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鬼影

    阿诺这次行动比较快，她如今自给自足有了底气，又离群索居行动方便没人关注。

    县城里的供销社有一种塑料玩具娃娃，长得和真小孩非常像，大小也和刚满月的娃娃差不多大，晃动的时候还会眨眼睛。阿诺带着寒露去逛的时候印象深刻，因为寒露很喜欢，走出门了还在回头看，可是当时手头紧舍不得买。

    如今卖了好几次瓜，手里已经攒了几十块钱，空间里有吃不完的粮食，买个娃娃影响不大。

    娃娃到手后，把外面包裹的衣服脱下来，放泥地里滚一下弄脏一点，在背后吊了一根长绳子。又找了一块大石头，也用绳子绑着。半夜，阿诺带着东西去了她原来的家。

    这是她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没有院墙，找到楼梯架好爬上楼，站在葛老婆子屋子的窗子上方，先把石头甩了出去，石头被绳子牵着没有掉到地上，被牵引着砸到了窗户上，窗户的木格被砸歪了一点，窗户纸破了几处。

    赶紧收回石头，又把绳子牵的娃娃吊下去，在窗子外面晃动着砰砰往窗子上撞。葛老婆子被石头砸窗子的声音惊醒，睁眼往外一瞧，顿时被吓得半死。

    此时正是月圆天，透过窗户纸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有个娃娃飘在半空的身影。

    “鬼啊……”葛老婆子的惊叫响彻山村。

    等一家人抖抖索索爬起来看时，阿诺早把娃娃收了起来躲到空间了。

    一个月后，葛老婆子彻底疯了。大家都知道她被鬼魂索命遭报应了。因为每隔几天，就有一个小鬼去扒她的窗子，有时是猛砸窗户，有时是在窗户泼屎尿，有时泼鸡血，相同的是每次都能看到一个小鬼在窗外飘。

    开始她家人一起守了几夜，人都醒着那小鬼就没来，可是只要大家都睡了，小鬼就来，时间长了谁坚持的住啊。葛老婆子跑到女儿家去住，结果小鬼就跟到女儿家。

    这下大家更确定小鬼是特地缠着她一个人了，被女婿撵回家后她请了几次神婆，问题都没得到解决，她彻底崩溃了。

    也有好事人去问阿诺，毕竟阿诺如今也是神婆，阿诺就说她师傅是药仙不管捉鬼的事。

    葛老婆子虽然在家里横，但是在外面也没能耐随便欺负人，所以并没有机会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除了曾将亲手把小孙女□□桶淹死的事。

    没有证据，可是这样的事在乡下并不少见，只说生下来是死胎没人会追究。但是这次她撞邪了被小鬼索命，大家就都会往这方面想了。

    都猜测阿诺去年生下的小女儿肯定是被葛老婆子杀的，说不定秦贵去年死了就是先被小鬼索了命去的。

    葛老婆子疯了后秦富不怎么管她，由她在外面疯跑，碰上吃饭了就给碗饭，碰不上也不喊吃饭，她在冬天第一场雪的夜晚被冻死了。

    从那以后，村里很多年再没有溺婴，即使非得生儿子继承皇位的，也不敢把新生的女儿溺死，多半会送走，找不到地方送的，甚至特意抱到城里福利院门口去丢，反正是不敢随意杀人了。

    阿诺不知道这些事，她只要葛老婆子得到惩罚就心里舒畅了。那天看着葛老婆子的棺木被抬着走出村口，听着唢呐吹响，真好听！真喜庆！

    冬天的山村是寂静的，屋外白茫茫一片，关系好的女人会凑在一起做鞋子、织毛衣，顺便扯闲话。这些都与阿诺无关，她的屋里没有火箱，也没有客人。她关着门，一直在空间里忙碌着。

    油菜早就收过一茬了，把油菜籽拿到镇上去榨了油够吃一年，秋天用卖西瓜的钱去粮站买了几担大米，栽种的各式蔬菜多得吃不完，买了几只生蛋的老母鸡和鸭子，还有三只大鹅，平常就喂些菜叶和苞谷，蛋类足够母女两人吃。

