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生旦净末丑，你方唱罢我登场
第四十二章 生旦尽末丑，你方唱罢我登场
这个觉睡的，好安稳，好香。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觉天都已经黑了。
有月光照进来。
我躺着，没有马上起床。看着屋子里的朦胧月光，偶尔又能听见一两声低语。
再仔细听，是月季和玫瑰，清风和明月，他们四个人的说话声。
声音很低，很轻。
听声音，他们像是在前面的客厅里说话。
有人守护着自己，是这样宁静，舒心的时光。
我掀开棉被，穿着鞋下地。
门被吱嘎一声打开。
我来到前面客厅的门外，听见月季，玫瑰，清风和明月四个人正在玩纸牌。
四个人玩的高兴时候，低声嬉笑，玩笑。少年少女的天真烂漫，是最能让人盛产美好的憧憬。
我轻轻推门进来了。他们四个人一看是我醒来了，都放下了手中的纸牌。
月季和玫瑰一看是我，马上就从炕上下地，月季说，“小王爷，你醒来了。饭菜在厨房的锅里热着呢，我们俩这就给端过来。”
说完给玫瑰使了个眼色。
月季和玫瑰出去了。
清风和明月一起把纸牌收了起来，把桌子收拾干净。
清风一看我没有穿厚衣服，夜晚凉，就说要去给我拿件披风出来。
我坐到炕上了。明月过来给我揉着肩膀。
月季和玫瑰把饭菜都给我端到了桌子上。
清风也拿来了披风给我披上了。
我让玫瑰把油灯里加点油，挑亮一点。
此刻我的心情怎么说呢？就是经历过磨难之后，方知对自己好的身边人的珍贵。
家中的父亲，母亲，玲儿，这几个下人，都让我体会到了有人关心，有人疼的温暖。
吃好了饭，我看了看柜子上的沙漏，是辰初的时辰。
清风和明月看我睡醒了，也吃好了饭。就玲儿和岳父回给我的书信拿出来了。
我先打开了岳父大人的书信，我看了一遍，岳父在书信中的意思是：“让我尽力解决好自己的麻烦，玲儿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岳父自然会保护好玲儿。如果有需要他帮忙，就直接跟他说。”
我又打开回给我的玲儿的书信，信中只有八个字：“我的真心，交付君心！”
人生得一红颜知己，足矣！
我把两封书信收起来，放进腰带中。
月季和玫瑰看着我的表情。小心的问道：“小王爷，瑞福晋有没有生我们的气？”
我笑了笑说，：“瑞福晋是个懂事理的人。等我忙完，过一段时间，就去接福晋回来了。”
我问他们四个人困不困？
他们都说明天就是中秋节了，今晚高兴，不困呢。
我说那你们就接着玩纸牌吧，我在旁边看着。
他们知道我素来对玩纸牌不感兴趣。
他们说，“不想玩了。”
我说，“没事呢！明天就过节了，老王爷和老福晋让明天吃了早饭后，你们还有厨娘一起去前院里帮忙，一天都要在母亲的院子里热闹呢。今晚让你们放松玩一玩吧！”
他们四个人听我这样说，高兴的说：“谢谢小王爷！但是我们真的不想玩了。”
我说：“那好吧！好久没有这么空闲的时间了，那我就坐下来，咱们一起说说话吧！”
我让月季把房间里，刻了一半的印章拿出来，我接着刻。
玫瑰找出来七八个瓜子盘，是院子里自己种的。又找了一个簸箕出来，放到桌子上，他们四个人坐在凳子上，围着桌子把瓜子盘里的瓜子剥出来。
主仆几个人边说着话，手中边干着活。
我问月季和玫瑰，明天中秋节，给父母和其他何房的人都送什么礼物？
月季边用手剥着瓜子盘边说，“小王爷，这些礼物的清单一个月前瑞福晋就写好了。瑞福晋回娘家的前四五天前，瑞福晋就带着我们把这些礼物都准备好了。瑞福晋可真是个有心人。”
我说，“那就按着瑞福晋准备好的，明天一起带过去。到时候你们给各房各家送过去吧。”
“奶奶，父亲和母亲的，你们单独放出来，我要自己送过去。”
我接着说道，“你们送过去的时候，要是有人问起瑞福晋，你们就说我家小王爷自有安排就行了。别的不要多话。”
