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病弱书生郎：被拒
“是。”黎景皱了皱眉，不知道山长如何得知，不过他没有否认。
这样的事情只要找个上河镇或者小湾村的人问一问，就能知道真假，否认也没用。
闻言，山长勃然大怒，直接把推荐信扔到他身上。
“像你这般不孝之人，青山县学不敢收，也收不起，你们走吧！”
“以后也别再来了，不管你带着谁的推荐信，只要我还一天是这县学的山长，你就不用想进入县学。”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
颜欢冷着一张脸，下意识握住自家夫君的手。
触手冰冷！
她心刺痛了下，“夫君～”
“我没事。”黎景面无表情地把推荐信捡起来，然后对着山长拱手行礼，“敢问山长，若是父母不慈，儿子该如何孝顺？”
山长冷哼，“自古有云，子不言父母之过。”
“不可理喻！”颜欢拦下想和这人讲道理的夫君，上上下下打量着山长。
一身白色的长衫，看起来四十岁那样，留着一点胡子，神情严肃，看向他们的目光冰冷厌恶。
“圣人还曾说过有教无类，怎么没见你们把圣人说的话放在心上？”
“就你这般食古不化，偏听偏信之人，有你当这县学的山长，就算有学子成功考上举人做了官，只怕这县学也没几个能真正为黎民百姓着想。”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呵！”
“县学的山长，不过如此！”
颜欢说完直接拉上自己夫君就走，“夫君，这样的学堂不上也罢！”
“好。”黎景回头深深地看了眼山长，眼里闪过一抹杀意。
宁远当个十年山长，还是头一次有人敢这么在自己面前大言不惭。
不仅如此，竟还有人敢用如此大不敬的目光看自己！
落第秀才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自己不知道的模样。
等颜欢他们出去了，他也和宁远告辞，“山长，那我先出去了，还没有忙完。”
宁远这时候没空搭理他，挥挥手让他走了。
“两位稍等！”
落第秀才出来后，快步追上去，远远看到黎景他们就压低了声音喊人，一副想把人叫住又顾忌什么的样子。
“夫君？”颜欢看到自家夫君停下来，奇怪为什么。
“听听他说什么。”黎景拍拍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然后才看向脚步匆匆的落第秀才。
来到他们跟前，落第秀才一副气喘吁吁随时喘不上气的模样。
“边，边走，边说。”
他一边给自己顺着气，一边领着两人往外面走。
黎景和颜欢对视一眼，随后两人不约而同地迈步跟上。
落第秀才边走边打量周围有没有人看过来，确定没人注意，他才压低了声音告诉他们。
“此前我留意了推荐信是不是作假，没留意推荐人的姓名，若是知道你是黎景，我便不带你过去了。”
落第秀才愧疚地看了一眼黎景，问他，“你认识黎安吧？”
“认识。”黎景眉头轻蹙，“我这事，与黎安有关？”
落第秀才一脸唏嘘地叹了口气。
“他此前救过山长的女儿，宁小姐对他一见钟情不说，山长也对他青睐有加，把他收了衣钵弟子，还想把女儿指婚给他。”
“不久前他突然回了黎府的事，在县学不是秘密，那黎安逢人问起都会说一遍你们之间的恩怨瓜葛。”
“虽说每次他都好像再替你辩解，但我却觉得，他似乎是越描越黑了。”
“如今县学的学子夫子，都知道你先后两次断亲的事，他们还因此分为了两派。”
“一派是以山长为首的，觉得你大不孝，县学中大多数都和山长一个派系，也觉得你不孝。”
“剩下的少部分人，都是些独来独往的，或者曾为长辈所累的，他们认为事出必有因，不能一棍子打死你不孝。”
“不过黎安单方面宣传此事，又表现得理解你不怪你，很多人都觉得他不会骗人。”
“不过我不信他，我相信清风举人的眼光，他看好的弟子，人品自然极好。”
说着，落第秀才露出了敬佩的模样，“若是清风举人有意为官，如今这……”
听到这，如果黎景再不知道这落第秀才，和自家先生有旧，那他真该蠢死了。
“先生认识我此前的那位先生？”黎景对黎安败坏自己的事情并不在意。
或者说，从始至终，那人都未曾被他放在过眼里。
“咦？”落第秀才一脸惊奇，“你怎么不称他为老师？推荐信不是推荐他的弟子吗？”
要知道，在这尊师重道的世界，称呼先生和老师，那是不同的。