    柴火是秋天上山砍的，直接收进空间，不用走远路挑回家，很省事，还特意在小房子外面堆了一堆柴火给人看的。

    外面寒风呼啸，空间里四季如春。她们的日子就像在桃花源，虽然阿诺没上过学，不知道什么是桃花源，但是她知道这样的日子她过得很满足，很幸福。

    空间里土地肥沃，不需要施肥，也没有病虫害，只要隔断时间给果树松松土，其他一年生的庄稼收割后把地挖一遍重新播种，相对来说，农活没有外面多。

    阿诺只要抽半天时间来干农活，就能把所有的庄稼打理好。空下来的时间就做鞋子，织毛衣，这些东西做熟了就不需要动脑筋。因此她有了大把的时间思考未来。

    眼下寒露还不记事，可以把她养在空间里，再过两年就不行了。那么必须在两年之内，有一个像样的居所。

    要再扩宽房子就要有明面上的经济来源，做神婆虽然有一定的收入，但是客人一般都是送一些吃食，直接给钱的不多。

    按这个收入，两年内攒出盖房子的钱不太可能。再说阿诺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想搬到城里去。

    她想让寒露去城里上学，那里有更好的学校，更好的老师。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不知道城里的房子怎么卖，肯定买不起，要是租房子，表面上要靠什么吃饭、付房租？

    农村孩子要怎样才能送到城里的学校读书？阿诺对这些一无所知，但此时的她也无所畏惧，不懂就去问，总会有办法的，富饶的空间就是她的底气。

    日子过得很快，没有日历，每天都一样的过，阿诺早就忘记了时间，不知道是哪一天了。直到村里家家户户鞭炮声响起，才惊觉过年了。

    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和寒露一起吃了，没什么年味，但她早就不在意这些了。

    年节时热热闹闹，吃的再好都没什么，要平常天天都能吃好穿暖不用受气这才是真正的好日子。

    她现在就过上了这样的好日子，很满足的不再奢求其他。

    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看望父母拜年的日子，去年他刚死了丈夫，再加上家里所有东西都被葛老婆子捞走了，她就没去拜年。

    父亲只在葬礼上随了礼吃了席，看着她叹了两声气就走了，之后再没来过。她自那以后也没回过娘家。

    今年初二阿诺打算去一次，感觉像是完成一个任务一样。捡了几瓶罐头，几包饼干，这些都是求神的客人送来的。

    一般拜年都会拿一块腊肉，阿诺没有做腊肉，小房子没有灶，不方便熏腊肉。空间里也不方便，平常炒菜还好是短时间的，烟火很快就散掉了，要是熏腊肉肯定不行。

    现在家里的肉食只有鸡鸭鹅，鸟类是尖嘴物，不能用来拜年，不吉利的。想了想就把存的几十个鸡蛋装上，一共准备了两个篮子。对于孤儿寡母来说，这样的拜年礼足够了。

    阿诺的娘家隔的不算远，就在隔壁村，走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家里只有四个人，父亲、后娘和两个弟弟，爷爷奶奶和大伯住一起。他们对阿诺的到来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反正不会空手来，带的东西也足够母女俩吃饭。

    后娘是个很会做人的，阿诺没出嫁之前，厨房里的事情做了大半。阿诺嫁人之后回娘家，后娘就把她当客，不会再叫她做事。

    但是也从来不会留她过夜，每次拜年都是吃一顿晚饭就走。

    阿诺其实也不想去，因此这一次她是吃过早中饭再去的。后娘客气的叫她去火箱烤火，端了一盘瓜子花生过来，她自己去厨房做饭。

    真的就只是做饭，因为菜是年三十剩下来的。三十夜的菜都很丰盛，最少要做八个菜，多的可以做十二个，而且分量都很足。

    吃不完的就留着正月里吃，没怎么动过的菜还可以用来待客。阿诺母女俩是客也不是客，只要有荤菜就够意思了。所以后娘这时就只是做饭，把菜热一热就行。

    父亲和两个弟弟坐在火箱里打牌，阿诺进来了，大家互相打个招呼，给她腾了位置，父亲问了她最近还好不好，她回答的还好。父亲又说寒露长高了，让她不要客气，自己吃瓜子。几人就继续打牌了。

    两个弟弟也是，喊了声姐之后就专心打牌。

    阿诺就安心的做她的客人，她没文化，没有太多伤春悲秋的心思去想家人对她的态度。

    但她知道一句老话叫做有后娘就有后爹，本来就没寄希望从父亲那里得到多少关爱。反正家里没短过她的吃穿，这样就够了。

    至于感情，那是相互的。家里没有人把她放在心上，她也没有把这些家人放在心上，只是纯粹当个亲戚走着。

    吃过饭又到大伯家里去，把另外一个篮子带过去，给了爷爷奶奶，稍微坐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寒露得到了三个红包做压岁钱，两个一块的是阿诺的爷爷和大伯给的，阿诺的父亲给了两块。阿诺给大伯家两个侄子，一人给了一块钱的红包。好吧，算下来寒露赚了两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