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是不是被你套路了?
“天哥好,经常听超哥说起你,他说你是他在这个城市的挚爱,是他没有迷失在繁华里的明灯,是寂寞心灵的慰藉,是灵魂上的伴侣”。娜娜没有显得拘束,而是瞬间就打开了话匣子。
我手里的烟差点掉下来,浑身一激灵,急忙说道:“他肯定说的不是我,把对你说的话挪到我身上了吧?”
超哥拉着我说:“兄弟,要让娜娜表达一下心情嘛,请坐,今儿咱们好好娱乐一下,玩开心。”说着举起酒杯向我示意:“来,天哥,咱俩同归于尽。”
我喜欢非商务的放松方式,这正是和超哥在一起能体会到的,虽然今天多了他的女朋友,但就冲她这个开场告白,我就知道,她俩风格相似,将来一定会同流合污,沆瀣一气的坚定的走下去,把日子过成段子,与时光对抗到底。看着他俩,我心里感觉很舒服。边抽烟边打量着超哥的心上人。
“天哥,我敬你一杯,非常开心超哥有你这样的好兄弟。”说完娜娜痛快的喝干了一大杯啤酒。
然后迅速倒满,继续说道:“我再敬你一杯,超哥告诉我说他不走了,是你帮了他。”说完又是一大杯啤酒下肚,干脆利索。然后又倒上一杯。
我急忙拦住说道:“不用这么客气,超哥从来没和我客气过,你这样我不习惯,也怕他心里不踏实。”我看向超哥,他只是无所谓的笑着,什么也没说。
“天哥,以后还要麻烦你看着超哥,他没正形儿,说话嘴没把门的,特损,我说他他不听。”娜娜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
“娜娜,”超哥打断了她的话,然后说道:“咱俩一起敬一下天哥”。还没等我说话,娜娜一仰头一大杯啤酒瞬间下肚,然后按住我的杯子,说道:“天哥,超哥说你不喝酒,你不用喝,咱们唱歌。”
不知不觉我喝了好几杯啤酒,我一直记得娜娜劝我不要喝,但不知道为什么我都痛快的喝了下去,脑子有些迷糊,我的直觉告诉我,娜娜就是老天爷给超哥开的特效药,专治吊儿郎当和各种不服的超哥,他今后的日子大概率是痛并快乐着。
超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嘻嘻哈哈的状态,来到我身边,递给我一个手提袋,我眯着眼睛看着他,超哥说道:“一个背包,娜娜公司上的新款,算是她的见面礼。”
我拿出来看了一下,商务气息和层次感俱佳,笑着说:“你平时不这样呀?好不容易送个东西,还是娜娜买的,这没道理呀。”
“娜娜说这款包适合你,上次看到你以后就知道这个你应该喜欢。”超哥笑着说。
“这包我确实喜欢,娜娜,咱俩喝一个。”我主动端起酒杯,还没等我继续往下说,娜娜端起杯,和我快速的碰了一下,一饮而尽,然后开心的笑了。
“娜娜,我帮你分析一下,你看有没有道理哈。”我带着醉意凑到娜娜身边说道,“超哥喜欢你,不想走,对吧。我帮他留在了重庆。超哥留在重庆,你开心,就送给我一个包,对吧。但这个事情的关键是超哥不想走,现在超哥愿望实现了,他成为了赢家,所以应该是他送给你一个包,也送给我一个包,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我有条不紊,条分缕析的说道。
娜娜端着酒杯,听完后眼睛忽然亮了一下,看着我说道:“天哥,我也觉得哪儿不对,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你一语道破天机。咱俩再喝一杯”。说完快速倒酒,一饮而尽。我心说,这女人,太重庆了。
“超哥。”娜娜回头喊了一声正在唱歌的商超,说道:“你来一下,我和苗哥有话和你说。”
“你俩慢慢说,我先去个洗手间。”我站起身,抻了一下胳膊,看着娜娜目光坚定的说道:“别客气,超哥扛揍。”然后回头冲超哥眯了一下眼睛,就快速去了卫生间。
等到包房的歌声再次响起,我才慢慢从卫生间走出来,今天确实喝了很多酒,差不多够我一年的量了,我印象里没人劝我呀,我平时非常有分寸的,今天有些奇怪了。
我走到娜娜身边,小声问道:“搞定了?”
