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一碗葡萄酒
上房。
温达喘着粗气，也不看温美玉，抽出烟斗就往嘴边送，被冯氏一把夺过去。
“你不要命了。”
“她不就是想要我这条命吗？赶紧拿走，反正我早晚被她给气死。”
“死老头子，你死了我咋办，再胡说八道这烟杆子给你摔了信不信？”
冯氏说着扬起温达的烟斗。
温达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冯氏叹了口气，看向温美玉。
“美玉啊，娘都是为了你好，那刘松不是什么正经人家，我都打听过了，你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温美玉抬起头，这她还真不知道。
“听说他以前是干那一行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虽然是在家里，冯氏的声音还是不自觉低了下去。
“谁知道他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这样的人，你敢跟他过日子？”
温美玉眼睛微微睁大：“他没跟我说过。”
“这种事儿他当然不能说了，他就是看你年纪轻，什么都不懂，好骗。”
“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温美玉摇头，她不信。
刘松救了她两次，还救过温桐和小酒，他是个好人。
“我问你，你知道他家是哪里的？他什么时候来的咱村子，又为什么一个人住在山上，这些你都想过吗？”
温老爷子见女儿如此固执，忍不住开口。
温美玉被问的哑口无言，她从没想过这些。
爱情，向来都是盲目的，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发生。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要跟他私定终身，你糊涂啊。”
冯氏看着不争气的闺女，眼眶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心疼的。
温美玉是家里最小的，也是温家唯一的女儿。
冯氏生下温美玉的那天，温达跪在她的床边忏悔，说要浪子回头。
所以冯氏认定是女儿给她的好运，对她很是偏爱。
不然，她也不会托人四处打听刘松的消息，但凡他是个正经人家出身，她也不想当这个恶人。
“我要去问问他。”
温美玉依旧过不去心里的坎，她怎么都不相信刘松干过杀人放火那些事情。
一定是别人不知道，诬陷他的。
“你哪儿也不准去！”温达一拍大腿，火冒三丈。
“就给我在家老实待着，你要是敢再去找那个刘松，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冯氏虽然心疼闺女，但这次她站在温达这一边。
人生大事，关乎女儿的下半生，她必须替她把好关。
“爹娘，这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们管。”
温美玉不服气，顶嘴道。
她从来没有这样顶撞过爹娘，所以话一出口，手不自觉的抖了抖。
可这个时候她的态度必须强硬，否则她和刘松就真的没希望了。
“你……你……”
温达突然呼吸急促，脸因为缺氧隐隐有些发黑。
冯氏急忙用手扒拉温达的胸口，嘴里喊着：“别着急，放松，呼气，吸气……”
良久，温达呼吸总算平稳下来，只是脸色苍白如纸。
温美玉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她没想到温达会气成这样，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看什么看，快给你爹倒杯水，你要是把他气出个好歹，我也不活了。”
冯氏也吓怕了，急出一头汗。
好在这么一闹，温美玉答应乖乖在家，不出门了。
两位老人放下心，总算去了块心病。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距离葡萄酒封窖已经过去十天，到了开窖的日子。
温达拿出钥匙，意味深长的看着温小酒。
温小酒郑重点头。
“开吧，爷，成败在此一举。”
“小酒，爷相信你。”
冯氏在一旁不耐烦了，这爷孙两怎么还演上了？
咋的，开个地窖还得举办个仪式不成？
“能不能行，不行我来。”
被冯氏一催，温达也不磨叽了，钥匙往前一送，打开了地窖。
一股浓浓的果香味夹杂着淡淡的酒精味道扑鼻而来，光是闻这味道，温小酒就知道。
成了。
果然，打开木桶的盖子，更加浓烈的专属于葡萄酒的香气飘散出来，不知是不是加了泉水的缘故，成色竟比温小酒预想的还要好。
“小酒，这葡萄酒是不是酿成了？”
温达的声音都变了，他紧张的看着小酒，问。
温小酒玩心又起来了，故意低下头，哭丧着脸。
“爷……”
“怎么了，是失败了吗？”
哎，温达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
看见孙女沮丧的样子，温达摸摸她的头：“没事儿啊，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别灰心。”
其余人都看傻了，这还是那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着的温达吗？
他什么时候学会安慰人了？
尤其在温大富和温大贵的记忆中，他们只见过温达动不动就拿着棍子追的他们满街跑，可从没见过他如此慈眉善目。
“爷，我还没说完呢。”
温小酒抬起头，狡黠一笑。
温达愣住，抬起的手微微颤抖。
“你是说……”
“成功了，爷，我们成功了！”
“太好了，娘，小酒成功了！”
温桐兴奋的拉着于氏的手，于氏也直点头，笑得合不拢嘴。
温达久久说不出话，深陷的眼窝涌出热泪。
感谢老天爷保佑，我温家有救了！
温小酒成功酿出葡萄酒，家里的所有人都很高兴，只有一个人阴沉着脸，那就是牛氏。
温大虎注意到牛氏的脸色，默默低下了头。
“爷，酒已经酿出来了，但还需要把葡萄酒和剩下的葡萄残渣分离开，然后把葡萄酒上锅煮一下，才可以喝。”
“好，都听你的，大富，大贵，你们听小酒安排，我今天就要喝到这葡萄酒。”
温达也不问小酒为什么这么做，反正他现在是无条件的相信温小酒，孙女说的都是对的。
“大虎来帮忙。”温大富招呼大儿子，三个壮劳力按照温小酒的吩咐，把酒压出来，再倒进大锅里，生火，煮酒。
“小酒，这酒为什么要煮一遍，不能直接喝吗？”大虎往灶下加了一把柴，问一旁监督的温小酒。
“就跟烧水是一个道理，生葡萄酒不能喝，得烧熟了才能喝。”
其实就是为了高温灭菌，把葡萄酒中残留的菌落消灭，和现在的巴氏消毒法类似。
几个人从早忙到晚，果酒的香气从酒坊远远的飘散出去，走过路过的人都要探头进来看一眼。
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温小酒端着一碗纯正的葡萄酒，来到上房。
“爷，这第一碗葡萄酒，请您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