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时间倒转
水雨走在前方，带着杨研和左清清，穿过一处枝繁叶茂的巨大枝干，来到了一处隐藏在圣树巨大叶子下方的小院之中。
推门而入，三人走了进去。
进入这院子，杨研感到周围似乎是有无数纹耀阵法立马启动。此时的小院子，恐怕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杨研赶忙大口吃下了左清清递来的最后一颗剥过皮的灵果，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望向了院子中正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籍观看的精灵。
见到他们到来，那精灵也是合上书本，看向杨研。
“人我已经带到了。”水雨说，“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我对这些实在是一窍不通，就不插手了。”
说完，水雨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默默的看着，不再出声。
那人点点头，看向杨研，说：“杨研，你先过来，让我看看。”
杨研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走了过去。
“这次圣树给予你的是什么？”她好奇的说，“应该不会像之前，只给了一点没用的灵气灌顶之类的吧？”
杨研闻言有些疑惑，说：“为什么灵气灌顶没用？我很需要灵气灌顶！还有，你是谁啊？”
“我是星云的老师，精灵族的大长老兼首席占星师，星灵儿。”那精灵笑着说，“是我让小云儿无论如何都要把你带回来的。其实，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只不过， 之前你身边，这小女孩儿可不是这样健健康康的。”
杨研满头雾水，她是在说清儿吗？清儿不是完好的站在这里吗？何来“不健健康康的”一说？他赶忙问道：“什么意思？清儿她会身体不舒服吗？”
“说来话长。”星灵儿将杨研拉到身前，盯着他说，“还是先看看圣树给你的奖励是什么吧？”
星灵儿伸出手，在杨研额头处停了下来，闪烁着淡淡星光的漆黑精神力探出，轻柔的包裹了杨研的脑袋，说：“放轻松，你是我们精灵族最为尊贵的贵客，我不会害你的。圣树赐予你的东西，还需要我帮你将其完整的展开，这样你才能获得全部信息。”
杨研想了想，觉得她言之有理，于是不再设防，让那漆黑的精神力探入精神之海，钻入那道彩色流光之中。
早在之前杨研就发现自己精神之海中多了点东西，但因为实在是太饿了，他根本没心思去查看，口腹之欲，永远是人类的第一需求。
彩色流光在黑色精神力的拉扯下逐渐展开，一片树叶缓缓出现，随之而来的还有海量的精纯精神力与大量信息，令得杨研精神力修为缓慢而又坚定的上涨。精神之海中翻腾的精神力海水也是伴随着水位上涨逐渐充盈起来。
没有任何停顿，杨研只感觉不知从何处响起的一声脆响，自己对世界的感知似乎更加清晰了几分，五官五感也获得了质的飞跃，他甚至能看到院子之上树叶的纹理，纹理走向脉络他不需要刻意观察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神始境二阶！
“竟然是时序之能？”星灵儿的精神力扫过树叶后便退了出来，“除了可供你吸收的精神力之外，竟然有圣树最为核心的时序之能？不过圣树给予你的时序之能并不是特别强悍，只是一个引子，而这个引子，只有一个功能，那便是帮你引出原本潜藏在你体内的来自你血脉之中的时间法则。”
“来自我血脉中的时间法则？”杨研和左清清对视一眼，“难道是时之心流？”
“时之心流？你是这么叫它的吗？”星灵儿笑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凭借这时之心流通过的圣树考核吧？”
“的确如此。”杨研并不否认，“但是我无法控制它，什么时候进入那时之心流状态，全看运气。”
