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过是短暂的离别
2013年9月，高二第一天。
“下周一班长把文理分科的单子收回来，你们回去好好考虑，这也是你们人生很小的选择，不要纠结，没想好的课下来办公室找我，上课把！”老颜说完后匆匆离开了教室，好像有什么急事。
开学第一天就告知我们，半个月后文理分班，一到四班理科班，五到十班文科班，其中单数班为特长班，双数班为普通班，取消重点班，一，七，九美术班，三五体育班。这也就意味着半个月后这个屋里的人凑不齐了，虽然平时讨厌的那些人依旧很讨厌，没说上几句话的人，恐怕也没什么机会再去说了。
文理选哪个呢？文科整体来说要比理科好，但是理科以后就业面广，真是纠结，以后肯定是要照顾好老师和南絮的，不多挣钱可不行，索性选理科搏一搏把。
周末，晓暮店内。
“墨溪老弟，有日子不见了，难得你还能想起来看我？“晓暮兄放下手里的数独，起身向我走来。
“晓暮兄，学业忙碌，哪有时间总是出来啊？“其实我压根都快忘了，今天做完功课，懒得再学了，出来遛遛弯顺便透口气，换换脑子，结果不知怎的，就到这了，来都来了，进来看看也好。
“哈哈，上个月我还看到你和一个小姑娘在看海，还有说有笑的，果真是忙碌呀！“晓暮兄双眼已经难以掩饰他八卦的心了。
“咳咳，偶遇罢了，偶遇罢了。“我就不该进来，上次和白星微碰面我可以解释，我平时就喜欢去看海放松心情，这个没问题吧？而自从上次和她谈完之后，她也喜欢去看海放松，而且那块就只有一个亭子离我们距离最近，大夏天的总不能一直和太阳公公一直见面吧，所以这些都是偶遇。
“哈哈，不必紧张，就是跟你说笑而已。对了，那你这次来是要挑礼物，送给那个小姑娘的吧？正好，我这新到了一批簪子，等着，我去给你拿。“晓暮兄说完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又去开始翻箱倒柜。
“看看，这个簪子名字叫勿忘我，和你上次买的满天星，出自同一家。同样一百，和上次一样再帮我个忙。“
“晓暮兄，这次我不是来买东西的。只是心情不好出来散散步。“我扶着额头，故作悲伤。
“哦，不知道可不可以跟我说说呢？“晓暮兄坐了下去，拿出茶杯，给我和他各倒了一杯茶。
“事情是这样的……“
“哈哈，有什么好纠结的，你和你的那些朋友还在一个高中，想见还不是随时？文理分班有什么难选的，你就坚信你心里已经选定的那个答案就可以了，别告诉现在你心里还没想好？“
“晓暮兄，我还以为你会劝解我选择我喜欢的呢。“我喝了一口手里的茶水，现在心情已经放松了许多。
“墨溪老弟，虽然咱们见面不多，但你可不是一个会犹犹豫豫，喜欢听好话的人啊。“晓暮兄将视线从手中的茶杯移向了我。
“晓暮兄，何以见得？“我对上了晓暮兄的目光。
“因为你首先想到的是就业的问题，而不是大学选专业的问题，所以我猜测你需要钱，你的目的很明显，无论做什么选择，目的为了工作挣钱。“晓暮兄又将视线从新放到了手里的茶杯。
“知我者，晓暮兄也。“是啊，自己早已下定了决心，又何必多想呢？
“一会把簪子拿走，等人生日的时候送给那个小姑娘，算了随便你什么时候送了，也就跟那个小姑娘笑的时候是真的，在我这竟是假笑了，不白拿，没事不忙的时候过来陪我聊聊天。好了，走吧，我要睡一会。“晓暮兄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将簪子连同盒子一起拿了过来，随后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我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看向了名叫勿忘我的簪子，花朵是五片紫色花瓣，花芯是淡黄，挂着流苏，的确是一家所做，确切的说，更像是一个人所做，也不知道是哪个能工巧匠。
“我会常来的，走了，晓暮兄。“将一百元放到了桌子上，拿起簪盒，走出了晓暮店。
“哥，你回来了？“躺在沙发上的南絮慵懒的伸了下双臂。
“吵醒你了，下次睡觉记得盖上个毯子，小心着凉。”随手取了毛毯，盖在了南絮的腿上。
“哈，没有，我就眯了会，没有睡沉。哥，这次你决定选什么了吗？“南絮打了个长长的哈切。
“决定了，理。“就像晓暮兄的说的心里已经做好决定了，不用犹豫了。拿出文理单子，在理科下打了个勾。却看到底下南絮的表格上吗，也是同样的理科。
“我也一样理科。不用劝我了，我文理差不多，学理的人少一些，竞争也少一些。“南絮拿着水杯缓缓地喝着水，只是水却没下去多少。
