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你野史看多了吧?
我看向张总的目光,心里瞬间升起了不祥的感觉,几秒种后,我轻轻说了一句:“袁叔叔,你俩出去吧。”我说完也没有移开眼睛,就这样和张总对视着。
门轻轻的关闭,张总脸上的笑容快速收了起来,表情变得有些耐人寻味,我也把自己的心境调整了一下,刚刚我明显嗅到了一股挑衅的味道,我看了一下手表,说道:“5分钟,开始吧。”
“你真有意思,”张总微微舒展了一下身体,身子向后靠在了沙发上,腿也变成了二郎腿的姿势,整个人转变成了一个掌握生死的控局者感觉。
我没说话,心里压住了火气,拿起桌子上的香烟,放进嘴里一支,点燃,就这样注视着她,眼中透着一丝冷漠。
“你不想问点什么?”
我摇摇头,依然保持着开始的坐姿。
“我听说在苗天坊只要买一份茶叶就可以成为会员,成为会员你就会亲自泡茶给客人喝是吧?”
我依然没有说话,表情不变的看着她。
“呵呵,”张总笑了起来,“苗总,要么我喊上投标的这些单位都去办个会员?给你提升一下业绩?”
张总说出了这句我意料之中的话,我本以为自己能表现得云淡风轻,但我却忽然觉得有一双手在狠狠的按住我的脑袋,用力的向下压,强迫着我低下头,我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发软,手指也不自觉的轻微颤抖起来,几秒种后,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用力的揉搓了一下脸颊,说道:“你想怎么做?”
“帮我一个忙就行,开标前告诉我其他单位的价格。”
“没开标我怎么知道其他单位的价格?”
“你去想办法。”
“你们不是早就串通好了吗?想投多少钱你们自己定不就行了吗?”
“我不和他们一起玩儿,这些人太low了。不过你还有点意思。”
“你是想和我玩儿还是想玩儿我?”
“有区别吗?”
“当然有。”
“呵呵,那你有选择吗?”
“应该有吧。”
“咯咯。”张总笑了一下,坐起身,看向我,说道:“无论你什么选择,我都让你觉得会后悔。”
“这个有可能。”
我既没有表现出愤怒,也没有表现出慌乱,只是极为平和的回答着她的问题。张总看向我有种出拳使不上力的感觉,说道:“你听懂我说什么了吗?”
“听懂了,每一个字都很清楚。你说会让我后悔,我说有可能。”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嗯,”我想了一下,说道:“我问个问题,现在你们都知道我在茶楼上班是吧?”
张总摇摇头,说道:“都知道再来找你就没价值了,现在只有我知道,不过你希望大家知道我也可以帮你办。”
“张总,你肯定不想帮我办这个事儿。”
“对,我不想办。”
“那就下班来找我喝茶吧,我们好好聊聊。”
“你早这样说大家多开心是吧?”
“我没觉得开心。”
“呵呵,苗总,我也不为难你,毕竟茶楼是你私人的空间,这样,晚上我找个地方,一起吃个饭,事情说开了大家不会伤和气是吧?”
“不伤和气,吃饭没问题,我问个事情,你怎么知道茶楼的事儿?”
“苗总,这事儿你就别问了,我给你做个保证,晚上吃完饭,绝不会再有人去茶楼打扰你。”
“看来张总是没诚意不想说呀?”
“苗总,这事儿您就别再纠结了,我张瑜答应你的事儿如果做不到,重庆就没几个人能做到了。”
“那你很牛逼哦。”
“嗯,我还行。”说完张瑜自信的笑了一下。我观察她的笑容确实没有隐藏,这个人看来还真有些麻烦。
我没再说话。
“苗总,要么你再问个别的事情,能说的我在这儿就痛快告诉你。”
“你身上有股味道,是什么?”
听到我这个问题,张瑜又是有些意外,她略一犹豫还是开口说道:“是石榴水的味道。”
“石榴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香水。
“我自己找人调配的,怎么样,闻着舒服吗?”
我摇摇头,说道:“说不上来,挺另类的。”
“苗总,石榴水在唐朝的时候就被做成了香水,武则天就是用这个征服了唐朝两代皇帝。”
“张总,您是野史看多了吧?”
