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软糯糯的小弘春
“我能有什么意思”九爷冷笑一声。
他深吸一口气,道:
“我只是不想每次又是当出头鸟又是被人当活靶子的,只是想保全自己罢了。”
九爷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大堆,八爷自是听在耳里的。
但就算如此,他也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法说出口。
先不说这几次九爷与明月对线时被明月处处拿捏,单一年前生意场上还没明月的身影时,九爷便总是被八爷推出去做挡箭牌。
当年因着那件事被康熙嫌恶,原就是八爷为了自保而暗戳戳地将九爷推了出去。
这才有了后来的那一系列事。
八爷缓缓阖上眼眸,迫使自己不当着九爷的面情绪失控。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缓过神来。
抬眸淡淡地瞧了九爷一眼,沉声道:
“既然九弟不愿,那今日这话就当八哥我没说过。”
他勾起唇角,朝九爷浅浅笑了下。
而后起身走到九爷跟前,抬手拍了拍九爷的肩膀,声音温和。
“别因着这件事毁了咱兄弟的情谊。”
九爷还是头一次见八爷在他跟前放下身段说这种话,他心里再不愿,也只能勉强地扯起嘴角笑了笑。
他顿了顿,温声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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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二人从聚福楼出来,便分道扬镳。
八爷去了户部当值,而九爷径直回了府。
回去的路上,二人的脸色都不好,尤其是八爷,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庞近乎狰狞。
而斜对面的望舒楼二楼包厢,十四爷斜倚在雕花轩窗处,一脸淡漠地目睹了这一切。
因着八爷和九爷是在二楼雅间的临窗处坐着,所以十四爷虽听不到他二人在说什么,但也能从他们的动作神情分辨出这二人许是发生争执了。
十四爷略微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酒盅,半眯着眸子,若有所思地盯着八爷的身影瞧了好半晌。
直到八爷的身影消失在马车前,他才回笼思绪,起身回到里间的桌案前坐下来。
他单手撑着下巴,那双狐狸眸子里夹杂着些莫名的情绪,另一只手,修长的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
隔了半晌, 他轻抬眼梢,冷嗤一声。
开口喃喃:
“八哥这是又动了歪心思吗”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如今,他一直顾及着他和八哥的兄弟情分。
前世,就算后来知晓八哥的野心,可为了儿时那点美好的回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站在了八哥身后。
甚至与九哥不惜一切地助八哥夺嫡。
可到头来,他二人只是八哥手中的两枚棋子罢了。
需要他们帮忙、有用的时候就是他的好弟弟,没用的时候就一脚踹开。
前世,等他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迟了。
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前世的他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当时的他,身家性命尽数赌在八哥身上,也只能跟着八哥一条道走到黑。
若不是四哥顾念着几分亲兄弟的情分,只怕他的下场还不如八哥和九哥。
这一世,他只想护好明月和那两个未出世的孩子。
想到弘明和弘暟,十四爷长叹一口气,琥珀色的瞳孔里蕴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只怕这辈子,他是没这个福气当他们的阿玛了。
映月居。
明月独自坐在院子中间的秋千上愣神。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春桃缓步走了进来,凑在明月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大堆。
一直等到春桃凑在她耳边述说完,明月眉头蹙得愈发紧了。
她侧眸睇了春桃一眼,可知道那人如今在哪
春桃当即答道:
“这个还未查清楚,不过那个人肯定还活得好好儿的。”
明月轻叹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
隔了半晌,才缓缓道:
“派人盯紧弄玉轩。”
春桃柔声应了声是。
只听明月又道:
“弄玉轩的一切银两物件和书信的往来,定要仔仔细细地查个清楚。”
闻声,春桃点了点头,乖巧应下。
明月轻轻晃着秋千,另一只手里还拈着一朵金盏花。
她轻嗅着花朵,清冽的香气扑鼻而来。
良久,她侧眸望向春桃。
"八贝勒府的人,这几日可有来过四所"
闻言,春桃歪着头思索了一息。
她抿了抿唇,答道:
“没有。”
明月轻轻"嗯"了声。
莫不是八爷发现了什么端倪不成
还是说八爷如今为仁心堂的事,气得急火攻心,竟忘了这一茬
不过这一年来,八爷与她交手数次,自是知晓她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只怕对四所的戒备心要比其他皇子府要更重一点。
毕竟出去狗十四,她和八爷两口子可是明面上都撕破脸了。
即使四所被安插了钉子又如何
只要有她打理四所内务一日,那两个女人便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怕就怕在,四所的钉子不只是偏院那两位。
毕竟狗十四先前与八爷走得极近,她担心四所的下人里,也有八爷和八福晋的眼线。
若真如此,事情可就难办了。
四所那么多的下人,若是一个一个查,不就跟大海捞针似的
这事儿,还得和弄玉轩的这件事一样,顺藤摸瓜。
可千万急不得!
恰在这时,明月刚一转身,就瞧见垂花门后,时不时会有个小脑袋探出来,像只小猫儿似的。
她轻抬眼梢,下了秋千,起身走到门口。
便瞧见弘春低眉顺眼地站在门口,瘦瘦小小一团,乖的不像话。
明月环顾四周,发现照顾弘春的奶嬷嬷并不在这附近。
于是蹲下身,抬手擦掉小家伙脸上的灰尘,柔声问道:
“伺候你的下人呢”
算日子,小家伙已经两岁了。
明月说的话,他自是听得懂的。
他咬了咬唇,仰起小脸,小心翼翼地迎上明月柔和的目光。
软糯糯地唤道:
“嫡额娘。”
听到那道奶声奶气的嫡额娘,明月一颗心软得化成了水。
她将小家伙轻轻拽进怀里,柔声道:
“额娘在。”
瞧着小家伙灰头土脸的模样,莫不是又在舒舒觉罗氏那里受了气不成
这个女人蠢就罢了,心思竟这般阴毒。
这是从她自个儿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算不疼惜,也不用处处虐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