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小狐狸斗智,丈人要送嫁妆
上午出征,中午便得胜归来,还带回来了大量的俘虏和物资。
这一幕落在基地所有人眼中,立即引得一片欢腾!
清湖军不可战胜的想法更加深入幸存者们的心中,刘煜的个人威望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对于幸存者们而言,基地发展的越好,他们就越有安全感。
都是体会过末世不易的人,明白秩序与安定的来之不易,因此才会倍感珍惜。
正值午时,刘煜通知后厨,做了几桌子好菜。
一来是给自己的便宜岳父,以及他手下的骨干们接风洗尘。
二来,也算是此次出击大获全胜的庆功宴!
他后厨的厨师,都是精挑细选的成员,其中不乏高级、特级,曾经是给高官权贵做饭的主儿。
身为基地首脑,好食材自然也不缺。
因此,这做出来的几桌子菜皆是色香味俱全,引人食指大动,即便放在末世前也是能拿得上台面的。
“岳丈,小婿敬你一杯,请。”
“呵呵,贤婿请。”
主场那一桌子,刘煜举杯敬酒,模样格外真诚。
而陈明亦是笑容满面,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和善的老年人。
双方似乎同时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显得其乐融融,令刘煜身边坐着的陈青青露出一脸幸福之色。
刘煜和陈明的手下见此,都不由心中感慨:
这是老狐狸遇上小狐狸了!
老大都这样了,他们自然也不能把场面搞的太僵硬,便都硬着头皮寒暄起来,勉强看起来大家是好朋友。
实际上,刘煜是真如表面这般热情吗?
陈明又真的忘记了之前的事吗?
政治家、或者说是以利益为优先考虑的一种人,他们通常都不会被情绪所左右头脑。
对于刘煜来说,他不能在陈明与他手下之人主动放下武器,明确没有威胁的情况下,就给人都拉出去毙了。
那不是薄情寡义,也不是心狠手辣,那是喜怒无常的杀人魔王!
而且也更不是一劳永逸的好方法,乃是最愚蠢的行为。
这跟下令击毙黄万年手下那些被俘的人,作为消除隐患的举措,还不一样!
因为有陈青青这一层关系在。
真要都给拉出去枪毙,刘煜自己的手下也会心中不安,觉得跟他混没有人身安全保障,时刻处于担惊受怕的状态,因而引发一系列隐患。
毕竟,你连你老丈人都能杀,更何况是我们?
所以,在现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不能杀也不能放的陈明一伙,就成了他的统战对象!
对于陈明来说,自己败给刘煜这个后起之秀,虽然丢人也憋屈。
但事已至此,懊恼无用,怎样解决眼下的困境,以及思考未来的方向,才是正事。
他与刘煜之间并非水火不容,原因也正是有陈青青这一层关系在。
再怎么样,女婿接手岳父的事业,也比产业被外人强取豪夺拿走听起来要舒服。
如今,刘煜主动给予礼遇,面子上非常过得去,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借坡下驴,或者说顺势而为,岂不美哉?
从此以后,两家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一条船上的人,区别只在于谁说的算而已。
或许陈家一派傍上刘煜这颗茁壮成长的大树,加入刘煜集团成为股东,将来会获得非常丰厚的回报!
因此,当刘煜举杯敬酒时,陈明已经满脑子都是养老的想法了。
“岳丈大人,之前多有”
“诶——”
一听刘煜要说的,陈明就一摆手,拉了个大长音。
刘煜笑容不变,等待着后面的发言。
陈明道:“多有什么?什么也没有!贤婿你助我家消灭劲敌,有功无过!现在又收留我这老家伙和一帮子出生入死的兄弟,让我们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安身之所,我代这些老兄弟,敬贤婿你一杯。”
说着,他给自己倒满了酒。
又要给刘煜去倒,但刘煜哪能受?
立即站起身弯腰,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陈明也站起来,端着酒杯,言语中带着伤感之意,好似交代后事般的语气道:“贤婿,跟我混的这些老兄弟,个顶个都是好手,能给你出把子力气。若无大错,我希望你不要亏待,今后他们就都要仰仗你啦!”
此言一出,刘煜心惊。
‘到底还是小看了我这便宜岳丈,能拿下他,的确是出其不意的功劳,以及他对我的不了解。
放得下身段舍得了脸,顺应时势知进退,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而且这话说的非常有水平,怪不得江湖诨号笑面虎,人称足智多谋的老狐狸!
他这要真年轻几岁,还没这唯一的女儿,我现在就叫人把他拉出去毙了,以绝后患!’
心中有话,刘煜却面色平静,他用眼角余光一扫。
果然,陈明的部下们在听了这话后,个个神色悲怆,有人甚至哽咽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
有时候,邀买人心不需要金银财宝,也不需要荣华富贵,只需三言两句的肺腑之话,特定形势下的共情之言,便可叫人出生入死!
