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那是个什么东西,乌啾把它捡起来之后也没弄明白。
“是女式的胸针,小心扎到手。”阿苗看了一眼乌啾手里的东西,然后绕着整个花圃转了一圈。
没有新的发现。
“总觉得我们离真相不远了。”乌啾拿着个钻石胸针像是拿着奥运金牌,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运动员一样。阿苗无奈地让他收收。
塔里街是在塔台镇的中心,可是他们的发展似乎并不是从中心开始,外围的繁荣居然丝毫影响不到中心的落寞。
乌啾提议说沿着那两条街往外走,一定就能找到这件首饰的主人。
阿苗很轻地打了他的脑袋一下:“我们是来找狗的,不是来找丢首饰的女士的!”
乌啾噙着泪花,跟在阿苗身后。
外围的镇子有一条商店街,天应该黑下去,可是现在还是微亮的。
人声鼎沸的街道上,阿苗走得很快,乌啾感觉自己的眼睛稍微不注意就会跟丢了,于是一刻也不离开地望着阿苗。
“慢点儿,慢点儿!”乌啾气喘吁吁地。怎么离开学校之后就感觉自己的体能弱了很多,难道是因为总是瘫倒在阿苗的沙发上的原因吗?他感觉自己已经配不上自己体育推优生的称号了。
阿苗回头看了他一眼,抓住了他的手腕:“快,我看到一个戴着同样胸针的女士,再不快点跟不上了。”
“你不是说找狗嘛……”阿苗投来一记眼刀。
乌啾的那朵可怜的玫瑰在风中飘摇,乌啾也在风中飘摇着:“阿苗,我的花!我的花!”
“管什么花啊还!再给你买一朵就是了!”风把声音吹散,阿苗要和他说话就只能回头,一双急切又真诚的金色眼睛给了乌啾强大的力量。
那支玫瑰迎着夏天的风散发着香味,红色的点缀好像跳动的心脏。一个高大的长发男人拉着运动少年奔跑在光影交汇的长街上,好像他们可以一直跑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天好像还是没有黑下去,阿苗说这是极昼。明明已经是深夜,天空依旧是亮的。极昼多在夏天的时候,而极夜则是在冬天,他们刚好赶上了极昼的日子。
不过天空这样亮,他们却依旧迷茫。阿苗的动态视力是他自己十分自信的,可是人实在太多了,只是一个不注意,那女人却不见了。
阿苗和乌啾茫然地站在十字路口,不知该往前还是该往右。
“要不我们扔硬币吧?”阿苗佩服他总是能想出一些让人眼前一黑的点子,可是他居然采纳了。
一枚一欧的硬币被乌啾抛了起来,它从非常高的高度下落,一人一猫目不转睛地跟着硬币移动着脚步……
一下剧烈的撞击之后,乌啾龇牙咧嘴地盯着那撞了他们的人。
含着歉意的女士鞠了个躬,很快地离开了。乌啾也不好多说什么。
阿苗拉着他率先道歉,又很快地跟着硬币跑。
再说那枚硬币没能被及时接住,一路十分顺利地往一个未知的地方滚去。
乌啾和阿苗以一种无奈又可笑的姿势追着那枚硬币一路前进,气喘吁吁的乌啾被阿苗拖着跑,直到都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阿苗终于停了下来。
“滚到下水道里去了。”阿苗就盯着那硬币从下水道的缝隙滚了下去,不知道戳到什么笑点了,他捂个肚子笑个没完。
乌啾灵光一闪:“阿苗!等等……我刚刚好像看到那个女士了。”
阿苗拍着乌啾的肩膀,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几张面值很大的纸币:“我觉得与其靠这种不切实际的方法和幻觉,不如去问问饰品店的店员。”
明明看到了,可是在哪儿看到的呢?乌啾皱着眉头回忆着。
“我想知道购买过这枚胸针的客人有哪些?”阿苗和店员叽里呱啦地交流着,乌啾在一旁只有感叹的份。
金色眼睛还会很多语言的靠谱老板。
店员先是摇头,阿苗掏出了一张纸币,店员迟疑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老板。
阿苗把地址翻译给乌啾。果然是在塔里街以外的富贵人家,乌啾想。
他们离开饰品店之前,阿苗买了一件东西,乌啾等着他付账,心里默默吐槽着,这时候怎么不着急了。
阿苗买了一条镶着蓝色宝石的眼镜链,他让乌啾戴上。
这……真的搭吗?乌啾把眼镜摘下,他看着手里那两件昂贵却前言不搭后语的东西,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让你戴上你就戴,戴上我们就走了。”阿苗拿着手机搜索导航,乌啾乖乖地戴上了。
借着路边的玻璃窗看了一眼,他觉得阿苗的眼光还是可以的。加上那条眼镜链,他一下子从普通学霸变成了富贵人家伴读的学生。
望着阿苗虽然是花花绿绿的旅游装却十分矜贵的背影……嗯,他现在看起来已经是一个合格的跟班了。
顾不上困意,他们在那个天空仍旧明亮的凌晨敲响了一扇未知的大门。
“您好,向您说明我们的来意……”阿苗给那位穿着华贵睡衣的贵妇人出示了手里的胸针。
乌啾看到那张脸,心里如一串电流滚过。那不是在商店街上那个和他迎面撞上的女士吗?
