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看到江离给对方的回复,这头的江衡端着水杯，有些无语凝噎。
望着那双漆黑瞳目，一时间真的分辨不出她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江衡揉了揉眉心,算了,谁让她是自己亲姐，这个锅他背了。
反正，他本来就看那男人不顺眼。准确来说，任何妄图靠近她的男人，江衡都不喜欢。
江衡面无表情地喝了口水,有时间或许要亲自会会这个沈危。
近日,一则娱乐圈外事件在网络上爆红。
其实最开始,流出来的是一张宴会上的照片，不知是谁拍摄。
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场面非常繁华，可见是一场高级人士间的聚会。
而在一大片人之中,有道身影十分出挑,男人很年轻，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一身纯黑西装，静然默立桌边，垂眸聆听身边人的谈话。
虽然仅仅露出一个侧脸，但颜值已然足够叫人惊艳。
男人的信息很快被网友‘扒’出来，其背景和资历简直吓了所有人一跳，一则照片而已，就这么被网友们顶上了热搜。
无数网友在评论区哭天喊地,纷纷表示羡慕哭了。
“这是什么小说男主照进现实【哭】【哭】”
“现实生活中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男人，谁懂，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p图的程度。”
“这一看就不是p图啊，你们看旁边的人都是正常丑，但他站在那里就是鹤立鸡群【捶地】”
“女娲你看到了吗，下辈子我要长这样。”
“年纪轻轻就是教授了，还是研究人工智能方向的大佬级别人物，命运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让我这个社畜情何以堪啊！”
“已经拿来做屏保了家人们，虽然得不到他的人，但是做做梦总是可以的吧【卑微】”
“我要偶遇他，我要偶遇他！！”
“更加坚定了我要努力挣钱的决心……”
……
助理通知沈危上热搜了，说出这话的时候，表情十分复杂。
“不过这也很正常。”助理怀揣文件，自言自语道：“毕竟这才叫真正的年轻有为，就是……”
就是脑子不太好使。但是管他呢，别人又不会知道。
“肤浅。”年轻的沈教授皱皱眉，对此现象进行了批判：“脸有那么重要吗，他们甚至连我的性格人品都不知道，就发表那种言论，这对我是一种人格上的侮辱。”
只看到他没任何用处的外貌，完全忽略了他的实力。
秘书看到沈教授这幅‘高冷’的模样，忽然之间很想逗逗他，以手握拳放到唇边，轻轻咳嗽了一声：“那个……要是江离小姐说喜欢您的脸的话……”
“她？她跟别人当然不一样。”沈危连想都没有想：“能被她认可我的容貌，是一种荣幸。”
证明他身上还有值得存在的、有实用价值的东西。前提当然是因为能力上比不上她，只能退而求其次……但这感觉也很不错。沈危并不在乎她比自己强，相反他只会对，比自己强的人有兴趣。
可惜……沈危的指尖轻触脸庞，眸中不掩落寞之色，这皮囊在别人那里吧夸得天上地下仅有，自己却从未在她眼中看到惊艳的神色。
“她不是那种肤浅的人。”沈危叹了口气，语气中又带些欣慰。
别人喜欢您是肤浅，江离喜欢您就是荣幸，懂了。秘书把文件放到他的桌面上，感叹一句：“沈教授，您可真是双标（狗）啊。”
随即又问到吃饭的事情，“您们的见面怎么样？”助理微微往前走了一小步，表面看似平静，实际上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八卦的心。
谈论了什么，有什么进展，有没有说下一次什么时候见面？还有最最最重要的一点，助理紧张到搓了搓自己的双手，手心都微微发汗了。
深吸一口气，助理：“您……真的跟江离小姐，求婚了吗？”
“这个。”沈危眉眼微抬，瞥了他一眼，眸中神色柔和得不行，仿佛陷入蜜水，甜到助理像是吃了蜂蜜。
同时，这表情也看得助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想，如果沈教授是用这个眼神看江离小姐，她怎么能做到不动心啊！
助理紧张地等待沈教授回复，沈危说了四个字：“没有，不算。”
那绝对不算一次正式的求婚，时间、地点都不对，沈危决定将这段记忆自行‘删除’，以更好地准备下一次。
“不算？这是什么意思。”助理听八卦听了一半，整个人云里雾里，虽然跟着沈教授工作已经很久，但此刻依旧搞不懂他的意思，仿佛有猫爪在心里轻轻地挠，急得抓耳挠腮起来，连连追问。