“没想劝你，其实我想问老师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老师要去家乡为期两年的支教，老师说小时候也是家乡的支教老师一点一滴的教授知识。老师表示很抱歉，平时工作忙，本身就很少回来，现在更是在最关键的这两年无法陪伴在我们身边，但是相信我们，一定不会荒废学业的，所以就放心的走了。
“都收拾好了，放心吧，母亲电话说一会就回来了。“
“南絮，墨溪。东西收拾好了吗？“
“老师。“
”母亲，都收拾好了。“
“嗯，行，你们文理表都填完了吧？拿来我签字，车还在外面，这就走了。“老师看着行李粗略的扫了一眼。
“母亲。“南絮把茶几上的两张单子递给了老师。
“都是理科，你们都是有主意的孩子，不过我还是想问问，确定了吗？”老师将目光从手里的两张纸移向了我们。
“确定了。”我们异口同声。
“好。“老师依次签完了名字。
“墨溪啊，把你那些书收一收，等高考完随你看，南絮，平常勤快点，不要总让你哥做这做那的……“老师对着我们苦口婆心的劝诫着。
“是是。“在老师的谆谆教导下，我们只能连连点头，口中称是。
“行了，再说下去，你们不嫌我啰嗦，我都嫌了。最后一句，墨溪，照顾好南絮，有任何事给我打电话， 我走了。“老师转身开始拿起行李。
“母亲，您也照顾好自己，身体重要。“南絮的眼角有些湿润了。
“老师，放心吧，我会的，一路顺风。“
老师回身，摸了摸我们的头，便离开了。
傍晚。
“南絮，吃饭了。“
南絮已经在窗边望了不知道多久，我坐在南絮的身边，就这样一起望着窗外的星星和月亮。
“哥，我有点想母亲了。“南絮依旧望着窗外。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摸了摸南絮的头，这个时候说什么安慰的话也没用。
“哥，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南絮脸上露出微笑，南絮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让墨溪为他担心，自己可是要做墨溪后盾的人，而不是一直靠墨溪保护。
“走吧，吃完早点休息，明天又要早起上课了。“
一周后。
“分班情况如下，一班……，最后，我带六班。“老颜在讲台上念道。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班长和大力去了理科二班，我，南絮，大仙，王君理科四班，刘哲文科八班。
“好了，相聚就是有缘，出去之后都好好学习，你们接下来的会考很重要，别到时候别人都刷题，你们还在看其他科目，那时候很耽误时间，你们现在的时间都很宝贵。别的话就不说了，以后有什么事还可以来找我，我第一次当班主任，很多没做好的，你们就忍着吧，不许说我坏话，最后，感谢咱们班的所有同学，这一年里，老师很开心。“老颜说完后，离开讲台，冲我们鞠躬。
“起立。“班长喊了一声。
“感谢老颜，老颜辛苦了。“
全班集体深深对着老颜鞠躬，这是我们全体对老颜的认可与不舍。在每次考完试都拉着我们去办公室挨个分析各科试卷的老颜，在元旦联欢上给我们唱着不知道是什么小调的民谣，却依旧能获得满堂喝彩，在我们生病时候去医院看我们，在各科老师年级主任面前包庇我们，在任何时候都无条件相信我们，在……，没错，这就是老颜。虽然大不了我们几岁，却照顾了我们一年，虽然我们总给老颜惹事，却从来没有人真的敢顶撞老颜，因为老颜值得。
“好了，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班长记得把我拉进你们的群，开始怕你们不敢说话，我就没进，现在可以把我加进去了吧？那个班长，还有王君，带人把卫生做彻底，我知道你们一会要去聚餐，我就不去了，怕你们拘束，放不开，都散了吧。“老颜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开了，也许老颜是不想让我们看到眼泪吧。
虽然做值日的时候，老颜又回来了，我们把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老颜终于同意去了，说是等开完会就去，让我们先吃。结果我们散场了也没来，班长说老颜还在开会，我猜测也许老颜只是怕这分离的场面吧，我猜的。
感谢高中时候我的第一个班主任，这里不透露真实名字了，借用老颜的名字吧，很多故事虽然遗忘，但是却真实发生在我们的身边，千言万语，最后，愿老颜，颜老大平安顺遂，万事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