陈明这话,既向刘煜示了弱,又捧了刘煜一把,还收了波人心。
刘煜自然也有应对,他不能叫老头赢了里子。
于是,便举着酒杯道,一脸诚挚道:“岳丈,如今天地,为万年未有之大变局!您老虽已至安享天伦之年,但时局如此,岂能宝刀未老便入鞘?还望岳丈与众位兄弟助我一臂之力,在这风雨飘摇的乱世立足。你我翁婿联手共进,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嗯,你装可怜摆出一幅被逼迫退隐的样子邀买人心。
那我就装真诚邀请你别退,把人心拉回一些,反正我就是这样说说,你打蛇缠辊往上爬我也不可能真的给你权利。
陈明心头一紧,说这小子真难缠,我老人家最后给自己捞取点人情资本,你也不让?
他斜眼一瞧,发现自己这些手下看刘煜的眼神果然都变了。
之前还有不服不忿、愤慨不甘,现在皆已释然,换成了敬佩拜服、天意如此不可与命抗争的目光。
莫不是被这小子伪面哄骗,都开始找后路,迫不及待想加入他的队伍了?
陈老大脑子急溜溜地转,想来想去,也只能这么说,他举杯望向自己的手下们,道:“听到没有?我家贤婿宅心仁厚,赏你们这些老伙计一口饭吃,今后可一定要好好做事,别给青青她丢了面子。”
这话中的提点很明确。
我老了,我女儿还年轻着呢!
以后你们就是我女儿的娘家人,壮声势的,别特么换了新主子,一个个都忘了该帮衬谁。
对此,刘煜笑而不语。
他觉得自己要再给打断施法,估计老头得跟自己急!
“一定一定。”
“那是,那是,以后我们就是自己人,不会给您和小姐丢脸的。”
众人纷纷附和,看向刘煜的目光变得热切起来。
不错,陈老大不行了,但还有姑爷啊!
姑爷的势力更大,手段更高明,以后跟着他混,前途可比窝在那破庄园里强多了。
“贤婿?”
陈明看向刘煜。
“岳丈,我听着呢。”
刘煜恭敬有加,完全把好女婿的标准姿态拿出来。
“今后啊,就拜托了。”
“岂敢,折煞小婿也。”
一老一少,四目相对,皆是一笑,尽在不言当中。
旋即,二人纷纷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而随着他们俩这一番操作,这场中和谐的气氛也升至了高峰!
“这位大哥,之前在庄园里时,我就瞧见大哥你的神勇了。顶着子弹冲在最前面,古代沙场上身先士卒的大将,恐怕也不过如此吧?真是叫人佩服!小弟我斗胆敬你一杯,希望你赏脸,以后都在刘老大手下吃饭,还望你照看一二,我先干了,你随意。”
一个陈明的手下来到于洋面前,壮着胆子敬酒,说完后把酒一饮而尽。
于洋一笑,被吹捧的也有些舒服。
但他也只是微微点头,拿酒杯在嘴前抿了一口。
开玩笑,我可是大哥麾下第一猛将!
这点骄傲,还是应该有的吧?
“老弟,我听弟兄们说,你报号‘伟神’是吧?这名号真霸气,真厉害!老哥痴长你几岁,叫你一声老弟托大了,今后同在屋檐下,老哥还要仰仗你呀!”
张伟那边也去了人,他被这顿彩虹屁捧的是连连摆手,笑不拢嘴道:“好说,好说!”
有人去安天奇那边,结果碰了个软钉子。
安天奇始终保持着自己那张面瘫脸,一句不会饮酒,打发了一切。
刘煜这边,双方也不飙演技了,说起了正事。
陈明抽着烟道:“贤婿,我想问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岳丈,怎么说?”
刘煜下意识一问。
陈明嘬了口烟,笑道:“如今贤婿你要人有人,要枪有枪,手握重兵,绝对当得这滨海的头一份!”
刘煜心想这话不差。
算上自己这次缴获的枪支,加上原有的,已经足够把一个团的兵力完全武装起来,成为货真价实的步兵团了。
“这等实力,已经足够角逐一方,若选对了路子,那就事半功倍,要选错了方向,可就是蹉跎时间。”
听完这话,刘煜心里明白了。
他这是问自己,接下来基地的战略方向啊。
不等刘煜说,陈明就主动道:“我这里有两条拙见,能说与贤婿你参考一二。”
“请岳丈教我。”
刘煜是个务实的,有利可图的情况下,他不会在意太多虚的,因此他诚心求教。
陈明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也不敢卖关子。
“这第一条路,就是贤婿你趁着现在基业尚未深植于此,立即迁移,把基业转移到别处。”
刘煜神色一动,却并未说话,只是静静等着下文。
很多时候,选择倾听不打断,既是一种尊重别人的表现,也是彰显自己涵养的行为。
“滨海市原有八百万人口,不算少得可怜的幸存者,八百万头丧尸,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数字!把基业立足于此,虽然是在城市边缘,但难免危机降临,到时不得不撤,这是其一。”
陈明顿了顿,然后接续道:
“远离是非之地,附近的村镇、乡县大可去得,丧尸又少,又能招抚逃到荒野上的幸存者,这是其二。
到时或埋头发展,或四方征伐、兼并,就如聚沙成塔、集腋成裘,一步一个脚印,实乃稳固守成之策。”
刘煜频频点头,觉得这老岳丈还真不便宜,说的一番话颇有道理,指出的方向很正确,真有几分战略家的味道。
陈明一根烟尽,刘煜主动给点上,换来笑颜相对。
“这第二条路,便是守,贤婿你保持现状不动,小心谨慎、严防死守,只要城中的丧尸没有汇聚成流向这里进发,那就无恙。”
陈明眯了眯眼睛,吸了一口烟,接着说:“偌大滨海,既是险地,又是宝地!物资不说取之不竭,相比撤离后去那些乡县搜刮,也是多之又多,且胜在路近,这是其一。”
不错!
