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朋友,想不想让哥哥当你的辅导老师?
偌大的客厅内,白炽灯光清冷,懒懒地洒下。
云黎坐在地上,以茶几做书桌,在笔记本上唰唰地写着。
江默躺在沙发上,双脚架在沙发沿,嘴里咬着圆珠笔盖,一手端着笔记本,一手握着笔。
她时不时皱下眉,时不时写几个字,剩下的时间全在发呆。
陈周凛坐在云黎旁边,歪着脑袋看着她写的东西。
写着写着,云黎感觉奇怪,扭头看去:“哥哥,你看什么?”
陈周凛笑了下:“看你怎么写。”
“你不会写吗?”
“不会。”
“怎么可能,你是省状元!”
“所以,老子从小就不需要写这破玩意儿。”
“……”
沈家砚刚从厨房拿水出来,就看到这幅画面。
他笑了笑,走过去,给每个人倒了一杯水。
经过云黎时,看见她已经写了一页,沈家砚甚是满意:“还是黎黎乖。”
伸手过去想摸摸她脑袋,却被一只手横空拦截。
沈家砚拧眉,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陈周凛冷眼:“男女授受不亲。”
沈家砚也不恼,收回手,走过去坐下。
经过江默时,他脚步一顿,看向江默。
那姑娘坐也没个坐相,两条白细长腿架在沙发沿,晃眼得很。
沈家砚眉头紧皱,弯腰,提起沙发上的空调被,随手一扔,精准盖住了江默的双腿。
江默一愣,抬头看去。
男人已经越过她,在一旁坐下了。
江默静静看了他半晌,嘟囔着:“装模作样。”
说完把被子一掀,身体一转,乖乖地坐好。
沈家砚:“……”
-
这一场检讨惩罚,三个人,也就云黎乖乖地写着。
江默已经借口说肚子饿,不想写了。
陈周凛则坐在一边,一直在打游戏。
一个小时后。
门铃突然响起,沈家砚起身去开门,回来时手里拎着四份外卖。
“我点了外卖,都别写了,先吃晚饭吧。”沈家砚把外卖放在餐桌上。
闻言,江默直接把纸笔一扔,两手插兜,气定神闲地走去餐桌前坐下。
云黎收笔,和陈周凛一同走过去。
四个人,四份鳗鱼饭,看着色泽诱人,香味扑鼻。
云黎坐下,刚要拿筷子,陈周凛已经帮她掰开一次性筷子,递给她。
“谢谢哥哥。”
“嗯。”陈周凛弯唇笑,坐下,正端来一份饭给自己时,突然被一只手端走。
陈周凛抬头看沈家砚:“什么意思?”
沈家砚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放在他眼前:“三十块钱,吃前麻烦请扫码付钱。”
陈周凛:“……”
闻言,云黎也不敢吃了:“小舅子,那我的……也要给钱吗?”
沈家砚笑得宠溺:“不用,黎黎一直喜欢吃鳗鱼,这次小舅请你吃。至于江默同学……”
视线一转,发现江默身体往后靠,拿出手机打游戏,那份鳗鱼什么都没动。
男人一愣,问:“怎么不吃?”
江默抬眼,神色淡淡:“不喜欢鳗鱼。”
“喜欢什么?”
江默没答。
倒是云黎替她回道:“小舅,默默喜欢吃葱油面,特别是加荷包蛋的那种,她妈妈经常做给她吃。”
江默似乎不喜欢云黎把这件事告诉给沈家砚,没好气地看了云黎一眼后,起身离开,再次坐到沙发上,继续打游戏。
云黎视线跟着江默走,小脑袋耷拉着。
她扭头看向陈周凛:“哥哥,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陈周凛伸手欲摸她脑袋:“没有,吃饭吧。”
突然“啪”的一声,陈周凛的手被沈家砚打掉。
陈周凛双眉一挑,对上沈家砚的眼睛。
“男女授受不亲。”沈家砚下巴微抬,示意他快点扫码付钱。
陈周凛:“……”
“叮咚”一声,微信传来进账的声音。
陈周凛收起手机,把那份鳗鱼饭端来,打开,掰开新的筷子,给云黎夹了几块鳗鱼。
男人抬头看向沈家砚,咬牙笑了:“谢谢沈老师叫的外卖。”
沈家砚心思全在江默身上,倒是没听出陈周凛话语里的阴阳怪气。
-
吃完饭后,云黎继续写检讨。
陈周凛临时接了个电话,他转身走去阳台。
是章成打来的。
他电话一来,陈周凛这才记起自己离开网吧还没提前跟章成说一声,果不其然,手机一通,章成没少给他一顿乱轰乱炸。
陈周凛眼皮微掀,默默把耳朵上的手机拿开,等章成骂了一会儿,才重新贴回耳朵上。
“大老爷们自己不会回家啊,非得我陪着?”