先生，达者为先，皆可称先生。
而老师，却是需要磕头的，都说师父师父，亦师亦父，这属于亲近之人了。
而收弟子也是，收弟子就相当于收了半个儿子。
若是出了什么事，师徒之间会彼此牵连，所以不管是拜师还是收徒，如果不是信得过对方人品的，都不会轻易拜师或收徒。
黎景闻言，脸色有些愧疚，“先生此前确实说过要收我为弟子，不过此前我是商籍，我不想让先生有个给他带去污点的弟子，因此拒绝了先生收徒。”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变成农籍后，却不继续留在先生那里的原因之一。
自己拒绝了先生的好意，此后先生未曾提过收徒之事，总归是介怀的吧？
落第秀才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拍拍他的肩膀，“清风举人最是不看重那些身外之物，身外之名。”
“你与其想着来县学求学，倒不如跟着清风举人好好学，他是青山县学问人品都一等一的，难得他还看重你。”
“是吗？”闻言，黎景微微愣了愣，“那我之后再去向先生请罪，看他还愿不愿教我这个学生。”
“年轻人，要少些顾忌，一往无前。”落第秀才爽朗一笑，“这是清风举人最爱说的，怎地你一点也没学到？”
黎景：“……”我此前一直体弱多病，先生哪里会教我这些？
告别落第秀才，两人走出县学的大门，齐齐回身望去。
看了一眼，颜欢沉着脸，扭头看向身侧的男人，神情才渐渐温柔下来。
自己不找那黎安的麻烦，没想到人家竟然给自家夫君使坏，是日子太清闲了吧？
而且他如今都是商籍了，竟然还能在县学求学，自家夫君有推荐信却还要被人冷嘲热讽地贬低。
此仇不报非女帝！
“走吧！”黎景回身牵起她的手，就要带她离开。
没想到他们正好遇到黎安，他身侧还有一个穿着鹅黄色纱衣的清秀姑娘。
四目相对，黎安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颜欢？”
“怎么可能？”
“你不是毁容了吗？”
说着他眼中流露出后悔，“这么久没见，看起来你过得不错。”
颜欢冷笑，“你好像挺希望我毁容的样子！”
“怎么？”
“看到我如今貌美如花，嫉妒我夫君娶了我？”
人都是视觉动物，这话不假。
此前原主为了这狗男人掏心掏肺的，愣是没落得半点好。
如今换上自己的皮囊，倒是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还真是虚伪至极！
黄衣女子最先注意的是黎景，打量他的目光中满是不屑。
听到他们俩的对话，她立刻看向颜欢，被她的容貌震惊了几秒，随之而来的就是深深的嫉妒。
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好看？她好像把那张脸刮花，看还如何勾引别人的男人！
颜欢对他人的视线极其敏感，那些充斥着恶意的目光，在她面前更是无所遁形。
只一眼，她便认出女子的身份——女主，柳晓晓。
身为上河镇首富的独女，柳晓晓衣着打扮都不输给县城的一般小姐。
只不过横看竖看都是个普通到极点的女人。
她歪着脑袋看向自家夫君，“夫君，你以前的订婚之人，都这么丑吗？”
柳晓晓：“？？？”
“！！！”
谁丑？
她说谁丑？
黎景无奈地笑了笑，“那不是我的，我只订婚过一人，就是你。”
我的小神仙。
颜欢这边高兴了，柳晓晓那边快气炸了。
“你就是那村妇颜欢？”柳晓晓压着怒火，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没规没矩不说，还这么粗俗！”
“比不过你。”颜欢轻描淡写刺回去。
那边的黎安神色不明地，拉住了还想继续吵的柳晓晓，“算了，我们还有事。”
“这次算你走运！”说完，柳晓晓就被拉着离开。
颜欢嘴角半勾，坏笑着夫君说道，“夫君，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嗯，为夫信你。”
“他害得夫君被人骂不孝，还想妨碍夫君的仕途，我要是不让他后悔终生，都对不起活了这么多年！”
颜欢说着，一副哥两好的模样拍他的肩膀。
“娶颜欢，不吃亏不上当，是不是很值？”
黎景为她把碎发别到脑后，笑得十分无奈，“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