娜娜兴奋的点点头,还向我伸出了大拇指。
“那就好,以后也别被他忽悠。”我神秘的说道。
“我会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身体到心灵的开导他一番。”娜娜神秘的说道,然后快速举起酒杯。
我一看这阵仗,马上向后退了一步,说道:“娜娜,你怎么收拾我不参与,但一定要让他生活能够自理哈。”说完我俩放声大笑起来。
剩下的时间娜娜开心的唱着歌。我和超哥则坐在一起,边喝边聊。
“来,兄弟,最后一杯酒,喝完咱们去吃宵夜”。超哥端起酒杯赖唧唧的说道。
“宵夜就不去了,你俩该干啥就干啥去,我喝多了,要回去躺一会儿。”我拒绝了超哥的提议。
“吃点东西嘛,咱吃好的,小海鲜,我这儿都安提前排好了。”超哥不容置疑的说道。
“小海鲜?咱俩平时没这么奢侈过呀,一说吃海鲜你就说那是欺负小动物,会良心不安,最后都和你吃小面了,你这是请我还是?”我话里有话的问道。
“请你呀,要么咱们吃江鱼也行。”超哥满脸真诚的看着我。
“我怎么有点不适应呢,你今天是怎么了?”我看着他明知故问。
“领导让我尽量对你好点嘛。”超哥霸气的说道。
“领导?那个领导。”
“还有那个领导呀。”超哥无意中用眼睛瞟了一下娜娜。我俩相互看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我还是端起酒杯,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了过江索道和火锅店的场景,我的看着超哥后知后觉的说道:“超哥,你说我是不是被你套路了”?
超哥愣了一下,马上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说:“天哥,彼此彼此嘛。”
“好,咱们同归于尽。”说完传来只有我俩明白的大笑。
出门后,我点上一根烟,看着超哥和娜娜远去的背影,感慨的笑了起来,我的猜测完全应验了。
巴渝天下施工越来越顺利,自从防水事情后,半个月我这里没有再来过稀奇古怪的人,我也全力投入到后续的工作中,机电安装、消防安装几个重要的招标准备工作,均陆续进入尾声,意向投标单位也逐步资格预审完成。
6月初的一个下午,朱总给我打来电话,让我接待一个重要客户,要求我尽量礼貌客气,在沟通的时候如果客人给我压力,不要发生摩擦,我要用温和的方式表达坚定的信心。
“明白。”我挂上电话,思忖了起来,以前朱总也给我打过几次电话,但从来没有向今天这样叮嘱我,看来找我的人来者不善呀,但该来的总要来,我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我能理解朱总话里的意思,在这方面我和朱总一直保持着不用明言的默契。
不到半小时,我的办公室门被敲响,我感觉朱总说的人来了,就客气的说了一声请进。门被推开,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中年男人个子很高,戴着眼镜,一身高档休闲装束,眉宇间官气十足,面容不怒自威,他看见我说道:“你是苗天吧?”
“我是苗天,您是?”