他们四个人都答应下来。
清风和明月两个本来就是爱说话的人，两个人把最近在沈家观察时，街面附近发生的所见所闻，当成故事，绘声绘色的讲给我们听。
房间的油灯一闪一闪的。我们主仆五个人一边做活，一边说说笑笑的说着话。
说累了，有一阵儿，谁也没有说话。
月季轻轻的说道，“小王爷，你知道吗？你去宫里当差，不在家的那些日子里，晚上瑞福晋也是这样，跟我们一边做活，一边聊天。”
“瑞福晋她可真是个温柔的人呢！从来没有对我们发过脾气，我们没做对的事情，她也是跟我们和和气气的说错在了哪里？下次应该怎么做？”
玫瑰也跟着说道，“谁说不是的呢。就连我那个尖酸刻薄的后母亲，都说我有福气，遇见这样的好主子。”
月季接过话说道，“你那个后母亲这样说，是因为前些日子过来找你，要你的工钱。你不给，她不是打了你两巴掌吗？说你有两个月不把工钱交给她了。
当时她闹的声音很大。不过你还是懂规矩，没有跟她吵闹。就知道自己在那站着委屈的哭。
咱们福晋听见了你后母的声音，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就跟咱们福晋说了事情的原委。
咱们福晋听了后，就叫我把你们喊进屋子里来。
咱们福晋又问了你的后母亲，为何在我们这里吵闹。
你的后母亲也没敢说实话，就说你不听话，不孝顺，她这个母亲。
玫瑰你当时就只知道在旁边哭，你后母说的不对，你也不知道分辨一下，弄的咱们福晋想帮你出头，都没有借口。
月季看着玫瑰，气气的说道。
玫瑰说道，“我从小便没了生母，她毕竟是把我带大了。”
月季接着说道，咱们福晋也真是好样的，先是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威严，斥责了你的后母亲在这里胡闹。又说了你的后母亲，大意就是你玫瑰现在是福晋的人了，不可再来找茬打骂你，再打她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又说玫瑰你挣了钱，也给你后母亲好些年了。亲生女儿做的也不过如此，玫瑰现在自己攒点私房钱，也没有错。”
月季接着说道，当时当时咱们福晋的脸色阴沉又冷漠，就连我这个天天伺候她的人，看着都有点胆颤。
接着咱们福晋又说道，“玫瑰前几天央求她，给她的弟弟谋个差事。现在打了玫瑰，这件事情先放一放吧。差事成不成，就看玫瑰的心情了。”
咱们福晋说了这话，没看你后母亲呢，变脸那叫一个快。马上就给咱们福晋和玫瑰说好话。
福晋看你当时的表情，怕你心软。就对着你母亲说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先说你打了她这件事情。”
你后母亲又是这样说，又是那样讲的。说自己是老糊涂了，各种转着弯给玫瑰的道歉话。
她走的时候，咱们福晋再次强调，她儿子的差事，全是玫瑰说的算。
言外之意，对玫瑰要好，她儿子才有差事。
不过临走的时候，咱们福晋还送了你后母亲一尺做衣服的布料。
我不理解，过后曾问过咱们福晋，为什么要给你后母亲送布料？
咱们福晋说，玫瑰虽然是她的下人，有些事情能帮，有些事情帮不了。就比如再过个三四年，到了出嫁的年纪，让媒婆找什么让的人嫁了，是父母说的算。惹急了，她再给玫瑰找了不好的人家，吃亏的还是玫瑰自己。所以才让她又怕，又吃点甜头。也好让她知道，玫瑰有人给撑腰，她做事情才有惧怕。
也就是从这件事情以后，我才对咱们福晋彻底打心里佩服的。
月季说完，手里的瓜子也都从瓜子盘里剥下来了。
我不知道，玲儿还有这样的一面。
她每天在家里，也不是风平浪静的。
夜，一点点的深了下来。
此刻，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夜晚我在家里，跟下人平静的说着话。而皇宫里，沈家，都正在经历着狂风暴雨。