“你那时之心流效果强悍，一般而言，短时间提升修为的秘法，越是效果显着，后遗症越是严重。”星灵儿说，“你有感觉到什么后遗症吗？”
“有。”杨研摸着肚子说，“每次结束时之心流，我都感觉自己下一刻不吃饭会立马饿死在原地，灵气与精神力全都消耗殆尽，连动一根手指头都快要了我的命。”
“是吗？”星灵儿说，“这点我倒也有所耳闻。还记得我和你说的，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吗？”
“记得。”杨研点头，“但我应该没见过你。”
星灵儿摇了摇头，表情严肃，说：“你知道，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是什么地方吗？”
杨研一愣，说：“灵树域？”
星灵儿摇了摇头，说：“我们的确身处灵树域。但你想想，如果整个世界只有灵树域与血兽域，岂不是太小了吗？灵树域与血兽域之外，又是什么地方呢？”
杨研皱了皱眉，说：“海洋？还是其他大陆之类的？”
星灵儿再次摇了摇头，说：“是一片虚无。”
“虚无？那是什么地方？”杨研问道。
“虚无不是什么地方，我猜，在灵树域和血兽域之外，恐怕是无尽的时空乱流。人一旦进入时空乱流，修为不够的话，只会在顷刻间化作时空粉尘，死无全尸。”左清清说，“也就是说，灵树域和血兽域，恐怕是被困在了某个地方，想出出不得，想进……应该只有我们两个进来过。就像是大海中的两座孤岛，除了彼此相望，剩余的只有无尽空虚了。”
“真是聪明。”星灵儿赞赏道，“不过实际情况要远比你所想的严重得多。除了我们被困在灵树域和血兽域这巴掌大小的地方外，时间，也在一遍又一遍的循环！”
“时间循环？”杨研大惊，“所以你说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意思是……”
“没错，我已经见过你很多次了。”星灵儿说，“在之前见到你的时候，这小女孩被那兽族偷袭深受重伤，而你也是在那个时候进入你的时之心流状态，虽然将偷袭她的那人剁成了粉末，但随后便陷入了后遗症中虚弱无比，甚至被那熊族将一边脸皮吃进肚中。那些人类小孩儿们你们也并没有救到，在莉莉丝拼死掩护下，你们俩才一个没了半边脸，一个终身残废的来到圣城。在哪之后，你身边这小女孩便不治身亡，你也在圣域被兽族围杀，最终死在了圣域。”
“你说的……是真的吗？”杨研一脸不可置信，“灵气不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吗？怎么可能会终身残废呢？”
“灵气虽强，但却不是万能。至少，以你们目前的修为，并非万能。”星灵儿说，“更何况那人出手偷袭，撕裂了你这小女孩的灵体，让她修为尽失，如何能活死人肉白骨呢？”
“圣域，很危险吗？”左清清突然说，“之前不是说圣域并不是那么危险吗？”
她不关心自己在之前是否死去，她只关心杨研即将进入的圣域，会不会有超出他们应付范围的危险。
“人喝水被呛死的几率很小，但不为零。”星灵儿说，“有些人走在路上都会被从天而降的石头砸死，更何况别人的精心预谋呢？”
“那您说的时间循环，是什么？”杨研问道，“从何开始？从何结束？”
“从你死亡的那一刻开始。”星灵儿说，“你死在圣域，时间便会倒转，你们也会重新回到刚来这片世界之时。”
“我都没有印象。”杨研说。
“事实上，时间倒转，所有人的记忆也都会被清除，包括我和女王。”星灵儿说，“但凡事都有例外。圣树，便能免于时间倒转带来的影响，而我，也算是借助圣树之力，留存了之前的记忆。更重要的是，我们这些原住民，并不能完全回到最初的时刻，每次时间倒转，只会让我们的记忆与外表回到过去，自身生命力产生的消耗并不会得到补充，总有一天，我们会因为生命力消耗殆尽而死亡。”
“所以我才会看到圣树感觉到荒凉？”杨研恍然大悟，“那……已经时间倒转了多少次？”
“四百三十六万零六次。”星灵儿叹了口气，“我们精灵族生于圣树，长于圣树，取之圣树，用之圣树，圣树就是我们的母亲。因为这一次又一次的时间循环，圣树一直使用自己的本命心源为我们补充消耗掉的生命力，原本接近永生的圣树，自身的生命力却是率先走到尽头。”