刘煜心中认可。
他起初也想过带着人远离滨海市,去旷野、山上,建立一座避难所或者基地。
但就因为想到物资的好处,他才没有做出这个决定。
“只需严守,或以愚公移山之法一点点剪灭城中丧尸,或待兵精粮足之日大举反攻城市,都是可行的,此为其二。
若真到那时候,贤婿你能收复滨海,那可就不得了了,此为以攻代守之策。”
“妙!”
刘煜击掌一赞,不管符不符合自己的心意,不能叫人家白浪费唇舌不是?
“呵呵,两点拙见,还要贤婿你自个做决定。”
陈明笑着一摆手,喝起了茶水。
刘煜想了想道:“我认为,这两者,可以兼得并行之。”
“哦?如何兼得,又怎么一个并行?”
所谓花花轿子众人抬,刘煜夸他说得好,那他陈老大也愿意当捧哏。
刘煜道:“小婿以为,可以在严防警惕城中丧尸之余,遣一队人出去勘探侦查,寻找合适之地。待寻至后,分出一些人手去建设、营造安全区。
这样既能在大变之时留做退路,又能为平日中向外扩张的桥头堡,如此两全其美,兼得并行也。”
陈明听了暗中直摇头,心说你还是年轻了些,你这样做岂不是分摊了人力物力,延缓了任意一方面的发展?
但同时,他心里也是有些自得,总算抓到这小子一点破绽,有不如自己的地方了。
说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当然,他没有明面说出来,只是沉吟不语,状若思衬。
刘煜心想,你这老家伙现在心里不会是在嘲笑我吧?
我知道我这样做,相当于把一个拳头变成了手掌,无法凝聚全力力量,但你又怎么知道咱有金手指?
有金手指在,一切皆有可能!
“嗯,贤婿此言姑且也算是个折中的好路子,各取所长嘛。”
沉吟之后,陈明还是没说真话。
一是他不好当众驳了刘煜的面子。
二是他想等刘煜自我感觉到路线错误,再来请教自己时,才开口指点迷津,以此来彰显自己的高瞻远瞩。
“哎呀,运筹帷幄,这是运筹帷幄呀!”
“陈老大多谋,刘老大有智,这是古代谋士能臣做居家中论天下的能耐啊!”
“叫什么来着对对对,卧龙凤雏!就是卧龙凤雏!”
双方的交谈都被众手下听在耳朵中,一帮人连连竖起大拇指,感觉他们的智商与这大小狐狸不在一个等级,从而由衷地发出赞叹。
唯有安天奇皱着眉头,陷入沉思,似乎真有些什么想法。
嗯,他也是这里唯一一个,在战略战术层面,能与陈明、刘煜两者相提并论的了。
“呵呵,今日是我和贤婿共襄盛举的好日子,也是我爱女与她朝思暮想的情郎相见之时,所以”
“爸——”
在一旁,一直听着二人交谈的陈青青俏脸一红,娇嗔一声,然后便整个人躲到了刘煜的怀里。
刘煜摸了摸佳人玉背,对这个已经从少女变成女人的妹子,也是满意得很,心中不由愈发爱怜。
陈明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瞧众人都盯着自己看,卖的这个关子已吸足了眼球,不由心情甚好。
他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然后才说:“所以我要送我贤婿一份大礼,也算我这个当爹的,给丫头的嫁妆!”
刘煜一听,目光一亮。
这个好啊,他喜欢,只要有好处,他来者不拒。
陈明的老伙计们则是纳闷了。
嫁妆?
你还有啥啊?
你所谓的嫁妆不就是我们这二百多号人,几百支枪嘛。
哦,枪还被人缴了,那是人家的战利品,不算。
只见陈明一脸“你们不懂的样子”,然后对刘煜道:“贤婿,事关重大,附耳过来。”
啥呀,搞这么神秘?
你说你跟我拽文嚼字,半白不白地学古人交流,以此附庸风雅,这一套我正好懂,可以接受。
但你现在怎么还学上古人的行事做派了?
还有什么好宝贝就拿出来呀,藏着掖着的,自己姑娘的嫁妆有什么要瞒的,难不成还真有什么压箱底的好货?
刘煜好奇之下,就把头靠了过去。
陈明在他耳边悄悄说了起来:“这样这样,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刘煜的一对眸子逐渐睁大,眼神愈发明亮,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了几分。
你猜陈明说的嫁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