“您到底是求了还是没求，她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呢？”
沈危低头思考片刻，抬起一张精致的脸，认认真真道：“那不算一场正式的求婚，她……她也没有答应。”
助理全程只听到了后半句，整个人松懈下来，握住的拳头也松开，语气很有些遗憾地：“啊……没有答应。”
然后迷迷瞪瞪地，想起来一件事情：“那夫人的戒指……？”
听到这里，沈危的眼睛微微亮起来，瞳子显得比平时更乌润，轻轻翘起唇角：“她收下了。”
——他的戒指。
？？？助理这下更加搞不懂了，“既然拒绝了，又怎么能收戒指呢，那可是夫人最心爱的一枚戒指，是要留给未来的儿媳妇的，被您就这么偷出来，夫人没报警吗？”
“哪里有人报警抓自己亲儿子的。”沈危看上去一点都不担心，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再说，东西只是提前一步经由我给了它未来的主人而已。”
助理心想：“您的心可真大呀，这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就想到这么远了。怎么回事，这恋爱脑到底随了谁。”
这时候，门被人敲响了：“笃笃笃。”有些急促。
助理快步走过去，打开了门，一张苍白的脸映入两人眼帘，是助理的女下属，此时这位平日精练能干的女下属嘴唇发白，目光直直越过助理，看向了他身后的男人。
“沈教授……有警察要找您谈话。”
沈危很淡定：“什么事情？”
几道杂乱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办公室，随后几个便衣出现在门口，为首的警察掏出警官证，与一张照片：“打扰了沈教授，您的母亲报警称自己的一颗粉钻戒指不翼而飞，我们想找您了解一下情况，请问您最后一次见这枚戒指是在什么时候？”
照片是经过放大处理后的，这张全家福正摆放在沈危的办公室桌面上，伴随着他的目光移动，警官的目光也追随着他，清楚看到这张照片。
照片上是三口人，沈危的父亲、母亲，和他。
保养得益的旗袍夫人面含微笑，望向镜头，摆放于大腿上的双手交叠，右手无名指上带着的，赫然正是那一枚消失的足有八点一五克拉的顶级粉钻。
沈危没有回答，手中的咖啡却晃了三晃，虽然尽力稳住，最终还是泼了一些出来，洒在了裤子上。
身前传来助理再也憋不住的爆笑：“噗——”
江衡工作室，他的个人办公室内，正在进行一场对艺人团体的面试，成立个人工作室以来，这并不是江衡面试的第一波艺人。
这是一个由五人组成的偶像团体，目前出道已经两年时间，江衡目光落在手上的简历上，一一对照眼前的五名少女。
简历上有一档【成就】，相当于成绩的意思，大多数人会在这一栏填上曾获得的奖项、出道以来有什么作品，出道几年时间……
但她们的【成就】一栏，填写得倒是有些出乎江衡的预料。
江衡的眉头缓缓挑了起来：“曾与偶像共同参加活动，曾把偶像送上热搜，获得偶像微博关注后涨粉近百万……请问你们的偶像是？”
五名少女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喊道——“江离！！！”
虽然只有五个人，却喊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气场令江衡忍不住一震。
几人写在简历上的事情江衡记得，原来是她们。
“你们的发展目前不错，为什么不跟原来公司续约，要来这里？”江衡端起咖啡，掩住眸中笑意，“毕竟，我这里只是刚刚成立几个月的工作室，资源方面肯定比不上大公司，据我所知你们不再续约的消息传出去后，很多公司都向你们抛来了橄榄枝。”
其实签下这个组合，对于现在的工作室来说，利大于弊。
但这段时间见了很多花花肠子的艺人，江衡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她们说是为了江离来的，难道偶像的力量，真有这么强大？
虽然他是爱豆，也是许多粉丝的偶像，但江衡毕竟没追过星，不能百分百理解这种行为。
【超级少女】的队长抿起唇角，语气甜美而坚定：“您可能不知道，我们能有今天，多亏了江离，如果不是当初她回关我们，组合不可能有现在的热度……”
公司培养她们几年时间，所做公关都不如江离的一个微博关注，在合同到期后，所有队员一致决定不再续约，而江衡恰好与原公司解约，自己成立起工作室，这难道不是天意吗。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江离在这里。
