了,她很开心,再也不会因为每天放学回家就只有她一个人而感到孤单了。”
沈家砚唇线紧抿,看向陈周凛:“陈周凛,你明白吗?因为她缺乏安全感,所以在你在阳台那次救了她之后,她就依赖上了你。她把你当哥哥,经常粘着你……”
一顿,眸色认真了几分:“我希望你们之间……是最纯粹的兄妹关系,而不是另外一种随时让云黎受到伤害的关系。”
“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陈周凛脸色凝重。
他很不喜欢沈家砚说的这些话,但他也必须承认,云黎的伤害是他带来。
陈周凛低眼,轻笑了声:“所以,你一直不想让我靠近云黎,也是这个原因?”
“是。”沈家砚也直白地说,“她很单纯,而你……在我看来,不是一个值得依赖的人。”
“不管黎黎对你是什么想法,陈周凛,我希望你不要让她有某种错觉,给她希望,甚至让她陷入流言蜚语的沼泽中,让你以前的那些莺莺燕燕轻易伤害到她。”
垂落在大腿侧的双手逐渐紧握成拳,陈周凛咬了咬牙,闭眼,深呼吸一口。
他睁开眼,对上沈家砚的眼睛,声音透着抑制着的某种情绪:“我知道,我会做好的。”
-
白天的时候,云茂学和张思琳过来医院,当时警察在场,便跟警察交涉了一些事情。
事后警察说,他们已经锁定了打人者,但打人者是未成年,很多事情不好处理,警方只好提议,让他们双方家长私下调解,该赔礼道歉就赔礼道歉,该付医药费就付医药费,该赔偿就赔偿。
云茂学本来想要起诉,但想到对方未成年,最后的结果可能是她们在看守所待几天,对她们根本起不到实质性的威慑作用,最后便作罢,扬言让对方把家长请来,讨讨这个公道。
翌日一早,陈周凛提着好吃的来到医院。
推门进去,江默不知道去了哪儿,不在床上,倒是云黎乖乖在床上坐着,正在做习题。
陈周凛走过去,把东西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抽走她的圆珠笔,拉来椅子坐下。
“哥哥!你来了!”小姑娘见到他,一脸欢喜。
几天的休养,小姑娘的脸消肿不少,说的话也清晰了些,不再含含糊糊的了。
“身体还没好呢,做什么习题?”陈周凛笑了声,“等你彻底好了,哥哥亲自给你出十张卷子,让你做个够。”
云黎小脸顿时垮了:“我谢谢您。”
陈周凛低声笑着,笑声从胸腔里震出。
“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云黎歪着脑袋,看得痴了,“最近都不见你笑,是因为我受伤了吗?”
男人笑容骤敛,忽然想起沈家砚的话,眉目一凝。
陈周凛突然说:“打你的人是段丽,但指使她的人另有其人。”
云黎一愣:“谁?”
“丁思苒。”
云黎似乎猜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是之前我在俱乐部门口看见的那个女人吗?”
“嗯。”
云黎不傻,从想到丁思苒跟陈周凛的关系,再想到段丽打她的时候说的那句“抢了丁姐的男人”的话,重新重组这些信息,隐约也猜到了什么。
云黎深深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出声:“所以……你最近的脸色阴沉,总不爱笑,是因为这个吗?”
陈周凛凝视她的小脸,最后点头:“对不起,让你受到伤害。”
小姑娘一笑:“哥哥,你把脑袋伸过来点。”
陈周凛狐疑,但还是乖乖把脑袋伸过去。
一只绵软的手压上他的发顶,拍了拍,安慰道:“哥哥,我不怪你。”
男人身体一僵。
所有的愧疚和悔恨,在这瞬间,好像都被这一动作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