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差错的实验
626号察觉到男爵的脚步声，他顺着脚步声的来源瞥向男爵，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男爵露出了少有的平静，没有一丝疯癫模样，但那双红血丝的眼，626号却始终不敢与其对视。
“这才有生物学家的样子啊！”626号在内心里想道。与此同时，男爵准备工作早已完毕，现在正将一针针的试剂注射进626号体内，626号只感觉天旋地转。
“睡一觉就好了。”男爵缓缓的开口道。
紧接着，男爵将两个管子接在626号手臂的两端。男爵深吸一口气。
“实验开始了。”
只见银光飞舞，男爵手中的手术刀像是灵动的精灵在翩翩起舞，626号的颅腔被打开了，他的天灵盖被男爵掀开，没有一丝的失误，仿佛已经演练了多次。一切都向好的地方发展。
按照剧情发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就要发生了。
626号的身体机能开始急剧下降，呼吸频率开始放缓，心脏跳动开始无力。
“身体果然无法接受如此高强度的实验吗？”男爵淡淡道，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
男爵放下手中的手术刀，转望四周，一瓶瓶绿色的粥状物整齐得摆放在实验台上，他拿起其中的一瓶。
“赌一把了！”然而与这句话相反，男爵并未露出多少搏命的神态，反而有着胸有成竹的自信和从容，似乎任何事情都无法使这位自称“癫狂”的人改变他的平静。
那……他的癫狂模样又是真是假呢？
……
随着细胞凝液的一瓶接一瓶的注入，626号身体的机能开始趋于正常，但男爵仍然没有停止的迹象。
“如果我停止灌入细胞凝液，不出两分钟，他的身体会再一次崩坏”
男爵在口中喃喃道，迟疑了几秒，男爵像是对话一样，对沉睡中的626号，用少有的温和语气说道：“你……真的不怕死吗？”
当然，626号是不会回答的，男爵叹息一声，闭上眼，他的嘴唇不断的张合，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与谁对话。
少顷，男爵再度睁开了双眼。
“就让实验终止吧！”
……
窗外，白雾渐渐被黑雾所代替，夕阳的光照从大地中所消退。一轮明月嵌在夜空，点缀着缥缈的星空。
“你醒了，不是吗？”
苏醒之后的626号并没有选择立刻回答男爵的问题，而是闭着眼反问道
“实验成功了吗？”
“没有，我终止实验了。”
“为什么”
男爵沉思数秒后，淡淡道：“你会死。”
这时，听到这三个字的626号面颊一颤，他用尽全力，想要克服麻药的束缚，来睁开双眼，刺眼的白光，瞬间涌入了他的双眼。
他的眼中开始发红，变酸，双眼充斥着眼泪。但626号没有眨眼，而是不断的寻找那个，自称“癫狂”的学家。他现在只想看一眼男爵，看一眼，他现在的表情。
白光消退，与其对视的是一双充斥着红血丝，带着浓浓的陌生感与平静，这是626号第一次与男爵对视，但626号还是捕捉到了一丝关怀。以及早已不再疯癫，不再颤抖的脸。
良久，626号再一次闭上双眼说道：“你知道的，生物学家不应关心实验材料的生死。”
“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因为……我也是生物学家。很有趣，不是吗？”
“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说你的过去。”
“是吗？”
“不是吗？ ”
626号并没有选择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实验不应停止。”
“你也不应死。”
626号张了张嘴，并没有说出一句话，而是选择了沉默。同样进入沉默的还有男爵。
“你说得对，实验不应停止，这是对真理的尊重。”男爵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寂静。
男爵似乎站起身来，身上的衣服划破空气发出“唰唰”的声音。紧随而来的是“踏踏”的脚步声。这个脚步声又轻又缓，似乎在为某一个人停留。
“但你也不应该死，这是对生命的敬畏。”男爵的脚步声越来越轻，越来越远。
末了，脚步声突然停止，男爵说道：“我会尽快找一种你无需死亡的方法，很快，很快。”紧随而来的是“咚”的关门声，实验室再度沉寂了下来。
而躺在实验台上的626号，在这期间他从未说出一句话。
“自从我成为生物学家以来，杀死或间接杀死的实验材料，没有几百万也有几十了吧！”626号在内心里想到。
“这种话，貌似还是我在当学徒时候听到的吧？”626号自嘲道：“没想到来到异世界先是被切片，然后被上了一课还真是……挺不错的。”
“啊！真头疼啊。不想了，还是继续睡吧，这麻药该说不说劲是真的大。“626号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嘴角不知何时挂上了一丝微笑。
……
“不行，要保住他的性命，必须源源不断的输入细胞凝液，你应该知道的！”只见男爵拿笔不断pass掉一个又一个的方案，嘴里还反复嘀咕着什么，似乎在与什么人对话一般。
草稿纸漫天飞舞，铺满了整个房间，桌面上的方案越来越少，而此刻桌面上仅剩两张方案。
男爵拿起其中的一张说道：“不行，这方案太繁琐了，而且时间太长，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它’快来了，不是吗？”这似乎是个疑问句，当然肯定是没有人能给予男爵回复。
片刻后，男爵拿起桌面上最后一张方案说道：“那只有你了。”男爵深吸一口气，把腿从漫天的草稿纸中抽离开来。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走到窗边。
窗外的白雾早已变成了黑雾。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方案了，626。”男爵自言自语道。转头看向外面的世界。
“雾都会因‘它’的到来而彻底改变，雾都啊，你是否能扛过这场浩劫呢？“说完，男爵释怀的笑了，只是这份笑多少带着牵强。
……
东方再一次翻起了鱼肚白，黑雾开始退散，紧随而来的是迷踪的白雾。好像在无形的掩盖着什么。
"踏踏“声再次传入626号的耳中，626号睁开了双眼。
不出所料，此人正是癫狂男爵。
癫狂男爵站定后，看向626号，缓缓的说道：“我已经想好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了。”
“什么办法？”
“我会将你放在一个巨型的容器里，里面注满细胞凝液，然后在你身上插满自主注射器。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取一块你的大脑样品……"
626号没有说话，他与男爵对视起来，男爵的脸上挂满了坚毅。
但让626号移不开视线的是男爵的双眼，那双眼的血丝，不知何时变成了诡异的暗黑色，626号嗅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
这是626号第一次见到男爵“暗黑色”的双眼，但626号并没有感觉多么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