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往事
华致一拿起酒杯又仰头喝了一杯，对于今天沈文山的突然出现，他确实有点意外。
虽然自从他从军队退役回来，父亲有意让他接手华氏集团，他也明白，这便是他的宿命，华家他是独子，他体会不到薛睿的烦恼，可是，全家的人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他的肩上，不容置疑的承担，也足以让人喘不过气了。
所以只要有空闲的时候，他就愿意来这边喝喝酒放松一下，内心也期盼着或许能再次见道沈文山呢？
一连三年，他直至今天才真正遇到他。
他有意无意地看向那个唇红齿白地少年，期盼着与他眼神交汇。
他会像他那般，在幽暗地灯光下，一眼就将他认出吗？
但是，很显然，沈文山只专心做自己地手上地事情，擦着酒杯，垂着眸，有心事地样子。
华致一想着烦闷地又喝了一杯酒，想着当年自己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害他仓皇而逃，如今再次遇到，是否会把他再次吓跑？
此刻，沈文山接到了一个电话，眼神慌张，挂断！跟旁边的经理交代了几句，穿上外套，就匆匆离开了。
华致一几乎是本能的跟着他身影站了起来，说了句结账，把钱一扔就连忙，追了出去。
此刻的南城，小雨连绵，沈文山站在街头焦急的想打车，因为着急，眉毛仿佛都扭到一块去了。
华致一原本打算就是来喝酒的，所以他的心腹何哲开车送来的，他了电话，示意何哲将车子开过来。
没过两分钟，何哲将车子平稳的停在了华致一面前，他拉开车门，坐上车说道：“去把前面的那个男的，接上。”
作为专业的助理，从不去揣测老板的用意，唯一做的就是服从和严格执行命令。
何哲将车子停在了，沈文山前面，撑起伞下车，恭敬地走到沈文山面前说道：“你好，我家老板说请你上车，他把你送去你要去的地方。”
沈文山犹豫地问道：“你的老板是谁？”
“华致一先生。”
沈文山万万没有想到，回来的第二天便再次听见了这个他曾经想逃离地名字，连忙说：“不用了，我打车就可以了，谢谢！”
何哲继续说道：“先生，现在是高峰期，而且下着雨，这个路段，你我都明白，很难有出租车会来。我家老板说了因为你是旧友，所以想帮你，因为感觉你有急事，不要误了正事才好。”
沈文山听完这些话，也明白了他地意思，他确实是有急事，无奈只要点头答应说道：“如此，那就麻烦你了。”
……
何哲恭敬江后车地门打开，沈文山坐了进去，抬眼便看到了华致一，他和以前确实不同了，那时的他，穿着校服，青春洋溢，如今的他，一身的休闲西装，得体的打扮，淡淡的酒味，还有那慵懒的姿态，让人见了更心生畏惧。
何哲上车，恭敬地问道：“沈先生，请问你要去哪里？”
“南城市第一人民医院”
“好的，沈先生”何哲缓缓地发动车子。
沈文山局促地坐在一旁，尽量离华致一很远地坐着。
华致一一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说道：“怎么？这么多年不见，连打招呼也不会了吗？”
“好久不见，致一。”
华致一看着他这副乖巧的模样，心情颇好，问道：“你去医院做什么？”
沈文山眼睛红红地看向其他地方，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什么，就……就是去探望一个病人。”
华致一看着他，心里有些心疼，他还是这样故作坚强，下意识地伸出了手臂，将他抱在怀里，柔声说道：“文山，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如既往地不会撒谎，是你父亲住院了吗？”
这句‘小文山’是多少个日日夜夜出现在沈文山地梦里，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如同咒语那般，再次听到这久违地声音，心里还是一下子就软了。
他曾想过无数个与华致一重逢地画面，唯独没有想到会这般自然。
因为他的一声“致一”
因为他的一句“小文山”
沈文山眼睛开始泛酸，抬眼望向华致一说道：“你……你怎么知道我父亲住院的？”
华致一眼神真挚，带着情愫说道：“因为那个酒吧，我时常去，想着或许能见到你一面，谁知就这么去了三年，一直以来都是你父亲在，直到今日你的出现，难道不是吗？你这人如果不是这么严重的事情，我想是断然不愿意回来的吧？”
沈文山听完，竟有些感动，他明白当年的事情不能全然怪致一，但是那个时候，他太小了，17、8岁的孩子，怎么能接受那样的心里喜欢呢？所以他排斥又矛盾，这样的情绪让他情绪极其不稳定。
“是的，我父亲他……得了癌症。”掩面哭泣，说道：“医生说，如果换肺，也许还有百分之10的希望，平日里跟他说让他少抽点烟，就是不听，现在却把命都搭进去了。”
华致一轻轻拍拍他的背说道：“别怕，小文山，有我在。”
来到医院，就被告知沈父在急救室抢救，情况很不好。他们等在抢救室外面的，此时一个小护士走出来说道：“家属在吗？”
沈文山站起来，眼眶红红的，说道：“我在，请问现在病人什么情况了？”
护士说道：“你先把前几日欠的医疗费去补一下吧。”
沈文山接过账单一看，问道：“请问，我父亲现在情况怎么样？”
护士说道：“病人情况很不乐观，由于常年的吸烟史，他的肺部已经严重受损了，这伤害几乎是不可逆的，除非换肺，但是这个手术，术后会有不同程度的排斥反应，而且手术费昂贵。”
沈文山，双眼通红，就连鼻子都红红的，强忍着眼水：“大概要多少钱？”
“大概100万吧，这种都要看情况的。”说完将单子交给沈文山
此刻的沈文山已经愣在那里，华致一上前，一手接过账单，一手扶着沈文山，对护士说道：“谢谢，请务必将他父亲尽全力救治，我们这就去交钱。”
护士小姐，说道：“放心，这是我们的职责。”说完就进了手术室。
华致一一边搂着沈文山，坐到一旁的座椅上，打了个电话给何哲，低声道：“你上来一趟，四楼手术室。”
很快，何哲就来了，华致一将医疗单子交给何哲说道：“去把这些交掉，再预存100万进去。”
何哲有了一丝的惊讶，却忍住了问为什么，随即回复：“好的，老板。”
沈文山伸手抓住他说道：“你没有必要这样做的。”
华致一看向沈文山说道：“我只是借你的，看着交情的份上，不收利息。”
沈文山握着双手，抬头看向致一，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感恩和安心，说道：“谢谢你。”
华致一看着楚楚可怜，满脸泪水的文山，情不自禁的抬手抹去了他的泪水，一把抱住了他说道：“日日夜夜盼着与你相遇，可不是为了来看你的泪水的。乖、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岁月，社会，终究还是将这个意气奋发的少年抹去了棱角，如同自己。
当年的他，为了救一只小猫，不惜摔断了手臂，害的那段时间，华致一做了他一个月的奴隶，天天帮他打饭买菜，还要送他回家。
因为那个时候，沈文山美其名曰‘我这个可是为了救生灵而做的牺牲’，后来他们收养了那只猫，取名“小麻烦”。
再后来因为那件事，沈文山便连夜消失了，顺便带走了那只”小麻烦“的猫。
好在他的男孩回来了，一切都会回来的，是吗？
华致一看着在他怀里睡着的男孩，他的心，那一刻，开始再次有了温度和跳动，这次他会用尽全力守护属于他的小文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