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乡

    小宝喝下符水后一个小时内就退烧了，整个讨米的队伍都知道阿诺请神了。阿诺也更加确信空间井水真的能治病，她去和刘老三说想先回家了。

    春花这回被吓着了，也说等小宝恢复了就回家。其实到了端午这段日子，每年队伍里都有人要感冒，只是往年最严重的是老人，还死过一个。能出来讨米的老人，要么孤寡，要么儿女不孝顺，死了也就死了，没人管的，只有同行的人给他埋了算了。

    但是小孩就不一样了，不说多金贵吧，那也是父母养老的指望，以前也有小孩生过病，吃点药就好了，没有小宝这么严重。

    春花是不敢再带着孩子出来讨米了，要是孩子真的傻了，她下半辈子也别想过好了。

    刘老三计划要到七月再回去，那时正好打谷。如果现在就回去，今年的收入就要减少了，大家聚在一起商量，大多数人都不愿早回去。

    最后只有阿诺、春花、松香三个带孩子的女人决心要提前回去。松香的孩子也感冒了，虽然不严重，但是她也被吓到了，她家里条件还可以，劳动力多，不缺吃的，不值得为了多讨些米再冒险了。

    两天后，她们到达了县城，这里有开往清江市的班车，刘老三送她们上车，嘱咐到了清江后怎么转车，就带着队伍走了。

    因为孩子的病好了，三个女人心情都不错，坐在车上聊起了家常。阿诺不爱在别人面前说自家的事，再说她也有点怕，万一自己说漏了什么，让别人怀疑到秦贵死得不正常就坏事了。所以她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听旁边两人说。

    到了清江市，春花并不想马上回家，提议去逛逛市里的百货商场，松香和阿诺也想去，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他们讨米不敢在城市讨，会被城里的二流子欺负，而乡下地广人稀，即使有二流子，平常也不抱团，他们讨米都是几个人一起走的，不怕单个的二流子，所以走的路线都是乡下地方。

    因此几人虽然出来了好些天，最多就是到镇上卖粮食，还没逛过城市呢，都对城市的大商场很好奇。阿诺也想去看看，去了才知道也只能是能看看了，她虽然手里有三十多块钱，但什么都舍不得买。

    可以预料到，家里只要是值钱一点的东西肯定被婆婆搜刮了，到时候用钱的地方多呢。

    她们为了赶路方便，讨到的粮食都卖掉了，回到家油盐粮食都要花钱买。

    空间里的菜是可以吃了，可是包谷抽了穗却不胀籽，油菜结的荚也是瘪的。

    阿诺虽然从小没少干活，但以家务活为多，农忙时也去地里，插秧割稻除草打药，安排做什么就做什么，基本农活都会做，但要说出里面的道理就不行了。

    她能看出包谷结得不饱满，里面肯定是空稀稀几颗癞子包谷，油菜也是白种了，空长豆荚不出油菜籽。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只能等回了村去找老人家问一问。

    回到村里，人们看到好久不见的阿诺，都好奇的围了拢来问东问西。问她出去赚了多少钱，问她有没有看到稀奇东西，甚至还有人问她有没有碰到合适的再婚对象。

    阿诺出去了一趟，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唯唯喏喏不敢说话了。只说自己出去没多久，因为怕孩子生病就提前回来了，没赚到什么钱，以后也不打算再嫁。

    走了没多远，有人叫到：“唉呀阿诺，你回去没地方住了，你婆婆把你房子给侄儿住了。”

    秦家原来的老房子是一栋木结构平房，中间为堂屋，两边各有一间房，再往两边一边是个茅棚做厕所，一边简单拼凑半间矮屋做厨房。

    秦贵结婚前在一侧修了个和正屋成直角的偏房。秦家只有两兄弟一个女儿，大姑早已出嫁，现有三间房，刚好老两口和两个小家一家一间。

    老大秦富的大儿子快10岁，小儿子也有8岁，底下还有个5岁的女儿，一家五口住一间房太挤。

    阿诺带着孩子出去讨米当天，秦富就撬了锁让两个儿子搬了进去。

    如今阿诺回来了，好事的人就跟着来看热闹，大家都觉得阿洛肯定要不回房子。

    确实如此，阿诺虽然比以前大方开朗多了，人也更有自信，但她还没学会和泼妇吵架，也不想学。

    婆婆葛老婆子连大门都不让她进，骂她克夫克子是扫把星，没了丈夫就不是秦家人，没资格住秦家人盖的房子。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插话道：“寒露可是你秦家的种呢！”

    “呸，死丫头算什么有种？这扫把星害我家二房绝了种，就是个祸害！我可不帮别人家养闲人！你莫在这说风凉话，你家要把妹崽当种，我咒你家全生妹崽。”

    “你屁股口莫乱屙，别人可不像你家缺德遭报应，谁稀得管你家闲事！”

    众人吵吵嚷嚷，哪怕事情的主角阿诺离开了，她们吵起了火还没停下来。

    阿诺并没有多难过，其实这种情况是可以预料的。她也不害怕，在外面这么多天风餐露宿都过来了，更何况现在回到了熟悉的村子，她能很快找到过夜的地方。

    村尾靠山的地方有废弃的土窑，是大炼钢铁时留下的。虽然已残破没了顶，随便砍几棵树，割点草搭个盖子就行。

    她住进土窑，不过是装装样子，晚上肯定要到空间住宿。以前在外面与何婆婆在一起，没有办法只能跟着露宿。

    现在自己带着还不懂事的寒露单独居住，如果真的就这么住土窑，肯定不安全。在空间里睡觉好多了，离开家时她就把小件的值钱东西收进了空间，比如被子衣服，部分碗筷，在空间要用的锄头镰刀等，还有些瓶瓶罐罐。

    空间里没有晚上，只有白天，也没有四季，天天都是二八月不冷不热的感觉。

    在地上铺了厚厚的稻草，再铺上垫子棉被，睡起来很暖和。

    寒露人小觉多，天刚黑就睡着了，阿诺正好可以把在外面买的种子都种上。

    虽然还有包谷和油菜种子，她却不敢种了，至少要找到绝收的原因。

    又种了一点小米和花生，不知道能不能种好。仔细检查了菜地，发现豆类的都是空豆荚，瓜果也是只开花不结果。只有吃叶子的白菜青菜、吃根的红薯土豆长得不错，挖了几兜看，土豆有鸡蛋大小，红薯有半大孩子的拳头大了。

    只要有这些吃的，就不用担心饿肚子，总能活下去。阿诺锤了锤酸痛的腰，准备收工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