“石榴本身就具有吸引人的功效,不然怎么会有拜倒在石榴裙下的说法?”
“你说错了,石榴裙的意思是用石榴的天然色素染出来的布匹做成的衣服,因为石榴染出来的布匹色彩浓郁热烈,武则天非常喜欢用石榴色素做出来的裙子,因此她上朝的时候也经常穿,大臣们每次向她叩拜都要面对她的石榴裙,大臣们作为自嘲,就有了拜倒在石榴裙下这样一句话,你刚才说的意思是后代被人篡改了的说法,如果你真想吸引人可以买一些用西域石榴染出来的布匹做服装。”
“苗总,你好博学呀。”
“谈不上博学,恰巧知道,张总,我就问了你两个问题,你一个不想说,一个又乱说,唉。”我摇摇头。
“那好,我再回答你一个问题吧,你随便问,知道的我肯定会说。”
我想了一下说道:“没啥事情要问了,你刚才说你以前一直在跑工地,吃了不少苦?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那时候现场的条件比现在差太多了,在工地一呆就是一整天。”
“那好,我们马上要发标了,我正要去工地走走,既然您很了解现场,咱们一起走走吧。”我站起身,笑眯眯的看向她,心里已经闪过了一道刀锋。
“现在?”
“嗯,现在。”
“外面很热的。”
“本来我是打算自己去,听你说以前有这样的经历,正好也帮我讲讲,咱们不多呆,一个小时左右就回来。”
“算了吧,天气太热了,苗总,你身体重要。”
“我每天都要去现场的,就像你当初一样。”
“苗总,我让小乔陪你去。”
“他在我眼里狗屁不是。”我非常轻蔑的说道。
“我现在已经不下工地了。”
“你既不肯说又不想去,我怎么相信你的诚意?你不会是一直在那我当傻叉子吧?”
我看到张瑜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已经没有了刚才颐指气使的样子,冷笑了一下,说道:“我在门口等你,你去现场陪我走走,晚上就和你吃个饭,听你说说你的计划。你不去就自便吧,茶楼不是我家开的,无所谓,你随便搞。”说完,没等张瑜接话,我就打开房门,喊了一声:“小云。”
“老大,怎么了?”云晴走出办公室。
“把你的安全帽拿出来给我。”
“哦。”
几秒种后,云晴拿出安全帽说道:“苗总,你现在去现场?”
“陪消防的张总转转。”
“现在有点热哦。”
“用你说呀?你去把安全帽给张总送过去。”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云晴,她没再说话,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这时候张瑜已经站起身,虽然脸色依然带着愠色,但还是点头接过了云晴递过来的帽子。
“走吧,我跟你长长见识。”我似笑非笑的说道。
“好的,苗总,我和您一起去。”
“你等一下,”我走到云晴身边,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云晴看了我一眼,马上又恢复了平静,点点头,就回办公室了。
刚走下楼梯,一股热浪就向我袭来,这天气,真他妈爽,老子看看你的石榴水走完这一趟还他妈闻着舒服不舒服。
10分钟后,我们走下大坑,临近中午,现场几乎没有人,我走到太阳伞下面,拿起一瓶藿香正气水打开喝掉,看了一眼身边的张瑜,说道:“不要钱,随便喝。”
张瑜尴尬的笑了一下,也快速的打开了一瓶喝完。我说道:“咱们正式进现场,后面就听你介绍了。”
“苗总,要么我让小乔来,他更熟悉一些。”
“不用,我说了,他在我眼里狗屁不是。”我用手指了一下前方的一处地下室楼板说道,那个地方高,我们站上去说。
“还要站上去?”张瑜眼中已经满是痛苦的神情,说道:“我们从地下室走吧。”
“不行,我们一男一女不能进地下室,容易被人说闲话。”我抬头向大坑的上方看去,栏杆处已经站了几个身影,我说道:“你看,已经有人在关注我们了。”
“那我们上去吧。”
“不用,只要不进地下室,我们就在阳光下就是安全的。没人敢说。”
“苗总,哪儿有阳光呀,今儿阴天。”
“我的意思是只要是白天,别人看得见我们就行,一定不能去看不到的地方。”
张瑜站住,脸色已经难看至极,看向我说道:“苗天,差不多了吧?”