对,就是她!对,就是那个胸针。她也有一个。
阿苗叽里咕噜说了一通,真诚的表情让他们进了屋子坐到了客厅里。
乌啾不好打断阿苗他们说话,默默地喝着十分苦的咖啡。
很香很浓,很提神醒脑。乌啾望着被吹得横七竖八的玫瑰花,唉声叹气的。
贵妇人慈祥的眼神看向了乌啾,乌啾愣愣地笑笑。
“她说她不知道这胸针的事。”阿苗在他耳边说。
乌啾低呼:“怎么会!我明明看到她戴着那个胸针。不然我们问问委托的事?”
“她说她也没见过什么大白熊犬。”阿苗叹了口气。
难道线索就这么断了?他绝不同意。
乌啾用英语问那夫人,或许她有没有什么同胞姐妹?
贵妇人找来一张泛黄的相片给他们看。
那是两个几乎长相一模一样的年轻女人,她们手拉手站在一起,脸上洋溢着笑容。
乌啾和阿苗相视一眼。看来这位夫人能提供的线索就到这里了。
“她叫蓓琳娜。”陷入回忆的夫人哽咽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不知道她在哪儿……或许从那之后,她就不想要我了。”
通过阿苗翻译,乌啾才明白这位夫人和自己的妹妹分崩离析后就一直没有联系,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年了。
那是镶嵌着两朵铃兰的钻石胸针。乌啾捧着它,这么一想,这枚小小的东西,可能是维系她们之间的亲情的载体。阿苗为夫人递上纸巾,她擦拭着泪水。
卡珊夫人热情地招待了他们,乌啾已经很久都没有吃上这么丰盛的食物了。也就一次,刚来工作室的时候阿苗做过烛光晚餐。
不过美食当前,当然是别人家的饭更香了,乌啾抓着叉子吃了很多,食物大部分都是阿苗帮着切的,不过他倒是没吃多少。
用过餐之后,阿苗和夫人道了谢,拉着乌啾离开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不是卡珊夫人购买的,饰品店留的资料怎么会是卡珊夫人的地址?”乌啾嘀嘀咕咕的。
阿苗打了个哈欠,按理来说现在还是清晨,可是阳光在脑袋顶上挂着,很难让人就这样睡下去:“我说,你要不要先补个觉?”
“什么?”“我说你说的我都想到了,我们该回基地想想下一步怎么办。”
毫无还手之力的乌啾被阿苗拉着往回走,路上阿苗还不忘再找那卖花的小姑娘给他又买了一朵玫瑰。虽然整整绕了一倍的路,可是看到乌啾开心地捧着那朵玫瑰,阿苗的心好像也没有那么抵触了。
抵触什么?他不知道。好像早就不抵触了。
回到旅馆一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毛团根本不管那一直晒着屁股的太阳,趴在乌啾的床上呼呼大睡。
“死猫!起床!”阿苗大手一挥,把毛团从床上抓了起来,果不其然毛团的毛沾了一床。
阿苗的强迫症和洁癖同时发作,乌啾用自己的身体拦着才终于把毛团留在了房间内,免遭阿苗的驱赶。
一朵玫瑰花暂时插在床头的笔筒里。
乌啾兴奋地把鞋脱下,一只脚刚踏上自己的床,就被阿苗扯了下来:“虽然你是老板,但是你也得对员工好一点吧……”
“你睡我的。”乌啾调转方向躺下之后,阿苗拿着胸针出去了。
阿苗的被窝里怎么有一股柠檬味,加上他又是金色的眼睛,他不会是……柠檬精吧?
乌啾想这个想那个,慢慢地进入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状态,然后沉沉地进入了睡梦里。
毛团嗷呜叫了一声,趴在自己的地盘也睡了。
阿苗坐在楼下的花坛中,他抓握几次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手,然后打开乌啾的手机,进入了一个加密系统。
输入蓓琳娜的英文名字,搜索,没有结果。
输入蓓琳娜的芬兰语名字,找到了几十个结果。
再加上卡珊的名字,筛选出两条结果。
一条是卡珊寻找蓓琳娜的启示,另一条是蓓琳娜举办婚礼,卡珊前来祝贺但被拒之门外。
人类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错过的东西,是很难追回的。
阿苗摇了摇头,点开了第二条信息。
十年前蓓琳娜的婚礼,卡珊曾送来一件礼物祝贺,可是礼物和人一起被挡在了教堂之外。亲姐姐都不能原谅?到底是什么样的错误?
阿苗看着资讯上年轻的卡珊的照片发起了呆,那和她拿出的照片很像,一样的年轻漂亮。可只是十年过去,她怎么会老得那样快。
阿苗又输入蓓琳娜的名字,这次是找她的居住地址。
他自己开发的系统当然不会骗他,只是偶尔会不好用……不过只要是搜索出来的结果,绝对都是准确的。
可是阿苗看着这个塔里街的地址彻底陷入了疑惑。那离卡珊的居住地只隔着两条街。
怎么会有那么多不敢开口的人和事啊?
明明早就彼此牵绊,却不敢先迈出一步。人原来是一种彻底失去后才会珍惜和后悔的生物,那……和猫也没什么两样的。
阿苗用手机给班尼去了一条消息。班尼立马回电,似乎在那一头跳脚,阿苗的心情突然好的不得了。
m记老板:希望你不会失去你的爱情~我总感觉你配不上蓝希
阿苗轻快地上楼,连看到又一次蹬鼻子上脸在乌啾的边上睡得呼呼响的毛团都觉得她眉清目秀了起来……当然是假的。
“滚开!这是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