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试探
“小酒，门外有个人找你。”温美玉在院子里喊。
温小酒大喜，来了，来了，她终于来了。
温小酒着急忙慌跑出去迎接，见到的却不是秦夫人，而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穿着普通，拿着一个破布包。
温小酒心头一沉，秦夫人没有亲自来，难道说她的生意泡汤了？
“你就是温小酒？”见温小酒出来，老婆子问。
温小酒点头：“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老婆子带着审视的目光，把温小酒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眼中满是不屑。
“我是郝员外府上的姑子，就是你去找我家老夫人，说要跟秦夫人做生意的？”老婆子声音尖细，语气更是傲慢无礼。
不就是传个话嘛，她是吃了炸药了？温小酒腹诽。
“是的，秦夫人想的怎么样了，决定了吗，要不要跟我们合作？”毕竟有求于人，温小酒还是保持了应有的礼貌。
老婆子斜眼看着温小酒，要多轻蔑有多轻蔑：“你家没有大人吗？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跟我们夫人谈生意，真是笑话。”
温小酒很想问，你是来干嘛的？
答不答应一句话的事儿，扯这些有的没的，是来她这儿找存在感的吗？
“不好意思，刚有事情耽搁了，您别见怪。”这个时候，于氏走了出来，客气的说道。
随后话音一转，“不过我家酒坊的生意，不管大人还是小孩，只要是答应了，就说话算话，这个您不用担心。”
老婆子脸色明显缓和了一些：“你就是这家酒坊的老板，于氏？”
看来秦夫人还打听了不少她们酒坊的事情，温小酒心想。
于氏点头：“都是女人家，做生意不容易，要不是我家遇到些困难，也不会找到秦夫人，我希望秦夫人能认真考虑一下。”
言外之意，就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机会不是一直都有的。
老婆子眯起眼睛，良久没有说话，仿佛真的在考虑。
“听说你家男人回来了，而且以前还是个赌鬼。”没来由的，老婆子来了这么一句。
温小酒承认，她想爆粗口了，可看见老婆子精明的眼神，她突然有了另一种猜想。
这个老婆子句句戳她们痛处，可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再说，如果只是传话，派一个年轻点的丫鬟过来岂不更快，所以，这个婆子一定是秦夫人身边信得过的人。
既然派她前来，或许，这事儿还有门儿。
想到这儿，温小酒重燃信心，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反转，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我爹已经改过自新了，他说再赌就剁手。”
于氏听了吓了一跳，小酒怎么能说出这么骇人的话来。
老婆子盯着温小酒，收起傲慢的架势，郑重道：“你那天说，要是你家酒坊倒了，会把本金和利息全部还清，算数吗？”
“当然。”温小酒斩钉截铁道，“老夫人还有那么多人都听到了，他们都可以作证。”
温小酒之所以断定秦夫人一定会帮忙，就是因为这个约定。
要不是她家急需要钱，哪个脑残会做出这种赔本的承诺。
果然，老婆子嘴角一勾，露出满意的笑容：“我家秦夫人说，她想试试看，让我来看看你们人品怎么样，毕竟做生意人品很重要，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家夫人失望。”
也就是说，她们过关了。
温小酒内心一阵欢腾：“放心吧，秦夫人不会吃亏的。”
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这契约书她早就让温坛儿写好了，一直随身带着，就等现在这一刻了。
“嘿嘿，不好意思，有些皱了，但不影响签字。”温小酒把皱巴巴的契约书铺开。
老婆子认真读了一遍，没有意见。
“冒昧问一下，秦夫人能拿出多少投资金呢？”温小酒又从袖子里变出一只笔，抬起头问。
老婆子拿下身上的破烂包裹，一层一层的解开。
呵，原来只有这最外面一层是破的，里面都是上好的布料，看来是为了防止被歹人盯上。
“这里是五十两银子，是我们秦夫人准备的投资金。”
温小酒和于氏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
有了这五十两，他们家的难题一下子就解决了，幸福不要来得太突然。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温小酒忍住想大笑的冲动，在契约书预留的空白处写下“伍拾两”几个字。
然后，于氏和老婆子都按了手印，一式两份，各自收好。
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银子到手，温小酒看老婆子顺眼多了。
“娘，我去送一送这位婆婆。”温小酒说。
于氏点头，这可是她家的大恩人，送一送是应该的。
温小酒和老婆子走在前往村口的路上，抬起头问：“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老婆子笑着说：“我姓刘，我们秦夫人小的时候就是我照顾的，他们都叫我刘妈妈。”
“刘妈妈，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你说。”
“秦夫人是犹豫了很久吗，为什么您现在才来？”
温小酒很疑惑，照她的推测，这件事昨日就能定下来的。
“我悄悄跟你说，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刘妈妈抬起手挡在嘴巴跟前，小声道，“我家老爷平时管的严，虽说吃穿不愁，可夫人手里也没有什么余钱，所以这两天我们把能变卖的东西卖了一些，这才凑够这五十两银子。”
温小酒终于明白了，原来秦夫人的处境比她想的还要艰难，这个郝员外不仅对外人吝啬，对自己的妻子也一毛不拔。
这样也好，秦夫人这次帮了她们，等她家酒坊重新运转起来，就有稳定的分红给她，就不用过得那么辛苦了。
“老夫人说得没错，你果然很聪明。”刘妈妈突然道。
“啊？”温小酒没反应过来。
刘妈妈微微一笑：“行了，我走了，你回去吧。”
温小酒这才看见村口停着一辆马车，是一匹棕色的骏马拉的车，可见这位刘妈妈在秦夫人心中的地位。
温小酒看着马车远去，想到刘妈妈刚见到她时一副泼妇的嘴脸，可刚才明明就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奶奶。
看来她刚才都是装的，还有马车停在村口而不是直接停在门口，也是为了试探她们。
好险，温小酒长舒口气。
好在一切都解决了，今晚终于能睡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