“陈周凛你丫的,是你放了我鸽子……”等等,章成意识到什么,“你现在在哪儿?”
“小孩的家。”
“谁家的小孩?”
“我家的。”
“陈义星那小子回来了?”
问完,章成才意识到陈周凛说的不是陈义星,而是云黎。
章成啧了一声,十分嫌弃:“陈周凛,你能不能有点良心?那小孩才几岁!”
“思想能不能别那么龌龊?”陈周凛无语,“我们是被她小舅带回来的。”
“云黎的小舅?你不会惹上她亲戚,被揍了吧?”
“……”
陈周凛忍住怒气,跟他解释了在网吧发生的一切。
听完,章成哈哈笑得不行,笑完后突然一顿:“等等,不对啊。以你陈周凛这么傲的脾气,谁敢把你压制得这么死?”
“沈家砚。”
“沈家砚?”章成嘟囔,“这名字有点耳熟。”
“立云大学化学系副教授。”
“卧槽!”章成终于想起来了,“凛哥,你好自为之,我挂了。”
下一秒,手机传来嘟嘟声。
“……”
陈周凛收起手机,走回客厅,坐在云黎身侧,垂头看着她写。
不得不承认,这姑娘的文笔确实很好,洋洋洒洒一大通,有理有据,有情有理,才一个多小时,就把五千字检讨给写完了。
最后,云黎一个苍劲有力地一捺,自己的名字稳稳落在最后一页。
云黎抬眼,无意对上陈周凛的眼,愣住。
男人低眉笑:“小朋友,有没有想过,你其实可以不用写检讨。”
“但是我写了。”
“……”
陈周凛尽量说清楚些:“我是说以后。”
“以后?”
“你放暑假两个月,沈家砚肯定辅导你功课两个月。但你平时成绩除了数学差点,其他功课都不用辅导。”男人一顿,看了眼在厨房忙活的沈家砚,继续说,“沈家砚根本就不了解你的学习情况,如此你后续一旦学的不认真,或者做错了一点小事就被他罚写检讨,一写检讨就是五千字,你不觉得很累吗?”
云黎一想:“是有点累。”
其实,在云黎八岁的时候,沈家砚有给她辅导过一次功课。
那次是他来她家玩,看到她在做作业,家里大人又忙,云茂学就让他先辅导一下云黎的作业。
也是那次,云黎体会到沈家砚的严苛。
他是严苛到她一走神就敲她脑袋,严苛到她算错一道题,就罚她写这道题十遍的魔鬼。
此后,只要提前得知他来她家,云黎就会早早做完作业,杜绝让他看见她做作业的场景。
云黎狐疑:“哥哥,你想说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换辅导老师?”
“可以换?”
“只要你想,就可以。”
云黎迷糊了。
陈周凛向她勾勾手,示意她过来。
云黎立即会意,凑过耳朵去。
陈周凛眸色往下敛,一顿。
小姑娘细颈拉长,线条紧绷,因距离过近,他清晰地看见小姑娘白腻的肌肤上,青色血管清晰分明,细软的绒毛在灯光晕染下,泛着柔软的白光。
陈周凛轻咳了一声,微微退开身。
“哥哥?”小姑娘急了。
“小朋友,”陈周凛盯着她小脸,神色认真,“想不想让哥哥当你的辅导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