带薪追星，想想就刺激。
当然这一点，几人是不会现在就告诉江衡的，为了让江衡签下她们，必须展露出最好的形象。
几个女孩的形象自是不必多说，朝气蓬勃，清纯甜美。热度也足够，组合正在上升期，需要尽快签下公司，否则很快会被后辈取代，查无此团。
“组合上升期与原公司解约，这种事情我还真没见过。”江衡心想。
江衡也有意愿做团体偶像，毕竟是过来人，对其中的运作很熟悉，可以免走弯路。
之前他一直在纠结的就是，如果要从现在开始培养团体组合，就要进行海选等一系列活动，他是个吹毛求疵的人，对舞台是，对公司员工更是，他不会做流水线团体，要做就做到最好。
眼前几人的到来，正巧是如了他的愿。
江衡仔细查看了每人的简历，了解每个队员的长板和在队内的定位，思忖片刻，对她们说道：“我会好好考虑，你们先回去等消息，一周之内我会给你们答复。”
几人离开之后，江衡拿起电话，打给了几人口中的‘偶像’，询问她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江离给出的回答则是：“站在你个人的角度来看就可以，不需要问我的意见。”
电话那头沉默住了，但是这倒是并不出乎江衡的预料，她一向不关心这些事情。
虽然给出几人答复是一周之内，但实际上，江衡第三天就给出了回复电话，当日与五人正式敲定了合同。
当在合同上签下名字的那一刻，几个女孩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合同的内容都没怎么仔细看，江衡额角忍不住流落三根黑线，将自己面前的一份合同拿起：“我还是给你们讲一下公司待遇吧。”
“不用讲了！老板！”队长严肃地伸出了尔康手：“既然决定要追随江离——和您，其实我们对于好的待遇并不是那么强求，只要不比之前公司差就可以了。”
江衡自然没错过她刚才的语气，不由得有些恍惚：“你们到底是奔着我来的，还是奔着江离来的？”
总有些不详的预感，希望她们不要沉迷江离，忘记工作。
“所以这就是你们不仔细看合同的理由吗。”不过，江衡显然没打算听她们的话，将手中的合同抖了抖，舒展开：“大体待遇相信你们基本上也看了，这是目前我能给出的最好，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们可能不会马上进行团体活动或者发行单曲，我需要对你们再进行一次测试，看测试结果，可能会有为期几个月的培训。”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看了眼前几人一眼，强调道：“训练会很累，你们的强度是以我为基准。”
一定是会很累，因为这是连江衡也感觉很累的强度，他不确定眼前几个女孩子能不能承受得住，所以提前打个预防针。
如果她们并不是跟自己一样的人，想要退缩，现在还有机会。
但是一旦合同生效，他只会依照给她们的训练计划进行。
所以这不是可能很累，是一定会很累。
几人纷纷笑了，一名齐刘海大眼睛的漂亮女孩蹦出来，声音宛如黄鹂：“我们能进这里已经很开心了，只要您能经常给我们一些江离姐姐的物料、签名照片都可以，我们一定会好好训练的，再苦也不累！”
队长严肃补充：“当然了，如果您能让江离来看看我们训练，那就更好了。”
江衡：……
我要是让江离来看着你们训练，你们不得一个个打了鸡血？
这个团体签得值，不需要任何忽悠话术，不需要画大饼，更不需要施加压力。唯一的要求居然是就是要见江离，搞得江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吧……我会看着办的。”江衡叫来经纪人，让他带五人先去熟悉一下情况，几个女孩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不多时，江衡的个人工作室便官宣了新签约旗下艺人消息，并艾特了【超级少女】五人的微博。
前公司还算大方，放人离开的同时，也没有克扣下组合名字和队员微博。
工作室发布官宣之后，很快空降热搜，这可是江衡离开原公司成立个人工作室后，官宣的第一位艺人……不是，组合。
“几位妹妹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我没看错吧，她们不是江离的粉丝吗！还被江离关注，上过热搜的啊！”
“？？？我震惊到了，妹妹们这是带薪追星成功了？”
“好家伙，这不就是我的梦想吗，每天都能跟偶像见面，高兴疯了。”
“+1啊啊啊羡慕极了，换我不得跟牛一样工作啊！偶像就是动力！”
“有没有人科普一下这个团，全员完颜啊，有点想入坑。”