“什么差不多了?你还什么都没说呢。”
“我陪你下来了,诚意也够了,再这样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要脸干啥呀,没用。”
“你,”张瑜眼中已经怒火中烧,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作为老板说话要是还不如放屁,你就上去,我苗天答应你的事儿一直有效,你约我吃饭我肯定去,但是我也很清楚地告诉你,要挟我的人多了,我要是什么都怕,也活不到现在。”
“姓苗的,你平时对女人就这样?”
“我眼里没有男人女人,只有好人坏人。”
“你知道多少人想收拾你吗?”
“不知道,但目前还没有人做到。”
“你不想想后果?”
“想那么多没用,我们北方人有句话: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当然,我不会干你,没兴趣。”
“我不想与你为敌,生意求财不求气,你说话别这么难听。”
“说的好,我开始好好和你沟通过,我拿你当人,你非要往猪圈里拱。”
“姓苗的,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张瑜已经被我成功的激怒了。她摘下头上的安全帽用力的砸在了地上。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他妈一个小经理,在这儿跟我口出狂言,活腻味了是吧?老子找人弄死你。”张瑜彻底愤怒了,用手指着我的鼻子,气的浑身乱颤。
“你想动手吗?可以,我不拒绝,还是那句话,我眼里没有男女,只有好坏。”
张瑜听我说完抬起脚把地上的安全帽踢飞,气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说不过就骂街摔东西,真没素质,想约我下午给我打电话,想报复随便你。”说完我向大坑上看了一眼,几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看着我,我挥了一下手,向大坑上面走去。
走出几十米,我回头看了一眼张瑜,她还站在原地,估计已经被我气哭了,活该,我心里暗骂了一句,快步走上大坑。
“苗总,”肖平迎面走来,看向我说道:“这都是第几个了?”
“做记录了吧?”我问道。
“我没数过。”
“我是说你们有没有人拍照。”
“哦,云晴应该拍了,我一直在看着你,就没拍照。”
“你喊总包的安全员,等这个女的上来教育一下,去工地还把安全帽踢飞了,这也太不拿安全当回事儿了。”
“嘿嘿,你可真损。”
“肖平,没办法,这女的太他妈气人了,要挟我要去茶楼找我麻烦,我必须干她。”
“啊?真的?”
“嗯。我先回去了哈。”
走了几步,云晴也跟了过来说道:“老大,那是我的安全帽吧?”
“对,她踢你的帽子。”我说完,看向云晴问道:“人在吗?”
“在工程部。”
“好,你再看一下,别出什么事儿,等她走了你和我说一下,然后把人带我办公室来。”
我走回办公室,打开门,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我站在空调柜机前吹了一下风,快速的冷静了下来,刚才事情突然,我没有打开监控,也就没有留下和张瑜的对话。
我思忖了一下,有些后悔,唉!我觉得自己一直是个温文尔雅的人,怎么在重庆就变得冲动了?冲动是魔鬼呀,而且这个后果我也没把握掌控。
可是我不这样做就会没事儿吗?显然不是,张瑜说什么都可以,但他不该拿茶楼来威胁我,茶楼承载着我所有的深爱,亲情、爱情、友情都凝聚在这个小小的茶楼里面,是我最重要,最愿意去保护的地方,那就是我身上的逆鳞。
逐渐冷静下来,我面对这个局面,开始思索对策,其实我在最后一刻还是保持了清醒,我告诉张瑜,如果想约我下午给我打电话,算是留了一个回旋的机会,但主动权在她手上,怎么权衡那是她的决定,现在我很想知道茶楼的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很小心,每次下班都先到另外一个小区下车,然后再从后门回到茶楼,我可以肯定茶楼不是被跟踪发现的。
如果不是被跟踪,那就是身边的人透露了消息,公司知道茶楼这个地方的同事大概有10几个人,这些人都是我非常信任的人,他们我也都一一的打过招呼,不要向外界透露这里,我相信他们也会这样做,而且这段时间,尤其是从成都回来后,公司没有人来过茶楼,除了季总去过两次,但季总根本不可能和这些人勾结在一起。
我脑海里快速的闪现着知道茶楼的人,我捋了一遍,发现至少有一半知道茶楼的同事还留在成都,在这里的除了肖平以外就是几个女孩子,这几个女人我又仔细的筛选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但我真不希望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