皇上的雷霆手段，速度快，惩罚狠，击准跟沈家有关联的各个地方。
而沈家，刚准备的在中秋夜，和边疆猛士一起实行的暴乱计划，就这样被击溃了。
沈家上百口人，一夜之间，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
后来听说，那位权高极致的沈皇贵妃，对于她母家所做的这些事情，是不知情的。
纵使这样，要不是太子给跪下来求情，沈皇贵妃是难逃一死的。
皇上把沈皇贵妃囚禁到冷宫里的冷宫。
听说那晚，京城烟花巷里有一处极繁华的风月场所，发生了一场严重的中毒事件。
后来听说水里有鹤顶红，那里的人十有八和九都死了。
沈家新盖的那处大院，发生了一场大火。即使是从大火里逃出来的人，也被守在外边的带刀士兵，杀死了。
而院子外，围了三层士兵。
一晚上至少上千条人命，这样狠毒，听得人肝胆俱裂。
沈家新盖的院子，后来被官府出资，方圆五里，全部种上了桃树。
这些事情，知道的人被吓得噤若寒蝉，恐惧笼罩其心。
但很多很多都是不知道的，照样为着明日的中秋节而准备着。
我家也是如此。
第二天，天气特别好。晴空万里，碧空如洗。
我们吃了早饭，又忙了一个时辰，主仆一起来到了母亲的院子里。
院子里好热闹。二娘，三娘，四娘都已经过来了，她们在母亲的房子里跟着母亲和奶奶一起在聊天。
大哥，二哥，四哥和父亲在书房里。
嫂嫂们和姐姐妹妹们则一起在玩着纸牌。
我一一的向她们问安。
可能是奶奶提前交代过，她们谁也没有问我，玲儿为什么没有回来过中秋节的事情。
然后跟父亲和哥哥他们一起，在书房里喝茶，聊天。
除了父亲，哥哥们并不知道，我们这个家刚经历过怎样的风险。
他们都在兴致勃勃的说着。
我和父亲都没有太多的话。听的时候多过于说的时候。
中午吃饭的时候，院子里摆了七张桌子。
奶奶和母亲他们一桌。
父亲和我们一桌。
嫂嫂们和姐姐妹妹一桌。
剩下的就是家里的仆人，除了正在值班的没有来，其他的十个人一张桌子，都来一起吃饭了。
把值班人的饭菜留在了后边，他们回来再让他们吃。
主仆其乐融融的景象。有四五个有头有脸的下人，还拿着酒杯过来敬父亲酒。
父亲让他们一起端杯，跟着他们喝了一杯。
吃了午饭，父亲说今天可以放松玩一玩。只是要求都别出府，也要求府里大门关着，也不让人进来。
吃了午饭，又相约着一起玩耍。
玩着又到了晚饭的时间。这一天，就是吃吃喝喝的了。
只是从下午申时后，天色就变了。刮起了大风。
吃过了晚饭，天快黑的时候，天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来。
今晚又不会出来月亮了。
父亲看到下起了雨，月亮也不会出来，又热闹了一天了，就把月饼分了分，让大家早点各回各院子。
不然又是刮风，又是下雨，雨还越下越大。回去的时候淋到雨也是麻烦。
母亲心疼我，怕我被雨淋到，就想让我在她的院子里睡。
可我却想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在自己的屋子睡，才能不会太思念玲儿。
我也跟母亲这样说了，母亲说，“那好吧。儿大不由娘。风大，雨大，把我的好蓑衣披上。”
母亲让清风和明月把我好生的护在中间。
出了母亲的院子，我只看见月季，清风和明月，就问月季，玫瑰呢？怎么没有看见她跟着回来。
月季说道，“她俩吃了晚饭，看见天色有着阴，就商量着一个人在母亲的院子里，一个人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收拾收拾晒在外边的东西，提前再把屋子里烧暖和。”
我问月季，两个厨娘呢？
月季说道，“也跟她们请过假了，今晚跟着她们几个处的好的，一起在前院里睡了，明早早早的就过来。”
我才明白，玲儿在家，家里需要操心的事情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