“这位是田总,我们刚从公司过来,和朱总见过面,然后专成来拜访你的。”这是田总身边的年轻女人开口说道。
“田总您好,请坐,刚才朱总给我打过电话了。”我客气的指了一下沙发,然后向饮水机走去。
“苗经理,我来吧。”年轻女子快速走过来,挡住了我的路线,笑着说:“您坐,我来泡茶。”
“别,这样太失礼了,坐吧,马上就好。”我执意坚持了一下,女人略一犹豫,就让开身体,笑着说道:“那麻烦您了,苗经理。”
“苗经理您好,我叫刘银泉,今天我们田总从朱总办公室过来专程拜访您,我们是国家涉密数据类公司,同时也做智能化和弱电系统。”
我看着刘银泉的眼睛,认真的听他介绍着公司情况,我从他和年轻女子口中都听到了朱总的名字,这让我感觉有点刻意突出重点了,“您们是要参与智能化的投标活动是吧?”我客气的问道。
田总用官场的方式笑了一下,说道:“苗天,我刚才和朱总谈的不错,他应该也和你打过招呼了,我们集团一些技术涉及到国家机密,比较敏感,我就不多介绍了。这几年经济越来越开放,我们也成立了公司面向市场,智能化这部分我们有充足的实力和优势,而且在你们集团的上海项目上,因为涉及到领事馆的管控区域,也帮了一些忙,所以说我们算是在之前就有过合作,朱总很清楚这里面的关系,今天我就是来和你见个面,县官不如现管,做事儿的礼数不能丢,是吧。”说完田总看了一下身边的刘银泉,刘经理快速的递过来一个手提袋,放到我面前。
“田总,您这是?”
“见面礼。”田总依旧没有感情的笑了一下,看不出来任何礼敬的意思。
“不用,您来参与投标我们欢迎,东西我不能收。”我礼貌的说道。
“不需要你帮什么忙,就是个见面礼。”田总依然平静的说道。
田总的气势有些强,我心里感觉到了压力,他给我带来了一种窒息感,让我感觉底气不足。调整了一下心态,我还是说道:“那也不能收,公司有制度。”我礼貌的回绝了一句。
“我可以随时见到你们刘总裁,也就是说我不是非要来见你。”田总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这次过来我们不谈合作的事情,我在一个月前就听说过你,觉得你有点意思,就亲自来见见你。”
“田总,您是大人物,我是小员工,您这样说我受不起的。”
“不用想太多,我没什么事儿需要麻烦你。以后小刘和小杜会和你对接。”田总收了一些身上的气势,人的状态缓和了下来。
“田总,朱总打过招呼了,能帮上忙的我肯定会做,您这样我心里不踏实,朱总交代的事儿,就是领导安排的工作。”我说道。
“可以抽烟吗?”田总说道。
“可以。”我拿出香烟递过去,田总略一犹豫,还是接了过来,我掏出打灰机帮他点燃。
吸了一口烟,田总说道:“你多大了?”
“三十二。”
“没成家?”
“还没有。”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田总口气就像是在和下属布置工作。我一头雾水,看了一眼田总,不知道怎么回答,“没事儿,我就是随便问一下。”
“普通来百姓就行。”我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
“有具体要求吗?”
“这个还真没想过。”我没有跟着田总的节奏往下说。
田总看了我一眼,撵灭手中香烟,从兜里拿出一个没有牌子的白色烟盒,打开,取出一根递给我,我知道这种鲜香烟一般都是内部特供,价值不菲,没有伸手去接,田总看到我的犹豫,就先把香烟放到自己嘴里,然后又拿出一根,再次递给我,我伸手接过来,并拿起打灰机要给田总点烟,田总摆了一下手,用自己的打火机点燃,吐出一口烟,说道:“你不喝酒?”
“嗯,我不会喝酒。”
“你也不打牌?”
我心里咯噔一下,田总的每一句话让我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显然是对我做了功课,这让我感觉到了莫名的紧张。我说道:“嗯,我不会打牌。”
“不喝酒,不打牌,不耍朋友,不收钱。”田总嘴角稍微上扬了一下,说道:“你信佛道吗?”
“不懂。”
“是党员吗?”
“不是。”
“在重庆有朋友吗?”
这样的聊天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我觉得他就是在制造这样的氛围,始终要在气势上压着我,我暗自集中了注意力,说道:“有几个。”与其让他这样问我,不如我主动控制节奏,就紧接着绘声绘色的说道:“这边有一家小饭馆,就像路边摊一样的,老板跟我是朋友,我是北方人,经常去他的小饭馆吃饭,他会做几道北方菜,比较适合我的胃口,他还教我划拳,我去了就买一瓶啤酒,和他划拳,我赢了他喝酒,我输了他替我喝酒。他做的酸菜鱼很好吃,我经常点这个菜,一个人能吃一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