江衡也一直在观察网络风向，吩咐经纪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物料、舞台等一一投入，【超级少女】五人微博粉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着。
甚至还有很多网友跑到江离的微博下，询问被粉丝如此‘宠爱’是什么感觉。
江离自然没有回答，她正在数钱。是的，数钱。
查阅完账户下的所有资产后，她躺在沙发上，双目望天，发出了一道所有人都曾问过的灵魂问题：
“为什么已经很努力地挣钱了，钱还是不够（花）。”
来到蓝星已经几个月，江离挣到的钱甚至不够买原材料，她本想自己购买材料制作飞船，这样便能省下一笔不菲的人工费，但现在看来无疑想得太美。
唯一幸运的是，她有的是时间。
两天后，陆柏睿通过关系，终于找到了跑路的三个劫匪，当他找到三人的时候，三人正躲在b市小镇的出租房里酗酒。
这是一个靠海小镇，风是咸湿的，三人醉醺醺、东倒西歪在堂屋的地面红砖上，绑匪头子脑袋靠在潮湿的床根木头上，鼾声如雷。
陆柏睿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张黑色手帕，神色无不嫌恶地掩住口鼻，用脚尖踢了一脚醉倒在地的刀疤脸，给手下一个眼神。
“哗！”
几分钟后，三人被一桶凉水浇醒，纷纷睁开了迷茫猩红的双眼。
不平的地砖与椅子脚摩擦发出沉闷的声音，年轻斯文的男人坐在椅子上，翘起被西装裤包裹的腿，黑色皮鞋锃亮，脚尖点地。
他微笑着，目光一一掠过三人脸庞，几秒钟后绑匪老大最先清醒过来，猛地站起身来，却连人带椅子跌坐地上。
同时，身后传来两声痛呼，背部的重量难以想象。
这才发现，身上不知何时被人绑了绳子，与椅子绑在一起。身后三人身上的绳索紧紧联在一起，呈现三面，彼此看不见对方的脸，只能听到声音。
“聒噪。”陆柏睿冷冷吐出两个字，身后的打手忽然一拥而上，将三人按在地上一通暴打，拳拳到肉，很快三人的哀嚎声低了下去，呼吸声微不可闻。
打手离开，暴露出空地上依偎在一起的三人，皆面容青紫，头似猪头，刀疤被打破了一只眼睛，鲜血流了满脸，另一只眼睛闭着，不知是醒着还是晕死过去。
陆柏睿将手帕跌起，重新放置西装口袋内，慢条斯理道：“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你们可要知道，为了找到你们，我费了不少功夫。”
说着，目光嫌弃地在屋内转了一圈，堂屋内满地垃圾和酒瓶，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隔夜的酒菜味，尤其是三人身上的味道，更是令人作呕。
陆柏睿冷冷嗤笑：“拿了我的钱，却过得连狗都不如，也真是难为你们了。”
他还以为，几人早已经逃出国外逍遥了，没想到居然躲在这鬼地方。
绑匪老大目光呆滞，任凭双手被绑住，目光呆呆望向眼前的男人，似乎通过他，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回忆。
深夜，帝都机场，一辆由d市飞帝都的飞机缓缓降落。
航站厅内人不多，等候凌晨班机的乘客大多数在椅子上休息，年轻女人跟随人流，从出口走出来到大厅，动作娴熟地为自己点了一根烟，白雾喷吐，红色的唇印留在烟嘴上，有些刺眼的痕迹。
机场内有一块巨大的应援显示屏，彻夜通明，上面是粉丝为江离打造的应援，显示屏上投放她的照片。
当然，是粉丝自p后的，柔软短发随风而动，精致五官、被大屏凸显的美丽，几乎每一个从这里走过的乘客，都会看几眼。
女人将长卷发拂在背后，涂了鲜红指甲的指尖夹住烟，眯眼狠狠吸了一口，往显示屏的方向吐了口口水。
“不好意思小姐，机场大厅不允许抽烟，麻烦您把烟掐了，或者到外面去抽。”
保安从刚才就注意到这女人，看到她在机场内抽烟，不由得走过来阻止。
女人转头，他也恰好在此时，正对上她的脸，忍不住怔愣，好熟悉的一张脸……
“装什么了不起啊，不就是一破保安吗！”女人举着手臂，夹着烟，环顾一圈，翻了个白眼：“现在又没有人，管得真宽。”
在保安一再坚持下，女人臭着脸将烟头扔在地上，转身拉着行李箱气势汹汹地离开。
保安将猩红的烟头捻灭，用纸巾包住拿起，往垃圾桶的方向走了两步，似乎想到什么，猛地转回头来，又仔细追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眼，直到女人消失在机场外，才喃喃自语道：“她、她不是最近很火的那个谁吗……”
但看打扮和气质又似乎不是一个人。保安挠挠头，心想，可能是他看错了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