“怎么会这样？”左清清说，“难怪星云他们如此重视研。”
“如果，圣树生命力消耗殆尽，会发生什么？”杨研问。
“实际上，圣树是灵树域与血兽域构成的牢笼赖以存活的关键。不仅是我们精灵族，兽族，矮人族，甚至你们救下的那些人族，都是因为圣树，才不至于变成一堆白骨去重复那已经发生成千上万次的行为。没有圣树，我们只会是一具具行尸走肉，最终在时间的洪流中，化作尘埃。”星灵儿说，“唉，我原本不想告诉你的。但这一次圣树给你的东西是自己的时间本源以及你身边这小女孩儿活蹦乱跳的跟着你，我才忍不住毫无保留的告诉你。”
杨研疑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小子，对这女孩儿倒是用情至深。”星灵儿无奈的说，“在你死了两百万次之后，我第一次告诉了你时间倒转的事。但哪曾想你一听直接自杀，直接重启时间倒转，目的就是为了复活这女孩儿，我拦都拦不住。圣树也因为这平白消耗了巨量生命力，变得更加虚弱了。”
“啊？”杨研一愣，鞠躬道，“对不起啊。”
星灵儿看着杨研鞠躬道歉，忍不住噗嗤一笑：“看来这小女孩在你身边的时候才是真正的你啊，之前每一次自杀前你都会道歉，而且之前的你都是那种闷闷的，问你话也是只答不说，表情也很呆滞，如今看来，那都是因为这小女孩不在你身边啊！”
闻言杨研和左清清对视一眼，立马移向别处，有些心虚的说：“因为她是我……家人嘛。”
“所以，这一次，也许会有新的转机。”星灵儿说，“一念之差，那偷袭之人没有选择攻击你的小女孩，她活了下来；圣树给你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丰厚奖励，说不定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时间星灵回路，让你在圣域之中能够多一些自保手段。这一切之前都没有发生的事，真能打破这巨大的时间牢笼也说不定。”
“我明白了。”杨研点头，“我一定会帮你们走出这时间牢笼，无论有多困难。”
“别有太大压力。虽然圣树给予了你一些东西，但对于圣树而言，其实是很小的一部分消耗。”星灵儿说，“圣树，并不求回报。只是，它不想让这片天地中的生灵，死在永恒的牢笼之中。”
“虽然感谢圣树给予我的东西，但我并非仅仅是为了报答。”杨研摇了摇头，“我不愿你们还没体验过世界的美好，就殒命于这所谓的时间倒转。我也不愿你们永远的被困在这一小段时间之中，日复一日的重复已经做过的事。我希望你们今天吃了一顿果子，明天还能喝一口仙茶，过几天还能举行一次宴会大家欢歌载舞。世界很大很大，有好多个灵树域和血兽域加起来那么大，你们应该去探索去体验，而不是又来面对我，希望我能又一次帮你们走出去，却又要失望的等待下一次遇见我。所以，这一次，我会倾尽全力，帮助你们走出去。”
星灵儿闻言一愣，她还从未在之前听杨研说过这么多话。她神色复杂的看着杨研，问道：“若是你的小女孩又一次死在了兽族手下，你会怎么办？”
“我……”杨研顿住了，如果左清清又一次死亡，他该怎么办？是再次选择轮回，赌那四百万次轮回中仅仅一次活下来的概率，还是带着精灵族打破这时间牢笼放弃复活左清清？
见杨研沉默，星灵儿也是笑了笑，答案呼之欲出，但她还是说：“谢谢你，杨研。这次就让我们一起努力，打破这道时间牢笼吧！”
“我不会死！”左清清突然说道，“我，绝不会成为研的累赘！我要和研一起，一起冲破这个时间牢笼。只要我不死，研就不会自杀重启时间倒转，我们就有机会一起打破牢笼，你们和圣树，也能够长久的活下去，去见证外面精彩的大千世界！”
杨研看着左清清，也是坚定的点头，说：“我会保护好清儿，你们和圣树的未来，就由我来开拓！这是我的承诺，我一定会让它实现，清儿，不会死，你们，也不再是时间的囚徒！”
一抹淡淡的金色从杨研眼底一闪而过，但即便是星灵儿，也没有发现。
星灵儿看着两个小孩，微微一笑，伸出手，说：“好，那我们就一起加油！一起打碎这片天地牢笼！”
杨研和左清清将手搭上去，高声说。
“加油！”